“艸!!”
見此情景,羅格瞪大眼睛,呼吸停止,心臟都被嚇慢了半拍,接著下意識要跑。
然而...
異常冷漠,好像沒有情感的詭異低語于耳邊傳來。
聽到這些聲音,羅格身體頓時陷入似曾相識的奇怪僵硬感中,無法動彈,只能與那可憎的面部對視。
“怎么不說話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嗎?怎么不說話,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嗎?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嗎?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嗎?為什么一直盯著我,我臉上...你看到了?”
“你看到了嘛?!你看到了吧?!”
“你看到了是吧?!”
“唉嘿嘿嘿...”
詭異的低語在耳朵邊響起。
是陳姐的聲音,卻又不像是她能說出的語氣,冷冰冰的,像是在小聲怪誕地說著悄悄話。
羅格身體僵硬,只能顫抖,能聆聽到,耳邊低語越來越興奮越來越尖銳。
周圍的場景,似乎也莫名黯淡,發(fā)生扭曲...
那蒼白流淌鮮紅血的五官也同時愈發(fā)顯得陰森怪異。
忽然.....
“咔咔咔...”
“陳姐”脖子發(fā)出一連串脆響,像是蝸牛一般伸長,將陰森可怖的臉一點點送過來,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嘴角一點點向兩側咧開,比例愈發(fā)夸張,展露出一張血盆大口占據(jù)百分之九十,似笑非笑的怪臉。
羅格以自己某種前車之鑒來看,毫無疑問,一旦被它挨近,必然是一口吞下來都不帶嚼的!
不過,也就是在這萬分危急之時,心底迸發(fā)出的強烈求生欲望,讓他猛然間回想起一件事...
在“夢”中,自己似乎領悟到過什么東西。
“‘好像,只要不刺激他們,不產(chǎn)生矛盾,貌似也不會被亂殺?應該是這樣,最開始那個狗主人也沒事,后面起矛盾,甚至是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才突然出的事...’”一段朦朧的話語浮上心頭。
‘這句話,對,就是這句話!’
羅格意識到,這做夢時的話里,有著自己活命的關鍵!
腦子瘋狂發(fā)力,解讀著這句話的內容。
不一會兒...
‘矛盾,是了,不產(chǎn)生矛盾...’
‘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能做的是...消除矛盾,緩和關系!’
‘問題是,現(xiàn)在這樣,要怎么樣才能做到處理好關系,又怎么樣做才能修復關系?!’
羅格的大腦在以超越高考的極限運作中,突然靈光一閃,跟著便急忙用盡全力從喉嚨中擠出略有含糊但大致能聽清的聲音:
“陳,陳姐,你,你兒子今天在家嗎?”
話語落下,已經(jīng)懸在自己頭頂,嘴里滿是細密且錯亂尖牙的恐怖笑臉一頓。
“你說小林?我正要去接他回來,怎么了?”
停下了,好像有戲!
羅格眼睛一亮,大腦快速回想起有關于對方兒子的一些細節(jié)記憶...
曾經(jīng)大概在一年半前左右,陳姐的老公在知道他是本省一所小有名氣的大學在讀學生時,就找到他,想要他教自己初二的兒子補課。
羅格當時本以為有外快,但誰知并沒有,也沒好意思要。
加上沒事,也就斷斷續(xù)續(xù)教了幾個月,一直到后來最后一年,羅格找到一份工作,就沒有繼續(xù)教下去。
從這以后,雙方關系有點變差,他一開始不知道原因,后來才偶然從其他人那聽說,陳姐老公有時在外喝酒后說他勢利眼,不想幫還故意浪費他兒子時間,弄的他兒子成績很差。
羅格當初一臉懵逼,沒想到自己好心調教幾個月,還會被這樣詆毀。
不過,雖然有這么一個小插曲,但因補習緣故,他跟小林的關系其實也還行。
如果非要靠什么話題來緩和關系,那陳姐兒子必然是不二之選!
相關記憶一閃而過,羅格頂著巨大心理恐懼,簡單思考一下,但臉上沒有展露地說道:
“最近不是閑下來了嗎?我看看剛好可以給小林補個課...”
“這樣嘛?先謝謝你了,不過,之前輔導,效果好像不怎么好,而且,小林他,我也知道的,心理醫(yī)生說他很內向,可能有抑郁傾向,不好教...”
陳姐語氣聽著為難,實際卻似乎有所松動。
甚至羅格感覺自己身體上某種僵硬感,都出現(xiàn)了一定緩和。
察覺這點,他眼睛一亮,接著一邊心底咕噥了一句“對不住了學心理醫(yī)學的朋友,借清白一用”,一邊趁熱打鐵,擴大戰(zhàn)果:
“心理醫(yī)生?心理醫(yī)生懂個屁!陳姐你是不知道心理醫(yī)生有多水,問兩話就說你心理有什么什么傾向,接著就是開藥,實際上,哪有什么抑郁不抑郁的?我一些學醫(yī)的朋友都說,他們就是想要賺錢,信我,我跟孩子接觸的多,小林情況我比醫(yī)生知道的多,那孩子其實機靈著呢,這次應該沒問題...”
羅格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拉風琴的手勢,一副沒有人比我更懂這孩子的模樣,利用一般人普遍對醫(yī)院的某種不信任感,先把話語權從對方手中搶過來。
聽他說完,陳姐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考,而看陳姐臉色...好吧,那張跟撞“大運”一樣的臉上,羅格也看不出什么臉色,反而越看越慌。
心慫的羅格稍稍錯開目光。
不過雖然無法觀察臉色,但羅格發(fā)現(xiàn)自己說完后,身體上的僵硬感又有減弱,便知道自己這番話應該是起了效果的。
頓了頓,他繼續(xù)開口,試探著問道:“小林他,現(xiàn)在是哪個年級來著?”
“今年是初三第一學期了。”陳姐的聲音緩緩傳來。
這時間線是回到一年半之前了?
羅格隱約記得陳姐夫妻倆半年前離開的時候,小林貌似剛中考結束。
按原本軌跡,再過小半年左右才會臨時抱佛腳一樣找他幫忙補習。
具體記不太清,可這不重要...
“這樣啊...”
羅格想了想,抬手搭在下巴,裝模作樣沉吟一聲,思索了個幾秒后,斟酌地說:
“陳姐你也知道,小林這孩子現(xiàn)在成績不理想,以他的水平,很可能只能考個很差的學校,到時候周圍都是不太友好的學生,那對他情況來說就是雪上加霜,不過還好,現(xiàn)在一切還來得及,如果能及時心理輔導糾正過來,就還有機會...”
說到這,羅格忍著恐懼,看著陳姐那張恐怖怪臉,表面露出一臉痛心的模樣:
“大家一起住了那么久,小林這孩子怪,恩,怪可愛的,我實在不忍心看他走向歧途。”
想起那孩子,他腦子不由閃過各種詞匯與描述,愚蠢、自閉,多科成績加起來不到一百分等等...不論哪個都跟可愛不沾邊。
但,這些話要是敢說出去,羅格估計自己恐怕連中午的太陽都見不到!
“這樣嘛,可是會不會太麻煩你了....”陳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不會,鄰居嘛,應該的應該的,而且之前沒教好,我心里也不太服氣,我好歹成績也不錯。”
羅格看到陳姐嘴巴越來越松,眼看臨門就差一腳,馬上就要勝利,頓時直起腰板,鼓足了勁,對她發(fā)起了最后的沖刺:
“陳姐,你也不想因為小林將來考不上好學校而后悔終身吧?”
“那,那謝謝你了。”
話音落下,陰暗褪去,耳語幻滅,恐怖陰森的笑臉消失,陳姐腦袋回到原處,變回溫柔人妻的模樣。
危機似乎解決,一切就像是個錯覺......
但羅格可不敢真的就當是錯覺,抬手一抹額頭汗水,感覺后背濕漉漉的冷意,深知自己這算是一次驚險的死里逃生。
他提起對方孩子,也是有賭的成份,畢竟短時間能緩和好關系的辦法,恐怕只有她兒子這一個共同話題了。
而之前補習,成績有沒有提升不好說。
但這期間他跟那小孩處的還行,而陳姐最看重的,也是她的孩子。
所以哪怕跟她丈夫關系不怎樣,跟她倒是沒有那么僵硬...
兩人間的關系全靠孩子維持。
‘恩...總感覺有歧義,不過我跟陳姐之間清清白白。’
羅格劫后余生,心底長松一口氣,終于算是在這“開門殺”中撿回了一條小命。
不過,這時,意外突然再次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