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回到宿舍,并沒注意到宿舍里若有若無的焦味,他走到自己的床邊,將盆子輕放在床下,然后習慣性地把手伸向枕頭下,指尖觸不到熟悉的觸感,他心中一緊,急忙掀開枕頭,下面空空如也。
文善的表情有些著急,那是他媽媽送給他唯一的東西了,他著急地起身,想要去尋找自己的護身符,他盡量與其他人保持距離,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請問你們看到我的護身符了嗎。”
被他問到的人都搖搖頭,沒有注意到。
然而問了幾人都沒有見過,在余光中他突然發現前面的地上有一塊紅色的東西,馬上走過去,把那個紅色的東西拿起來,那是燒得只剩下一塊的紅色布片,這個手感和這個顏色不會有錯,就是他的護身符。
他拿著剩下的布片,死死地看著旁邊幾個玩牌的人,眼神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被人這么死死地盯著,根本沒有人有心繼續玩牌,大伙看看文善又看看林宇成。
被這么多人看著,林宇成沒辦法說道:“文善呢,不好意思,剛才開玩笑把你的護身符點了,對不起啊,以后我會賠你一個的。”
“啊~!”文善的尖叫聲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他的雙眼赤紅,仿佛要噴出火來,整個人撲向林宇成,那樣子狀如瘋魔,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林宇成眼看就要被撲倒,但是韓東元的反應特別快,一腳就將撲過來的文善踢了出去,文善在地板上劃出了數米。
很多人都被嚇到了,文善掙扎起身,他的表情猙獰,牙齦都咬出了血,樸智賢走過來想看看文善的情況,文善下意識地躲開他。
金道賢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沒事的,到底怎么了。”
文善沒有回答,他死死地盯著林宇成,還要向他撲去,更多的手抓住了文善的肩膀。
樸智賢看著韓東元一伙。
“你們到底對文善做了什么。”
林宇成不耐煩地說道:“不就是燒了他的護身符嗎,這小子好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樸智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珍惜那個護身符,這個孩子在這里受了這么多苦,為什么還要欺負他。
“閉嘴!”韓東元大聲訓斥林宇成。
他對文善說道:“你的護身符是用我的火機點的,要怪就怪我吧,你想要什么,我會盡力滿足你的。”
文善定定地看著他,開口說道:“你的命。”
韓東元還沒有說話,他的小弟們先不干了,大聲罵著文善。
金道賢用身體擋在文善的面前,冷冷地看著這幾個人。
韓東元制止小弟的謾罵。
“就當我欠你一條命吧,往后這個宿舍有人欺負你可以跟我說,我會跟管教求情為你帶點藥。”
樸智賢聽到可以弄到藥,連忙勸道。
“文善,太好了,有藥你就可以恢復健康了。”
其他人也勸導文善先冷靜下來。
文善看了眼樸智賢,然后低下頭,身上的肌肉放松,大家開始慢慢松開他的身體,金道賢也松開自己的手,在文善在剛才的眼神中,他只看見死寂一片。
沒有眾人的束縛,文善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金道賢三人繼續聚在一起。
“太好了,如果有藥文善就多久了。”
“是啊,不但得救了,以后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他了。”
金道賢搖搖頭,在剛才那片死寂的眼神中,他看不到一點對生的留戀,韓東元說的那些真的是現在的完善需要的嗎。
看似解決的沖突,只不過是矛盾的再次累積。
第二天,音樂照常響起,一切如常,金道賢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比坐牢還痛苦,他甚至不知道今天是周幾。
在后山的工地,大家搬著石頭,沒有任何輔助工具,所有人都靠著自身的力量,拿著木棍的管教在一旁監工,一旦有偷懶的馬上就是一棍子下去,他們的手沒輕沒重往死了打,在這里死了也就死了,后山還有一片地是專門埋人的,警察根本不管這里人的死活。
文善搬石頭的時候發現了一片很薄的石片,他趁著管教不注意,偷偷將石片藏入衣服。
韓東元在另一塊地方搬著石頭,本來他可以去工廠的,但一開始宿舍只有三個名額,所以他把這幾個名額都給了自己的小弟。
炎熱的天氣下,韓東元擦去額頭的汗水,突然一個管教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馬上小跑過去,然后看見了坐在石頭上的劉正民。
“哥,你叫我。”
“是啊,干了半天怪累的,歇一會兒。”
“沒事的,哥,我還能干,還不累。”
劉正民對其他的管教說道:“不愧是我的弟弟,你看看他這奉獻精神,你們以后可得好好照顧他。”
“行,放心吧,既然你發話了,大伙肯定會關照他。”
劉正民拍拍旁邊的石頭,讓韓東元坐在他的身邊。
“弟弟,其實哥哥這次找你還有別的事想求你。”
“哥,你吩咐吧,我肯定給你辦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宿舍里那個金道賢,我要你幫我好好教訓他。”
韓東元有些困惑,前段時間不是跟這個金道賢很好嗎,還給他安排了輕松的工作,怎么突然又翻臉了。
“知道了,哥,我會收拾那小子的,包你滿意。”
劉正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弟弟。”
劉正民打算再試探一下金道賢的底細,雖然金道賢說中了跟他有關的一些信息,但是他一想會不會是這個人以前去過他們的村子,知道了他們家的事情呢,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這次金道賢再次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那他一定會保護好這位隱藏的公子,這個世道權利才是一切。
“哥,我可不可以求你點事。”
劉正民的神色有一絲不愉,他露出微笑。
“怎么了,我的弟弟長大了,也會提出要求了。”
“對不起,哥,我們宿舍有個叫文善的,你知道嗎,他現在的病越來越重了,我希望可以搞到一點藥。”
劉正民點點頭,其實他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
“行,如果你完成了我的要求,我會給你搞一點藥。”
“謝謝哥!”
金道賢回來明顯感覺宿舍的氣氛變了,他看到林宇成正在自己的床位上翻找著東西。
他馬上來到林宇成的身邊抓住他的手。
“你在干什么,誰讓你翻我的東西的?”
林宇成不屑地看著金道賢。
“我的東西丟了,當然得在你這尋找了,你一個收破爛的肯定看我的東西好,把它偷走了。”
“我看你就是來找茬的,是不是還想挨揍?”
林宇成哈哈大笑。
“兄弟們有人在欺負我呀,大家快來幫忙。”
金道賢看著韓東元的幾個小弟走過來,果斷先下手為強,一腳踢在林宇成的襠部。
“啊!西~八~!又來。”
不理會在地上打滾兒的林宇成,金道賢跟韓東元的小弟們打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的劣勢沒有跟這幫人硬拼,而是借著鐵架床的空隙躲避他們的圍攏,然后抄起所有自己能抓住的物品砸他們。
金道賢的身手靈活,靠著走位跟這幫人打得都是有來有回,一時之間宿舍里雞飛狗跳,看起來他們一時半會也拿不下金道賢。
突然韓東元擋在他的面前,一個高空劈腿就向金道賢劈過來,這一瞬間金道賢避無可避,只能舉起雙手硬挨著一下。
接觸到他小腿的時候,金道賢想到了一句成語,螳臂擋車,勢大力沉的一下,加上順勢而下的劈腿,他的手臂根本無法抵擋,這一腿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金道賢覺得肩膀好像碎了。
他冷汗直冒,就地一滾,躲開韓東元的攻擊范圍。
金道賢快速思考,現在這種情況很危急,這次明顯是故意找茬,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韓東元似乎不是以欺負人為樂的人,這次為什么要對付自己,而且下手這么狠,現在身邊也沒有人能幫到自己,樸大叔和眼鏡男都不在宿舍。
他看向門口,發現門口已經被人堵住了。
“既然你們逼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金道賢眼神決絕,拿起不知道誰的杯子,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用力往最近的窗戶上砸去,玻璃瞬間爆裂,發出巨大的聲響,碎片四濺。
韓東元憤怒地說道:“你在干什么!”
金道賢毫不示弱的盯著他。
“你說呢?”
又一個杯子砸向玻璃,走廊里傳來皮鞋的腳步聲,劉正民走進來,看著一地的狼藉,揮舞手中的警棍怒道:“你們在干什么?”
“對不起,管教,我們在玩扔杯子的游戲,不小心把玻璃打碎了。”
這個借口,是把他當傻子嗎,劉正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韓東元,然后說道。
“以后不許在宿舍打鬧,如果讓我再發現就把你們關到禁閉室。”
劉正民在宿舍里狠狠教訓了所有人,然后離開。
金道賢看到他第一個進門,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看著劉正民的背影,金道賢直接用10點情報值抽取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