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帶著李卓來到了這物流公司的后面，那里有著許多廢棄的廠房和倉庫，隨處可見的廢鐵及雜草。

接著兩個人朝著一個涂著紅色油漆的大門走去，這扇大門連接著一個地下倉庫。

打開大門的張揚面露難色，從鐵門邊上摸索出了兩個隔音耳機，遞一個給李卓。

“什么意思？”

“下去之后用得著。”

雖然不知道這張揚到底打的什么算盤，但是聽人勸吃飽飯。

兩個人戴上隔音耳機就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沒幾步，就到了地下倉庫，地下室充滿著汗腥味，周圍的空氣好似在微微震動著。

這地下倉庫，就是個地下牢籠，把周圍連接的墻面全部打通，用鐵欄桿圍成了一個半圓。

張揚啟動了地下倉庫的電源，整個地下倉庫頓時明亮了起來。

鐵欄桿的作用也在這時體現了出來，同一張面孔，同一款防曬服，統一戴著鴨舌冒，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樣，他們雙手緊握欄桿，嘴在不停動著說著什么。

張揚回過頭指了指耳機，兩個人一同將耳機摘下。

這時，李卓才知道，剛才所感受到的那來自空氣的震動從何而來。

這些“人”齊刷刷的說著“還錢”二字。

李卓數了數，這里已經有九個人了。

這聲音聽久了確實有些聒噪。

待了不到2分鐘，兩個人就回到了地面。

一到地面，張揚就將手中的隔音耳機扔在地面上，狠狠的碎了一口說道：“娘的，你是不知道，這些家伙邪乎的不行，我后面讓幾個小弟幫我把他們送到地下倉庫，你猜怎么著，那幾個小弟上來就瘋了，居然用刀自殺了，真邪乎！”

張揚重重的將大門關上，滿臉的怨氣。

“這聲音真煩，我真想把耳朵給割了，這樣就聽不到他們聲音了。”

喘了幾口氣是張揚雙手搭在李卓的肩膀上：“你既然來問這件事了，你一定知道他們是什么東西吧，快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李卓發現眼前的張揚在下去之后，精神狀態更差了，情緒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哪怕是一個在城外荒野闖蕩心狠手辣的大佬，遇到這種邪門事也有害怕的時候。

人可能會不怕死，但一定會對未知的事情感覺到恐懼……

“現在這種情況和當時咖啡店所發生的完全不一樣，從那些人的表現來看，這始作俑者完全是張揚自己。”

“所以導致這一系列事情發生的還是被殺的那個家伙，不過這出現的頻率也和時間有些關系，每隔兩天都會比上一次來的人多一個。”

“上次來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昨天。”

李卓沉思，還有一天時間了，下次來的時候就是六個人了。

他們的聲音已經能夠對普通人造成影響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絕對是災害。

“在原地等著，我得打個電話匯報一下。”

現在這情況可不是自己能夠處理了的，必須得匯報。

小一在草地上踩來踩去說道：“還錢！還錢！還錢！”

在她剛說完，張揚整張臉顫抖了起來，嘴巴和鼻子開始朝著奇怪的方向扭曲了起來，但很快又變回了原樣。

張揚拿起地上一根鐵棍對準了李卓：“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回城外荒地了，我要在城內，誰也不能把我送走。”

“昨天是五個，明天就是六天，再過兩天就是七個，你能扛得住他們聲音多久。”

“我把錢給他們了，他們完全不要。”

這種情況怎么可能給錢就有用的，一直到張揚死之前，都不會停下的。

雖然他平時無惡不作，賺錢的路子層出不窮，在城內也盡己所能打點各相關系，要是這事情被捅出來了，哪個人看他不順眼，他就要重回城外了。

李卓將剛剛拿起的電話放了下來，緩緩的往前走去，他已經篤定張揚不會傷害自己，他能混到現在，從城外活著來到城內還能如此瀟灑，必定有他獨特的一套生存法則。

“我想救你，你能相信我嗎？”

“我相信。”

李卓轉過頭去，重新拿起電話，嘴里面嘟噥著：你信不信的結局都已經注定了。

電話很快接通：“喂，張組長嗎？”

那頭是張藝懶洋洋的聲音，此時的她正在用無人機觀察著這一切，雖然張藝接納了李卓，但是不代表未來城所有相關人員都接納了李卓，他們要求李卓在出任務期間要全程監控。

“你這邊有什么發現嗎？”

“確實很奇怪，這里……”

李卓急急忙忙的將張揚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邊。

這可是他的第一次任務，必須要認認真真的完成，不然少了這一份收入，想要修繕精神病院的事項又要從長計議了。

“不錯啊，居然有所收獲了。”

張藝在看無人機傳輸回來影像的時候就對李卓今晚的表現十分的滿意，但是她依舊用著冷靜的聲音繼續說道：“做的不錯，可以確定這就是精神污染事件了，我這邊已經通過你的衛星電話定位到你的位置，注意穩定住張揚的情緒，我現在就派人前去支援。”

“李卓，稍后就會有一支三人小隊到達你的地點與你進行會和，你作為輔助人員配合他們進行進一步的調查，不過你要記住一點，你是精神異變者，你能夠感受到精神怪物的存在，你的直覺比起他們的經驗來說，更為有用，因為這次是你第一次任務，我這邊會通過無線電的方式對你們進行指揮，你目前先原地等候，不要離開。”

……

要不然說人家能夠當官呢，這決斷，這指揮能力。

小一慵懶的坐在李卓的肩膀上是，打著哈欠，小腿晃動著。

“今天看來沒有你發揮的空間了。”

說著將手中的娃娃高高舉起。

張揚還未從剛才緊繃的精神狀態中緩和過來，他慢慢的朝著李卓移動，左半邊臉在止不住的顫著。

“你準備做什么。”

李卓仰頭看著空中的月亮：“安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