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第一個舉手，他以后的看診我都包了，一直免費。”蕭歲禾見無人有意愿，繼續加大籌碼。

底下的議論聲更加劇烈，有些人在聽到這么好的待遇后，有些按捺不住，蠢蠢欲動想要舉起手，卻被身邊的人按住。

“你瘋了吧？真的相信女子能行醫？”

蕭歲禾透過人群看見龔爺一行人，個個嘴角都帶著一抹嘲笑的笑容，很顯然人群的反應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蕭歲禾目光鎖定在人群之中，找準目標緩緩走上前，人群如流水般向兩邊散去，“這位兄臺，你只是輕微的往來寒熱之癥，惡寒和發熱交替出現。”

在此人驚愕的表情中順勢又看向一邊年紀稍長的叔叔，“您這就有點嚴重，風熱犯肺，您是否咳嗽發熱，鼻塞流涕，口干舌燥，還伴有咽痛？”

“確實如此！小丫頭，這能根治嗎？”

“叔叔不用擔心，等會我給你開個方子，吃三周即可見效。”

“現在還有沒有人自告奮勇的，之前說得依舊算數。”蕭歲禾看著人群面面相覷，個個都想要舉手但卻又礙于面子不敢有所行動。

人群中一雙瘦骨嶙峋的手脫穎而出，一位小女生緩緩走出人群，雙手攥緊放在胸前，身體微微顫抖著，頭低垂著，時不時抬眸看一眼，又迅速低下。

蕭歲禾上前攬住她嬌小的身體，低頭溫柔細語地安慰道：“別怕，姐姐很有實力的。”

蕭歲禾領著她走到門口的長桌前坐下，她手搭在女孩的手腕上，感受著脈搏的跳動。

“妹妹，敢問芳名，芳齡幾許？”面前的女孩過于怯弱，蕭歲禾主動搭話緩解她的緊張情緒。

炯炯有神的眼眸終于定格在她的臉上，小小的聲音傳入耳朵，“小女姓葉，名瑤，剛滿十二。”

“正是金釵之年。”她微微起手尋找另個位置。頃刻之間，收回手，替她將衣袖放下。

“虛勞病，氣虛血虛，日后要注意脾肺。此外，來月事時痛感強烈，腎氣虧損之癥。”

微曲和女孩平齊，“月事，小腹綿綿作痛，腰骶酸痛，姐姐所說可對？”

葉瑤面色漸紅，頭埋進懷里，手指放在身前攪動，點點頭。

蕭歲禾喚來小廝遞上紙筆，在紙張上寫下多味草藥，寫完囑咐小廝，“給這位小妹妹抓好草藥。”

“嚯，這小丫頭有點本事，有意思。”人群之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蕭歲禾的耳朵里，她尋這聲音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高扎馬尾男子的背影逆著人流漸漸消失在眼前。

此話似號令，越來越多的人往前擠，嘴里爭先恐后地喊道：“我先來！”

“我先來的，先給我看。”

蕭歲禾收回思緒，和小廝一道組織好紀律，“大家一個個來，人人都有機會。”

“喲這位哥有點面熟哦。”蕭歲禾看到眼前之人，這不是龔爺身邊的小弟嘛！“你龔爺知道你來不會打你吧。”

小弟從懷里將皺皺巴巴的紙張掏出，遞給蕭歲禾，眼神閃躲，“我這也是身不由己，家有老母體弱多病，為了取藥錢······”

蕭歲禾接過舊藥方一眼就大致估摸出老母親的疾病，轉手交給小廝去抓藥，“下次可以的話把您母親帶來，我給她仔細看看。”

“或者我上門看診，免費，日后所有費用都免了。”蕭歲禾看到面露難色的男人，體諒到一些不便的情況補充道。

對面的男人站起來在蕭歲禾旁邊“嘭”一下雙膝跪地，蕭歲禾趕緊站起來拉他，“別這樣，哥。”

“感謝三小姐大恩大德，小的日后做牛做馬。”話音落下就要朝她磕頭，蕭歲禾趕緊伸手攔住他。

“哥，小妹真的受不住，還請快快起身。”在小廝的幫助下兩人合力將他扶了起來。

男人抱拳向蕭歲禾作揖，“小的名為左遼，小姐有事吩咐，我必隨叫隨到。”

“在此先謝過左哥。”蕭歲禾親手將包好的草藥交給左遼，“要是左哥不嫌棄，可以到醫館來尋個差事。”

左遼眼淚奪眶而出，吸著鼻涕轉身向后面猶豫不決地人群大聲喊道，“諸位，聽我一言！三小姐絕非言而無信之人，是位良醫。”

此話一出，龔爺面色紅漲，自己的手下親自打臉，他抹不開面子灰溜溜地離去。

“萬分感謝！”蕭歲禾自然是顧不上這些，雙手放在身前微微鞠躬，將內心的疑問提出，“你信我？”

“當然，我母親也會一點醫術，天天和我念叨無女子行醫之事。”左遼按在桌上寫好字條交給蕭歲禾，“這是寒舍的地址，相信我母親看到你會很高興。”

蕭歲禾看到他瀟灑離開的背影，心里回想著剛才的話語，油然而生一個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的想法。

她一定要打破封建思想的牢籠！

“噠噠噠······”

醫館大堂之內只能聽到賬房先生撥動算盤的聲響。

蕭歲禾癱坐在椅子上，四目無神盯著房梁，“別算啦，今天只會虧不會賺的。”

賬房先生拿著賬本滿臉焦慮地走出來，手里指著紙張上的字，“三小姐，今天一天就損失了整整50兩啊！這······這著我要怎么和姥爺交代？”

“嘖”，看著密密麻麻的藥材和后面的數量，蕭歲禾不禁鎖緊眉頭，這50兩到底是多少錢吶？

【這里給宿主一些社會背景，在這里一兩銀子等于660人民幣。】

1兩是660，那50兩就是3萬3！今日看診抓藥的人有這么多嗎？怎么差了這么多錢？

蕭歲禾手指掐著眉心，故作鎮定地問道，“平日看診幾兩一人？”

“看診10文一位，抓藥另外算錢。”賬房先生從柜臺拿出算盤，手指一頓盤算，“補上今天的窟窿至少得兩個月只進不出。”

“沒事，我們細水流長。”蕭歲禾心里算了一下這筆賬，好像還能接受。“你先給我拿些碎銀，我餓了買點吃的。”

看到面露難色的先生，“這······”賬房先生正在兩難，蕭歲禾直接到柜臺前自己拿，“謝了！直接記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