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川乍一聽到洞口處傳來的炸響,面色變的凝重起來。
“上仙,會不會是邪教來援?”王志臉色一變說道。
“以后不要叫我上仙,直呼我名即可?!倍〈ù鸱撬鶈?。
嗖!嗖!兩道身影先后落地。
當先一人看起來像是一名年近四旬的大叔,身材高大,雙肩寬厚。
臉上蓄著長長的胡須,表情泰然自若。
另一名青年,約摸著二十出頭,五官棱角分明,神情疏遠,眼神正緩緩掃視四周。
“看來只剩下這兩人活了下來。”
“這只魔傀是你們殺死的?”
丁川與王志對視了一眼,皆沉默不言。
“我叫邱伍,這是我的搭檔北青,我們隸屬于勝州緝魔司,此地發生魔禍,我們便是為接手此事而來?!?
邱伍說罷從腰間取下了一塊玉質腰牌,腰牌的正面刻著:“六品蕩魔使”幾個字。
原來這魔物叫做魔傀。
“這魔傀是被邪教楊護法費了一番力氣誅殺,誅殺之后匆忙往那個方向走了。”
邱伍順著丁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將此地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與我聽?!睖喓竦纳ひ糁袔е踩小?
丁川看了王志一眼,王志心領神會,連忙說道:“我來講與兩位大人明鑒”。
王志一五一十的講述血衣教是如何殘忍血腥、滅絕人性,魔傀出現后如何兇殘,雙方如何狗咬狗,那楊護法如何邪門云云,與事實近乎一模一樣。
邱伍認真耐心地聽完,中間不插一言。
“詳細經過就是我方才向兩位大人說的那樣了,洞門被那些邪教徒封住后,我二人那是萬念俱灰,只得潛伏在洞口位置靜靜等死,忽然聽到那魔傀一聲哀嚎,之后久無動靜,我二人壯著膽子往洞內潛行,那楊護法具體是如何出手的我二人都未曾瞧見?!?
“既然你們沒看到楊護法出手,又怎么確定魔傀是他殺死的呢?”
一直未吭聲的北青此刻直視著王志問道。
“那些護衛都不是對手,三下五除二便被掏心挖腹,楊護法是血衣教在場地位最高的人,不是他還會有誰?”王志的語氣聽起來絲毫不虛,真話中夾雜著一些謊話,叫人看不出破綻。
邱伍看了一眼魔傀身上的傷痕,“你們這次也算命大,隨后會有趕來的人向你們盤查,你二人如實向他們說明,他們記錄在冊后當可自行離去?!?
“此事回去后切勿向他人提及,待查清后,按照律法會予以公布?!?
“人如果在情緒激烈時死去,便能化身成魔嗎?”丁川幽沉的問道。
邱伍略有意外,似乎想不到丁川會問這個問題。
“短短三年,魔最初怎么產生尚沒有公論,但種種跡象表明,人在情緒異常激烈中死去,比如含恨而終,含冤而死,是有幾率化魔的,但這個幾率極小,這三年來,我遇到過的次數尚不超一手五指之數。”
“尤其上兩次還都是今年早些時候遇到的,算上這次,頻率有些異常,我個人懷疑,魔群中產生了某種變化?!?
說到這里,臉上現出一縷憂色。
丁川聽罷點了點頭,抱拳告辭后,與王志朝洞口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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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盡頭。
邱伍、北青二人在一處損毀的陣臺處觀察。
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觸摸著陣臺,“空間挪移陣,需耗費些時間布置,那楊護法應是提前布置好留作退路。”
北青聽后眉頭一皺。
“是不是覺得這陣臺過于簡陋?”
“陣臺最關鍵的主材便是陣眼,血衣教竟舍得拿出百靈真血去填陣眼,其背后的血神教實力恐怕有所復蘇。”
“血衣教背后竟是血神教?兩百年前那個?”
“不錯,我也是剛剛得知,消息來源應該無誤?!?
“想不到兩百年前的血神教死而未僵,如今竟死灰復燃。
“那頭天外血魔本就極難殺死,當年那一戰,即便有仙官出手,也只是將其打廢了,死灰復燃形容可不妥當。”邱伍淡淡笑著。
北青仰天嘆了口氣,“群魔環伺,伍哥你竟還能笑的出來”。
“若是五年前聽到血神教復出,你哥我還會憂國憂難,但血神教相比魔劫可謂是‘小巫見大巫’,有句俗話叫債多不愁、虱多不癢嘛。”
“你這家伙,年紀輕輕,不是冷著臉就是唉聲嘆氣的,哪家姑娘會喜歡?!?
“我是嘆我生的晚,若是生的早些多練幾年,只怕如今這些邪魔外道已被我盡數踏平!”北青恨恨道。
“嘿,你嫌我年齡大本事小是吧?!鼻裎樾αR。
北青不自覺嘴角一歪,看向陣臺中的一道紅跡,“百靈真血可不好搜集,看來這楊護法在血衣教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他們慣來喜歡刻意搜集不同種族的血液,拿出這一指甲縫的百靈真血倒也不稀罕,這點能量,估摸著也僅夠帶上兩三人,挪移上百里遠?!?
“可惜來遲一步,都怪那檔子事情耽擱。”
“小青,我知道你急著想立功做點什么,兩個月后,北邙城說不定有大行動,我倆上陣與魔軍廝殺,好過與人勾心斗角百倍?!?
“伍哥說的極是,我那妹妹每天耗資過甚,我是一天都不愿荒廢。”
說起北青的妹妹,邱伍臉上笑容隱去:“放心吧,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說著便轉動儲物戒指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北青,不待北青拒絕便道:“收下吧,我那婆娘托人捎帶的”。
北青自是聽過邱夫人為人,想了想便收下了,畢竟是自己親妹妹,雖習慣性的不愿承情也得接下。
“伍哥,漂亮話我不會多說,這份心意我記下了,不吝報答!”
邱伍擺了擺手:“你嫂子家大業大自不在意的?!?
“這陣臺損毀嚴重無法追溯,此地也沒有其他線索,我們暫且回去吧?!?
“伍哥好像對他們話里的真假不太在意。”回去的路上,兩人不時說上幾句。
“那個叫丁川的話雖不多,但從王志的神情看,當以此人馬首是瞻。”
“王志說到魔傀和楊護法時不經意總是看向丁川,彷佛丁川無異議方才開口往下說,想來這兩處上可能與事實有異?!?
“那為何不留下他們送去審問?”
“他們話里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血衣教和這個楊護法。
“丁川,年少得志,后來遭受打擊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兩年前便沒再出過手,修為已廢?!?
“王志,江湖混混,狡猾機靈,十句里沒有半句實話?!?
身為緝魔司蕩魔使,這些情報自然得來容易。
“你覺得這兩人如何有本事能從魔傀手底下僥幸活命?”
北青想了想道:“這兩人若正面與魔傀交鋒確實沒有活命的機會,除非平日里的表現是為了隱藏修為,然而這年頭兵荒馬亂,地位越高越可能活得久一些,若修為不凡,或投軍或從政都能獲得不少資源庇護,像丁川那般困頓潦倒,被人欺壓也不知反抗,若說是隱藏修為,年紀輕輕的圖什么。”
丁川沒有隱藏修為,王志以此人馬首是瞻,就更不可能隱藏修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