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魔的骨架跪地倒下,久久不見動靜。
焦黑透亮的骨架仍然保存完好,側面說明了中年道人生前的修為定然不弱,修為越高骨頭越硬。
丁川雖出來的較晚,但只看現場的慘烈程度,便知道門外這一戰相當艱難。
兇魔雖死,大戰的兩人仍心有余悸,李朝宗盤腿坐在地上靜靜調息,想快速恢復實力。
孟豹干脆直接就地躺下,大口喘著粗氣。
院子里雖有三人,但彼此之間都顧不上說話,一時間靜悄悄的。
木樓前的一株古松被烈焰燒掉了半截,不斷發出燃燒的噼啪聲。
丁川召出柴刀將燃燒的部分全部砍掉,若干年后說不定能重新長成參天大樹。
池子里的兇魔頭骨也被丁川撈了出來,黑不溜秋的頭骨擺在破碎的骨鞭旁,堅硬的骨頭說不定也能當作鍛造的材料,他一股腦的全收進了儲物腰帶,反正身上還有好幾個儲物戒指。
孟豹躺地上歇了一陣子,奮力站起,在兄長的殘骸處哭了一陣。
李朝東此刻也調息完畢起身,走過來怒氣沖沖的向丁川問道:“非得等我們死完你才肯出來嗎?還有,朱廖杰為什么還不出來?”
丁川漠然道:“朱廖杰死了當然走不出來。”
聽到朱廖杰死了,孟豹也停止了啜泣,扭過頭來關注。
“在地下演武場,他突然偷襲我,我艱苦奮戰才將他殺了。”
看著丁川毫發無損的模樣,李朝東很難相信“艱苦奮戰”這個說辭。
“好端端的他為什么偷襲你?”
“我哪知道他為什么先動手,想殺一個人理由多了去了。”
李朝東顯然不信:“同在一個隊伍,你為什么不留他一命,即便他有錯在先,交給城守廳處置就是了。”
丁川好笑道:“他偷襲我時可是處處下死手,我稍有不慎可就走不出來了,哪里還能救他?”說著,看了孟豹一眼。
孟豹此時紅著眼走來,對丁川彎腰做了一個稽首:“先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待會有什么看的上的東西盡管拿去。”
孟豹自問當時若兩人易位而處,自己是絕對不會救下丁川的。
丁川什么也沒說,坦然受之。
李朝東悻悻道:“說到底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
比起相信誰先動手,李朝東更難以相信敗的居然會是朱廖杰。
朱廖杰的實力他李朝東可是清楚的,之前二人曾切磋過,結果是不分勝負。
因為是切磋,僅僅是點到而止而已,二人都有更強的殺招沒有暴露。
朱廖杰修為可是實實在在的凝元境大圓滿,最后活下來的卻是丁川,看來面前這人的實力比想象中要強很多。
“要不你下去問問他?”丁川頓了頓又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事后我自然會向城守廳自證清白,于此地多說無益。”
孟豹提著一個麻袋子走向樹林:“我去將兄長葬下。”
李朝東看著還在轉化魔氣的青銅鼎嘖嘖稱奇,不禁問道:“你這是什么寶貝,居然還能吸收魔氣?”
丁川想了一下隨口道:“家師早年賜下的,只是一次性的而已。”
李朝東倒是沒再追問:“等孟豹出來我們就下山如何?只剩下我們三人,要再碰上這樣的魔物,說不定就要全軍覆沒。”
“你方才那把火將兇魔燒的那么慘,真遇到時再放一把火不就完了。”
“你當我這地煞赤金焰是大白菜隨處可見?實話說吧,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收集到了這一朵,一朵的價值快頂得上我這一趟的收獲了,這次我看就屬我最虧!”
丁川勾頭用手指了指樹林里的孟豹,意思是有的人都沒了,不比你虧多了。
李朝東兩眼一翻不吭聲,心想怎么每次都在他面前討不到好處。
“我告訴你,兇魔的實力遠不止如此,兇魔能使道法,剛才要不是我將那魔頭軀殼一把火燒掉,指不定啥時候牠給咱來個大的,六合境法術你能擋啊?”
“丁某不才,在地室擋下了名為“寒霜天降”的六合境法術。”
“你......”李朝東氣不過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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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石榴樹下,孟豹挖了個土坑將兄長的遺體葬下,砍下一截石榴樹做成了一塊木碑插在土堆前,土堆前還供著幾個剛摘下的石榴。
這樹林里的石榴樹經過靈泉、靈土滋養,每一顆都長的碩大粗壯無比,經得住幾個人合抱。
孟豹自小生性丑陋被人嫌棄,是做大哥的孟虎一直鼓勵溺愛著他,孟豹對別人刻薄對這個兄長還是有真感情的。
靜靜的禱告完,孟豹將孟虎的儲物戒指戴在手指上正欲轉身離去,身后忽然一道勁風襲來。
孟豹瞬間感覺自己好像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滾了起來,眼珠子往下一轉,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趴在了地上......
丁川趁著這會兒功夫,在心中不斷推演《兩儀神劍陣》,將其中一劍改為刀,演練起來不僅沒有一絲不協調感,反而比原先多出了一股剛猛無匹、大開大合的氣勢,不由心里暗暗佩服起自己。
李朝東又主動走了過來,不耐煩道:“這么長時間了,孟豹怎么還不出來?”
“畢竟死了至親,多緬懷一會兒也正常。”
“你之前不是跟他不對付?”
“是啊,之前還想找個機會殺了他,但現在嘛,等回去看我心情吧。”
李朝東沒有再說什么,邊走向樹林邊道:“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還是去看看吧。”
丁川點了點頭,跟著邁開步子。
走了一段,李朝東突然快速向前跑去。
石榴樹下的一座墳前,只見孟豹的無頭尸體趴在地上,右手手指缺失。
丁川心道一聲不好,快速向李朝東跑去。
李朝東看著面前的無頭尸體,確定孟豹是被人從后一拳擊斷脖子而死。
正待細想,身后的土地下突然傳出動靜,一道身影抬拳朝著李朝東脖子砸去。
李朝東下意識的直接往前縱身一躍,上半身極限一扭,避開了要害部位。
雖避開了要害部位,但后背卻結結實實的挨上了一拳,李朝東口吐鮮血如斷線風箏一般飄向了遠處。
“許金陽!你居然沒死!”李朝東驚怒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