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辰閃爍,月色漸濃,已到了深夜子時。
幾人來到另外一棟小樓,樓外的風格沿用了洪崖宗整體統一的白墻青瓦風貌,呈現出一股清雅出塵的理念。
院子里種有一片石榴樹,這種石榴樹以靈泉、靈土培育,碩大飽滿的異種石榴掛在枝頭望而生津。
推開門進屋,按方才順序搜刮下來,丁川分到了一本《凝元·風刃術》和一件太極陰陽法袍,前者只是最普通的風系基礎法術;后者是一件繡有太極圖的法袍,法袍上刻有太極挪移陣,有出色的防御效果。
收獲與之前那棟樓相比少了一些。
這還是有三人輪空一輪的結果,同樣是地下演武場,這次連個兵器架子都見著。
脾氣差的已忍不住破口大罵屋主人窮酸了。
任是你生前多大的威風,死后總避免不了隨口被罵。
仙家洞府中護身法衣倒是稀缺,牛皮甲從始至終連一次都沒有提升過。
法袍若是穿在身上護不住頭不說,一旦破了系統說不定就不要了,還不如直接投入系統來的痛快。
丁川只是略微沉吟,便將太極陰陽法袍投入系統,成長值果然有了提高,甚至還直接提升了一階。
【木藤甲】
二階40/200
【品質】
凡品
【老藤歷經泡水、暴曬、晾干,再泡入桐油中,放置一年后風干制成,甲身富有韌性,有微量的抵擋之力。】
這太極陰陽法袍什么來頭,竟能抵得上140的成長值!
朱廖杰拿出之前搜刮到的一本名為《一十二變》的功法,說是練成了其中的吐焰,要到地下演武場試驗一番。
《一十二變》乃是赫赫有名的《地煞七十二變》—閹割版,只記載了借風、招云、布霧、煮石、吐焰、吞刀、履水、嫁夢、生光、導引、躍巖、知時十二種法術,在市面上有不少拓本,價值一般。
丁川以同樣的理由緊隨其后,其余三人則到院子里采摘石榴。
朱廖杰看了看丁川,終是未說什么。
方才幾人搜刮的時候,朱廖杰就留意到地下演武場中有一處地磚略微突起,眼看搜了一圈收獲有限,便推測那處突起十有八九是一處機關,遂想借故離開進去瞧瞧,不料丁川也跟了下來。
朱廖杰掏出一桿長槍一邊凝神戒備,一邊用槍頭戳了一下。
轟隆??!
地下響起了巨石移動的聲響,地面亦能感覺到輕微震動,院內水池里的水來回晃蕩。
果樹下摘果的三人立刻神色一變,急忙向屋內奔去。
與此同時,院中水池里的水彷佛突然煮沸了一般。
撲通!
水中炸出一道身影,堵在了小樓門前。
灰白色散亂的發絲,身高逾九尺,臃腫粗壯的身軀,后背肩胛骨開合之間,延伸出四道森寒骨鞭,在空中亂舞。
身上穿的破舊道袍被水泡的發白,水漬順著頭發、衣袖連成線一道道滴落。
中年人腫脹的臉上,一根根紫色血管像是有呼吸一般在跳動。
冥種兇魔!
被發黃可怖的雙眼盯著,三人的心是從頭涼到了腳。
兇魔與魔傀不同,乃是真正掌握有道行的魔物,且神智清醒,單個廝殺,只有六合境修士才能一戰。
若是滿編的七人遇到,棘手是棘手,但人海戰術下,輪番消耗也能應對。
如今只有區區三人,屋內的兩人還不一定能指望的上,為了活下去只能硬著頭皮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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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演武場。
墻壁上有一處石塊下沉,一處三尺寬的通道顯現,不知通向何處。
朱廖杰對著丁川展顏一笑說道:“里邊的東西我們平分且由你先挑如何?”
“我對你很是看好,大派背景,心思機敏、智商卓絕,那玉樞閣傲慢無知,令丁兄明珠蒙塵,等回去加入我白虎幫,跟著歐陽幫主,監兵堂當有你一把交椅!”
朱廖杰笑容陽光,言語真摯,彷佛世間只有他最懂你、欣賞你、愿意幫你,說出來的話很難讓人拒絕。
明為聚攏人心,實為捧殺好讓我降低防備,丁川心如明鏡。
“好好好,回去我二人便結為異姓兄弟,前方路窄,賢弟請先行一探,愚兄為你殿后?!?
僵持了一陣子,朱廖杰不自然的干笑兩聲,只得當先進了通道,丁川隨后跟進。
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一處人工石室當中,石室正中間擺放著一張方形龍鳳石案,石案上放置著三枚精巧的儲物戒指,戒指旁邊分別貼著一張紙,紙上各寫著:功法,兵器,丹藥。
石案上方的墻壁上,刻有幾行文字,字體工整有力,如銀鉤鐵畫一般:“貧道柳應雄,儲物戒指里的功法、兵器、丹藥乃貧道珍藏,閣下可莫嫌少,需知大道在精不在多?!?
“貧道還附贈一份說明。”
“沒有毒藥、禁制什么害人的東西,尊駕盡可拿去?!?
“若尊駕懷有一絲謝意——貧道幺兒柳應麒在如玉宮訪學,儲物戒指中有一本剛得到的《天衍化一經》還未傳于他,尊駕得到后可自行處置,但求有朝一日若見到幺兒時能夠口述于他足矣,就當是成全一名父親的最后一個愿望?!?
“尊駕功德必有后福也!貧道無能,愧為人子!愧為人父!將隨掌教師兄同赴黃泉矣!”
“竟是柳應雄!洪崖宗執法長老!”朱廖杰驚呼。
這柳應雄倒也是個看透人心的聰明人,演武場中翹起的地磚并不十分隱蔽,只要細心觀察就能發現,所藏的寶貝大方相贈,不光事先整理好,還貼心的留有說明書...
后來者開心得寶,即便道德敗壞之人也會心懷一絲感激,小小的要求也就順帶成全了。
畢竟大多數壞人也想當個好人。
不像是有些過程中設置難題、機關等考驗,最終通過考驗拿到手了,還要被逼發毒誓云云,現下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發毒誓有什么用,不僅不會幫你完成遺愿,說不定還會壞你的事情哩。
丁川的視野之中忽然發現朱廖杰不見了。
方才兩人都聚精會神看字,看完后丁川還聽到朱廖杰說出柳應雄是什么執法長老。
怎的一不留神,人不見了!
精鐵劍如一道白芒匹練快速劃過,飛至儲物戒指近前,一道扭曲的光線在丁川前方晃動了一下,雖不易發現,但未能逃過丁川的眼睛。
隱匿之術?
果然是個老陰畢,前一秒還笑嘻嘻,后一秒就來玩陰的。
不能讓他搶到儲物戒指,丁川迅速向儲物戒指靠近,同時飛劍在戒指旁守護。
嗖嗖的暗器聲從耳旁響起,兩枚細小如毛的銀針射向面門,丁川反應不備,低頭避過面門,但頭上還是中招。
叮叮兩聲,木藤甲的虛影閃過,兩枚銀針被木藤甲彈飛擊落。
丁川長呼了一口氣,一邊謹慎的觀察,一邊按原路線前進。
完全看不到他是怎樣發出暗器的,肢體動作不會顯形,他的隱匿之術應該不會像隱身一樣毫無破綻,剛才晃動那一下恐怕是飛劍飛行過程中接近到了他。
丁川腦海中冷靜分析,絲毫沒有因為對手看不見而慌亂。
這個距離也許是三尺,也許是五尺,我也不用知道,憑借著木藤甲的防御,我直搗黃龍,拿到儲物戒指就算贏了。
眼看丁川離儲物戒指越來越近,右前方不遠處的朱廖杰當先坐不住,取出鹿皮包裹的一套銀針,銀針粗細大小不一,最粗的約有小指般粗細。
破空聲接連響起,數枚見血封喉的毒針朝著丁川不同要害穴位扎去,最粗的那支瞄準著丁川胸口膻中穴。
甩出毒針的瞬間,毒針便飛到丁川身前,不給丁川閃避騰挪的時間。
一聲悶哼響起,尖銳的物體刺破右臂,鮮血四濺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