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嗎？”

秦博看著眼前向著他伸出手的少年，不禁問道。

“當然了，秦警官。”見秦博沒反應，余澤將手收回，“剛才那位年輕的警官不是驗證過了嗎？”

秦博帶著一臉震驚的表情向后望去，他的徒弟正拿著茶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我去......”

秦博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來，用嘴叼了一根。

“秦警官，這里不能吸煙。”

余澤帶著笑，小聲地提醒道。

“嘖，特么忘記了......”將香煙掛在耳朵上，秦博的手在空中虛晃，“我再確認一遍，區里派來的的顧問，是你？”

“如假包換。”余澤聳了聳肩，“您要是不信可以電話求證。”

“那你站這兒等著。”

秦博倒是個行動派，說打電話，立刻就轉身進了一個安靜點的辦公室。

看他這么雷厲風行的，余澤的心里其實也有點慌。雪琪說是說不會出問題，但這畢竟還是她的一面之詞，要真出了事，那可就糗大發了。

稍微等了一小會兒，秦博從辦公室里走出。他將手機揣進兜里，輕輕地舔了舔嘴唇。

“說實話，我還是不信。”他看著余澤，“但上面領導都這么說了，那就這樣吧。”

秦博將耳朵上的香煙取下，又叼到了嘴邊。他想起了余澤那詭異的檔案，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他說，“我現在正在開案件分析會，你要來嗎？”

“當然，求之不得。”

余澤應了一聲，緊接著便跟在秦博身后進了警局內部。

帶路的過程中，秦博有意地加快了步伐，可余澤依舊緊緊地跟在身后，看起來還特別輕松。

“請進。”

秦博將會議室的門打開，順手將嘴邊的煙點燃。

“師父，會議室里面也不許抽煙......”

秦博的徒弟在旁邊小聲說道。

“嘖，要你多嘴。”秦博揮手欲打，“快去準備會議資料。”

將徒弟趕走后，他在外面猛吸了幾口，這才進了會議室。

“老秦啊，這位是......？”

會議室內，其他警官見余澤毫不避諱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全是一臉疑惑。

“咳咳，這位是區里面派來的顧問，余澤。”秦博咳了兩聲，“從現在開始，他將作為我們之中的一員，參與到本次案件當中。”

他的話自然是激起了千層浪，引發了大量的議論。

余澤也清楚，估計其他人是把他當成了來這邊鍍金的公子哥了。不過無所謂，能參與到案件當中就成。

“行了，差不多得了。”秦博敲了敲桌子，“還開不開會了，都不想下班了？”

在下班的誘惑下，其他人也就停止了交頭接耳，整個會議開始高效地運轉起來。

“首先呢，經過我們這些天的討論，正式決定，將本次案件并入‘9.12’系列殺人案之中。”

秦博如是說道，身后的投影也投射出了相應的案件資料。

系列殺人案？

余澤皺了皺眉，墨鏡后的湛藍色雙眸不斷地掃視著白板上的資料。

“如大家所見，第一起案件發生于紅銅路第117號，是一家經營水產養殖的店鋪。該店鋪的店主于2023年9月12日凌晨聽到店內傳來異響，前去查看后發現，店內的魚缸內被塞進了一位中年女性尸體，兇手不知所蹤。”

“死者的身份是一位家庭主婦，經調查，其生活作風良好，基本可以排除仇殺及情殺的可能性。”

“而后經鑒定，死者死于利器割喉，而非溺亡。這也是我們遲遲沒有將其他案件進行并案處理的關鍵原因——為何兇手在行兇后要將尸體置入魚缸當中。”

“而其他幾件案件的受害者均是被直接割喉致死，兇手并未將尸體進行移動。”

“我認為，這是我們案件偵破的關鍵。還有沒有同志有其他的意見？”

秦博的視線從所有人的身上掃過，還特意在余澤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而余澤此時正皺著眉思考。雖然他是個半吊子的偵探，但以他在電視還有小說里學到的經驗，一般這種連環殺人案的動機都是最重要的。那么降臨團做這一切的動機是什么呢？

其他人不知道兇手是誰，余澤可是一清二楚。灰袍人身上的癌化印證了他降臨團的身份，現在兇手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降臨團殺這么多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想讓癌獸降臨？可是余澤在被抓前特意用鋪陳掃了一遍新建局，并未發現安置有暗錨的痕跡。而且如果是要安置暗錨的話，兇手也沒必要特地將第一起案件的尸體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死者的身份上......也沒什么特殊的。從底層工人到地方官員，身份上甚至生活軌跡也幾乎看不出什么關聯。

至于秦博提到的第一起案件的特殊之處，余澤目前能想到的解釋也就是兇手可能是想通過浸泡尸體，從而來掩蓋掉一些什么痕跡。可這點連他這個半吊子都能想到，秦博這些人不可能想不到。估計現在，第一起案件的尸體早就被法醫給拆得七零八落嘍。

余澤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這嚴佳阿姨也太高看自己了，這種活也敢隨便派下來。

秦博見余澤一副頭大的模樣，也是暗自搖了搖頭，懶得再去將多余的心力放在這個天降的顧問身上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才對吧？我們現在就應該全力去尋找兇手的殺人邏輯。”

“不不不，從現有的資料來看，這兇手很明顯就是隨機殺人，毫無邏輯。我的意見是查前科，或者去查精神病院。兇手的作案手法極其熟練殘忍，根本就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就在余澤頭疼的時候，會議上的幾人吵了起來，看來大家都拿不太定主意。

“那不如兵分兩路。”秦博提議道，“老劉帶一批人去查前科查病歷，老王就帶人跟著我沿著第一起案件的線索往下挖一挖。至于......”

“我申請單獨行動。”

余澤舉起手來，說道。

“可以，但你要帶上我徒弟。”秦博看來是有些不放心余澤，“他也是剛當警察不久，正好跟在顧問后面學學，對他也有好處。”

余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可以，但是他必須聽我的。”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單獨行動最好，這樣要是遇見了什么突發事件，余澤還可以用魔法來應對。

“當然沒問題。”秦博一口應了下來，“那么我想請教一下，顧問先生想要從哪方面入手呢。”

“我想......重新調查一下案發現場。”

會議室沉默了，許多老刑警的額頭上都冒出了黑線。

“哈哈，不愧是區里派來的顧問。”秦博尬笑了兩聲，語氣有些陰陽，“不錯，這種精益求精的態度大家要多多學習。”

余澤見狀也只能低著頭在心里苦笑。也是，這么多老刑警，現在說要重新調查現場，不就等于是在暗指他們這些人辦事不力嘛，簡直就是貼臉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