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上次一面便不會再見了,不曾想卻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聲音呢。
‘給我一杯酒,謝謝。’男人還是穿著上次那件黑色風衣,他走到吧臺前坐下,嗓音沙啞蒼老似是從遠方傳來,緩慢而又低沉。
我聽見男人的話遞給了他一杯啤酒,說‘好久不見。’
男人聽見我的問候微愣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好久,不見。’
我對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卻也沒問什么,畢竟我沒什么打探顧客隱私的習慣,我不說話,男人到先開口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相信你會喜歡的。’
男人看著我眼里藏著我看不清的情緒,不知是多少年以后,我才看清那是什么。
我想著現在也沒什么客人了便點了點頭,漫漫長夜有個人消磨時光也挺好的。
男人喝了口酒才用那沙啞的嗓音慢慢講起
‘距現在多少年了,太久遠了已經記不清了,那時候戰爭還沒開始,我在大街上流浪,那時下雪了還挺冷的,我緩慢走著聽見遠處傳來哭聲
我本不想管的,但那哭聲在寂靜的冬夜尤為響亮,我還是走到了哭聲的來源,一個男嬰就躺在雪地里,小小的一個,看起來也就三個月大,你不會明白我當時見到他是的心情,他在雪地里凍到全身發紫,孤零零的,就,和我一樣’
我把他抱了起來,我以為活了這么久,我會沒了情感,
但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想到他也是被拋棄的可憐人啊,就這樣,我收養了它,我在離市區四五公里的地方安家,當時我不會照顧孩子,只好求助街坊鄰居,為了學怎樣照顧孩子還鬧了不少笑話呢。’說著男人極輕的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他看著我,眼神很溫和說‘我給他取名叫停云這是個很美好的詞,我希望他可以幸福美滿有人一直陪在他身邊,我很愛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已經4歲了,因為我的身份特殊,我不好送他去學堂,只好我來教他,你知道么,停云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許多東西只需教一遍他就能學會,我并沒有向他隱瞞他的身世,像他那樣聰明的孩子,再大點就會知道,還不如趁早告訴他,還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男人說著看向窗外,手里的酒早已喝完,他對我道
‘再來一杯吧。’
我把酒放在他面前,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把故事講下去。
他喝了口酒,看了我一會兒又開了口‘‘這孩子知道他只是我撿回來的時候還難過了好一陣,生怕我那天把他掃地出門,那時候我對他說‘我不會把你丟掉的,既然我把你撿回來了,那你就是我的孩子,一直都是,不論過了多久。’當時他聽見這些話時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纏著我抱了好一會兒,知道我對他說該睡覺了才松手,他睡著時很乖,從不踢被子也不亂動,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每次看到他的睡顏時我的內心總是一片柔軟。’’
男人說著眼睛又看向了窗外,他看了一會兒才道‘‘啊,天亮了。’’
我也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天邊不知幾時以微微泛白
‘‘我該走了,感謝款待。’’男人說著起身付了錢出了店門
‘‘你還會再來嗎?’’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我對這男人問出了這句話,話問出口卻又有些后悔。
男人聽到我的話停下腳步偏頭朝我笑了一下說‘‘會的,故事還沒講完不是么’’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竟有些隱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