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翊坤宮那位回來了。”

宜妃正教永寧公主趙子衿念詩呢，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道：“那個小的怎么樣了？”

“什么小的，母妃，是我的弟弟嗎？是宸貴妃娘娘生的嗎？”永寧被壓著讀了好多天的詩了，母妃總說等父皇回來讀給他聽，說這樣父皇會更喜歡她，但父皇說過，永寧怎么父皇都喜歡。永寧對宸貴妃娘娘生的弟弟十分感興趣。

“永寧。”

又是這樣的腔調，毫無感情一般地，宛若她們不是親密的母女，宛若永寧只是宜妃的一個工具般。

宜妃又戴上了她那習以為常的假面具，“永寧，你記住，你的弟弟，只能從母妃的肚子里出來。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好，這才是母妃的乖永寧。”

永寧不想當母妃的乖永寧。

五歲時一次爬樹，永寧正好被趙顯看了個正著，但趙顯卻一下都沒責罰她，反而夸她勇氣可嘉。永寧知道，父皇不喜歡乖乖的傀儡，像母妃一樣的傀儡。

父皇喜歡有生氣有活力的她，這是她的天性，永寧也喜歡父皇。父皇喜歡宸貴妃娘娘，她也要對宸貴妃娘娘好，父皇喜歡新出生的弟弟，永寧也要對弟弟好。

這是永寧的想法。

等到母女二人的氛圍不是那么僵硬了，宮女才適當地開口：“聽說身體不好，染了風寒，十余日了還未痊愈。”

永寧嘴上念著，心里卻閃過思緒萬千。

“大抵是福薄吧，既然回來了，自然要好好迎接她，往翊坤宮送點名貴藥材，聲勢大一點。”

“是。”

永寧就知道，母妃雖然性格有些執拗，但心還是善良的。

李清姿一行人回了翊坤宮。

她將十一安頓到了偏殿的一個小房間。

宜妃帶著永寧去了御書房。

“永寧，開始吧。”宜妃眼神示意，永寧讀懂了其中暗含的威脅的意味。

永寧無奈地看了一眼趙顯。

“金樽清酒斗十千……”脆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朕的永寧小小年紀就識了這么多字啊。”趙顯也給出了宜妃想要的反應，一把拉過永寧坐在他的腿上。

盡管之前念詩時有些不情愿，但等趙顯真的夸起了永寧，小女孩白嫩的臉頰上還是多了幾朵紅云。

宜妃有說了好些體己話，但絲毫沒有關心宸貴妃的意思。

日過三竿時，宜妃便提出了離開。

“你先離開吧，朕和朕的永寧再說說話。”

“是。”宜妃離開了，但并不難過，畢竟皇上是真的喜愛永寧。

趙顯拿起了詩集，“永寧，你母妃的心是好的，但是你如今年紀尚小，怕是很難理解這些詩句，來，父皇來給你講一下。”

趙顯處處用生活中的事例深入淺出地講解詩集中一些事的含義，也和永寧講清楚了詩人為什么要寫這首詩。

永寧都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小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得趙顯不禁發笑。

“宸貴妃求見。”太監的話打斷了趙顯解釋詩。

“快些放進來，記住，宸貴妃下次進御書房除非朕在與臣子討論國事，不然她不用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