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屹與王洋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沖向倒在地上的樂樂。
樂樂的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助,這一幕讓兩人的心瞬間揪緊。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樂樂的身體托起,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至極,生怕再給她帶來一絲額外的傷害。終于,樂樂被平穩地放置在了一片柔軟的草地上,那里陽光斑駁,卻似乎無法驅散此刻的陰霾。
王洋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他迅速解開背包,雙手在無數物品中精準地定位到了急救包。
打開急救包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專注,開始仔細地檢查樂樂的傷口。他輕輕撥開樂樂身上的衣物,每一處傷痕都讓他眉頭緊鎖,但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更加專注地處理著,試圖緩解樂樂的痛苦。
與此同時,何書屹已經取出了對講機,向后方隊伍發出了緊急呼叫。他的聲音雖然努力保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擔憂。
“這里是前方小隊,樂樂發生意外,傷勢嚴重,請求立即派遣醫療支援!重復,請求立即派遣醫療支援!”
等待回復的間隙,他忍不住回頭望向王洋和樂樂那邊,只見王洋正用紗布輕輕按壓著樂樂的傷口,而樂樂的表情雖然依舊痛苦,但似乎有了一絲緩解。
然而,王洋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讓何書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書屹,樂樂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她的舌頭被割,看樣子,時間不短了。情況非常危急!我們必須爭分奪秒,為她爭取到救治的時間!”
王洋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打在何書屹的心上。
何書屹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王洋,你繼續穩定樂樂的傷勢,我會立刻聯系最近的醫院,看是否有直升機可以直接進行空中救援。”
何書屹邊說邊再次拿起對講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焦急的氣息。樂樂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而急促,可還是拼盡全力用手指向了屋子。
王洋立馬會意,對著何書屹說道:
“屋子有問題,你趕緊帶人進去看看。我負責照看樂樂。”
就在這時,對講機里傳來了指揮中心回應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天籟之音,帶來了希望的曙光:
“前方小隊,已協調到最近醫院的直升機,預計十五分鐘后到達。請保持通訊暢通,做好接應準備。”
何書屹聞言,心中大石終于稍稍落地,他立刻向王洋傳達了這一好消息:
“王洋,直升機很快就到,我們一定要堅持住!”
王洋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更加細致而迅速。他利用急救包中的一切可用資源,盡可能地控制樂樂的出血情況,同時不斷用溫柔的話語安慰著她,給她力量與勇氣。
終于,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特有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何書屹和王洋相視一眼,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芒——那是對生命的敬畏,也是對即將到來的勝利的期待。
隨著直升機緩緩降落,醫療隊員迅速跳下,與何書屹、王洋一起將樂樂抬上擔架,小心翼翼地送上飛機。
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兩人并沒有卸下心里的大石頭,因為樂樂的生死,還尚未可知。
送走樂樂,兩個人這才走進這間看似平靜美好的小屋。
屋內昏暗,光線只能從半掩的窗簾縫隙中勉強透入,映照出房間內的壓抑。
王洋作為法醫,敏銳地嗅到了三種味道:
血腥味,福爾馬林的味道以及酒精味。
王洋走向客廳,目光迅速掃過散落的書籍、破碎的裝飾品以及一張看似被匆忙翻找過的茶幾。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五名女孩燦爛的笑容,正是死去的林yue五人。
何書屹則走進了臥室,床上的被子凌亂不堪,用手一摸,還有一絲溫度。看來,樂樂之前就是在這里躺著。
他又注意到床頭柜上擺放著一本打開的日記本,出于職業的敏感,他輕輕翻開,里面記錄著一些零散的線索和心情變化,但字里行間透露出一種病態的喜悅,以及深深的絕望與掙扎。
當他翻到最后一頁時,瞳孔折射出一抹震驚。只見
日記本最后一頁的右下角,清晰可見地寫著兩個字——湯崎。
這又是一本湯崎的日記!何書屹仔細審閱起來。
日記中的文字扭曲而狂亂,仿佛記錄著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黑暗與瘋狂。
字里行間,透露出湯崎對完美世界的扭曲追求,以及對那些他認為“不完美”之人的極端厭惡與迫害。
湯崎似乎將林yue五人視為自己藝術創作的“材料”,通過某種方式,將她們改造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作品”。
“他...他竟然...這樣對待她們!”
何書屹的聲音顫抖,手中的日記仿佛成了燙手的山芋,讓他難以握持。
他抬頭望向王洋,只見王洋正手拿照片,站在一排裝有福爾馬林的透明器皿前觀察著,奇怪的是,里面除了液體,再沒放入任何東西。
何書屹走上前,把湯崎的這本日記遞了過去。
“看看吧!”
王洋看完日記本里的內容,再看著空置的器皿,好奇地問道:
“書屹,你覺得,湯崎會把這些‘完美作品’藏在哪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與不安,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何書屹剛想搖頭回答,結果便看到向日葵田里,一具稻草人竟然正對著房門。細看,這具稻草人跟其他歪七扭八的稻草人還有些不同。
這一現象,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
“王洋,我們去看看那個稻草人!”
陽光在向日葵碩大的花盤上跳躍,卻照不進兩人緊鎖的眉頭。他們徑直走向那具異常醒目的稻草人,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走近一看,這具稻草人穿戴的太齊全了!
其他稻草人,基本上都是破布條子或者地攤上的那種粗制濫造,可這具稻草人,不光臉戴面具,還有黑色皮質手套及靴子,全身上下包裹的那叫一個嚴實。
何書屹上前試探了一下,這一試,瞬間退了回來。
“把人,都叫過來吧!看樣子,這個稻草人,就是湯崎的‘完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