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
“哆!”
“哆!”
內力裹挾冷茶化作叫人意想不到的暗器,直接在房梁上打出數枚坑洞,震得不少灰塵簌簌落下。
一道黑影翻身而下,倉促之際和寧安對了一掌,比拼內力,兩人臉上皆有紫氣浮現,氣凌周身,結果黑影被震退兩步,震驚地看著寧安。
寧安只退了一步,但表情無語得看著面上蒙著黑巾,卻有三縷長髯在面巾下貼著胸膛起伏不定的男人,一雙眼睛都虛了起來,“背后的人還真是你啊,師父。”
“咳,你胡說……好吧,不想你我師徒多日不見,你的功力居然提升到如此地步,這份天資,當真叫人艷羨。”
岳不群揭下面巾,看向寧安的眼神頗為復雜,有艷羨,更多的還是可惜。
若是這份天賦能出現在他身上,縱然沒幾年好活,他也能憑著這份天賦肅清敵人,將華山帶回安全的地位。
可惜的是寧安天賦妖孽,卻慧極折壽,若是解決了自身的問題,自己將華山派交到他手上,想來華山派百年之內必成武林圣地。
寧安現在最煩的就是看到岳不群這種可惜的眼神,搞得他好像必死一樣!
可惜對方是養他長大的師父,不好發脾氣,干脆連茶也不倒了,只管問道:
“師父,如今華山有風師叔祖坐鎮,你又何必攪進這趟渾水里?”
岳不群城府頗深,自然看得出弟子為何不喜,他也十分自然的轉過身,背手長嘆道:“風師叔功力卓絕,劍法超然,然而不慕名利,若是旁人不打上華山派,誰又知道他老人家的存在?
可若是讓人打上華山派,我這華山掌門又有何顏面存于江湖?”
所以風清揚根本不存在!
寧安頓時明白了岳不群的憂慮,此時的風清揚和自己是一模一樣的,都是拿不出手的戰力,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兩人還有多久能活?
呸呸呸!
無意識地將自己和一個快要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排列在一起比壽命,寧安心里都快慪死了,話也變得比較沖:
“那師父也不至于貪圖林家的辟邪劍譜才是。”
岳不群轉過身古怪的看著寧安,上下打量兩眼,掃得他只發毛后,這才“呵”的一聲笑道:“那你又怎得在這兒?這葵花寶典……哦,辟邪劍譜與我華山派的淵源還是你告訴我的,如今我只不過是想要補全紫霞神功,你又何必阻我?”
寧安沉默,自己這話說的的確雙標。
紫霞神功雖然是吸收日出之時的第一縷紫氣,看似極陽神功,實則以陰為主,主在滋生和消除異種真氣,非是硬拼之道;
葵花寶典,也就是辟邪劍法雖然要割去煩惱根,但修煉之時也是邪火燥熱,生出的是陽之氣,身法鬼魅,劍招狠辣,完全可以彌補紫霞神功的不足。
只是……
“修煉此功可是要斷去煩惱根的,師父膝下只有珊兒,若是絕后……”
“門派傳承在先,香火傳承在后,”岳不群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打斷了寧安的話,臉上滿是遺憾和惆悵,語氣陡然一轉,嘆道:“安兒,你師父我如今年近六十,若是再做不出一番事業,縱然有子嗣留存,可高不成、低不就,待到九泉之下,難不成就對得起我華山派列祖列宗了?”
他搖頭長嘆:“此事我心意已決,莫要再勸!”
寧安見他心思堅定,也是嘴唇囁嚅幾下,惱道:“練吧!只管練吧!但師父既然已經得到了辟邪劍法,那福威鏢局的事,師父就不能出面了。”
岳不群驚訝道:“你要為福威鏢局出頭?”
寧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說道:“總不能叫人知道華山派掌門有可能練了辟邪劍譜吧?對了師父,那劍譜?”
“留在了林家老宅。你那是什么眼神?為師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又不是提不動筆,華山派也沒有窮到連筆墨紙硯都沒有的地步,抄錄一份便是,何必把劍譜帶在身上?”
笑話!
他一個華山派掌門隨身帶著件袈裟,是個人都知道這袈裟里面有問題,他怎么可能會做這種蠢事?
寧安收斂表情,好在師父沒有像原著那般失了智,讓他省了不少口水。
岳不群又說道:“衡山派劉正風欲要金盆洗手,我讓勞德諾帶隊,有他在,你師妹他們出不了事,只是如今我也得回去了……你解決了這邊的事,不如也去衡陽城看一看他們,珊兒很想你,每次都要求我找你回去。”
寧安苦笑道:“珊兒這丫頭真是……待我解決了福威鏢局的事情,再去衡山城吧。”
衡山城曲洋出沒,說不定可以靠這人搭上日月神教的路子,退一萬步講,也能靠曲非煙和任盈盈搭上關系,到時候應該能一起合作上黑木崖——
當初日月神教橫行江湖,被搶了武功的可不止華山派,就連武當的太極劍、太極拳經都被搶走了,保不齊少林寺的武功也在。
師徒二人再也無言,岳不群本想叫寧安回歸華山派,但看他心意已決,也略過這話題不談,長嘆一聲離去。
寧安亦是嘆氣,但過后便重整精神,叫來小二要了壺熱水洗漱,收拾好自己,然后才拎著布袋走了出去。
……
福威鏢局。
剛回到鏢局,林平之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著急的拽住林震南的袖子,問道:
“爹,那寧安怎么會知道咱們家辟邪劍譜的位置?”這可是連我都不知道的事,到底誰是你親兒子?
林平之的話里泛著酸意,像極了上完大學回家發現自己多了個弟弟的大學牲。
林震南沒好氣的說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只是看到了他拿著劍譜……或許他和我大伯、你伯祖一脈有關系吧。”
王夫人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的,這父子倆大白日的發什么癔癥,林家的辟邪劍法他們不是一直在練?那三腳貓的劍法哪值得大驚小怪的?
她只當是父子倆擔心青城派的尋仇,當下橫起眉,走進房間拿出自己父親陪嫁的金刀出來,立在門口看著父子倆,振振有詞道:
“我父親乃是洛陽金刀門王元霸,他老人家刀法無敵,大不了我們找他來主持公道……”
“公道”二字話音未落,半空中便立時響起破空聲,只聽“叮叮”兩聲,王夫人只覺得兩道大力打在金刀上,震得她虎口開裂,竟將金刀脫手,砸在了地上。
王夫人看清打落金刀的竟是兩枚喪魂釘,當下害怕起來,雙手顫著躲進屋里。
林震南將林平之也趕回了屋里,立在房間門前,雙手對外一拱,道:
“福威鏢局林震南,懇請松風觀觀主余滄海前輩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