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很快被烏壓壓的直升機遮蓋,密集的旋翼如蜂鳴躁動著眾人的耳膜。一個個身穿迷彩作戰服的鎮壓小隊成員從天而落,帶著巨大的槍械和銳利的刀刃。
數十個槍口對準了提著鐵食生人頭的蘇無,一張熟悉的面孔扒拉雜草一樣將眾多槍口推開,正步站在蘇無的面前。
是那個叫錦繡的鎮壓部人員,也是江城區的駐扎武官。
“蘇無執行您好,我們又見面了,感謝您出手鎮壓這次仙墟異常,才沒有造成大規模的傷亡事故。”
蘇無抬手將手中的人頭丟了出去,那面目猙獰沾染學籍的腦袋在水泥地上彈起,落在了錦繡的面前。
“舉手之勞罷了,關于之后的清掃事項就交給你們了,校園內目擊者有些多,關于記憶清除之類的事……”
錦繡連忙拍自己的胸口:“蘇執行放心,這種事我們處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對于這種事絕對不會出差錯,不會導致你上學受到打擾。”
蘇無點了點頭,沒再管周圍的那些人。而那些特種作戰人員也識趣的低下槍口,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蘇無,感嘆著這么年輕的人就能讓平日里趾高氣昂的錦繡點頭哈腰。
一道血跡橫在蘇無的胸口,讓蘇無的胸口染上大片的紅色。蘇無則考慮著這身校服不能再穿,要去另外買一些衣服。
大隊目擊者排著隊被帶上了直升機,而周圍所有的電子設備全部都被守劍閣接管,來防止有視頻泄露出去。
錦繡不著調的哼著小曲,看著一架架不同的直升機起落,緩步走向冷眼旁觀的蘇無。此刻他的服裝沒有上次那么像水墨畫,反而穿著繪制著水墨迷彩的正裝,只有袖子那里是鏤空的,繪制著那條墨劍所化成的龍。
“蘇執行好像有心事啊。”
錦繡在蘇無旁邊蹲下,朝著蘇無旁邊蹭蹭,從懷里掏出一盒煙,彈出一根對著蘇無遞了過去。
“沒事,只不過想怎么會突然冒出來個仙墟的人。
“嘿,這您可就不懂了,這些仙墟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問題,你不能拿常人的思維去想他們。要我看,他可能是貪圖這里的人多,也可能是沖著你來,不管怎么樣,能有一條理由寫在報告里就行了,公司上頭不會追究那么多。”
錦繡說著,看蘇無沒有接煙,于是抽出一根,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弄到公司以前的資料嗎?”蘇無忽然間無端問道。
錦繡的煙頭亮亮暗暗,看向蘇無。
“有啊,通過守劍閣就行了。”
“除了守劍閣呢?”
“那就只能在黑市上看看了,藏在暗處的許多掌劍人不受公司的管理,于是在各種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肆意生長發展。最后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小幫派,那邊一直對公司保持著相當的敵視和敬畏。但相對的,對公司的資料也保存的相當全面。“
蘇無點了點頭。
“怎么,你找那些資料干什么,對于咱們,不都是些廢紙?”
“別問,我們執行隊的案子”
錦繡一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街道上,張棠焚掛斷和蘇無的電話,抬頭注視著一架架直升機從自己的頭頂飛過,一道道陰影在太陽下被拉扯,像黑色的緞帶披在大地上。
一切無事,一切安好,松了口氣的張棠焚朝著前方走去,卻被一個人撞在懷里。
女孩在轉角處和張棠焚相撞,懷里抱著的塑料袋散開,一瓶瓶藥散落一地。她連聲說對不起,然后彎下腰把地上的一瓶瓶藥撿起。
張棠焚放下戒備的姿態,也彎下腰去撿那些藥。
“氯硝西泮、地西泮、利培酮。”張棠焚念著這些名字,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你是有精神類疾病吧?“張棠焚開口就覺的自己有些不禮貌,但還是說了下去。
女孩抬起臉來,頭發亂糟糟的,開口的聲音卻很小。
“是有一點點,你是醫生嗎?”
張棠焚剛想說自己是,但還是轉口:“我以前也得了這種病,后來好了。”
女孩亂糟糟的頭發里目光崇拜的看著張棠焚,“真好啊,醫生說我努力吃藥,病很快也能好。”
張棠焚也點頭“是的,吃藥病很快就能好的。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家,還有…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畏畏縮縮,依舊是小聲:“我叫澄真。家在前面的江云小區。”
“嗯嗯,好。”張棠焚幫她提起塑料袋,朝著遠處走去,途中還不停的問著女孩各種問題。
可張棠焚沒發現,以此為中心,周圍沒有任何一家醫院。
……
長生將資料推個給面前的數人,自己則仰面躺在沙發上。
桌子的對面是高大的落地窗,各色的琉璃在玻璃的邊角拼湊成神話中才存在的故事,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斑駁的投影在室內。
幾位大人物背著光,面容模糊。
“長生,這就是對蘇聽寒的死亡報告?”貿易部部長眉頭皺起,看向攤開的那一大堆紙張,那些紙張上密密麻麻是打印的報告,末尾是長生的簽名。
真是異常的敷衍。
“是,當時我也沒在意,就派手底下的新人去干事了,所以全程我都沒有參與。”
長生和貿易部部長對視,目光不帶絲毫的示弱。
“那你對鳳凰和陰鱷、趙章程的死都不知情?”貿易部副部長從旁邊投來懷疑的目光。
長生搖了搖頭:“你會對一個死人上心嗎?誰知道這他會詐尸起來,把你的手下給砍死?這不是我的失職,而是你手下的無能!”
長生字字緊逼,對貿易部副部長皺眉,但貿易部副部長卻屁都不敢放一個。
“好了好了,關鍵是,那個蘇聽寒有孩子留下?”貿易部長看向長生。
“是,怎么,你從蘇聽寒身上得不到的東西,準備和一個小屁孩搶?”長生拍掌,哈哈的嘲笑著。
但貿易部部長只低著頭,對長生的嘲笑未發一言,默默看向紙張上的那個名字——蘇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