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一次修行!
- 魔道妖女對我意圖不軌
- 卿言何歡
- 2090字
- 2024-08-03 23:50:00
“人在清醒時,眼睛會被景物所迷惑,耳朵會被聲音所迷惑,鼻子會被氣味所迷惑,又有諸多雜念與紛擾,難以靜心專一。
人在修行冥坐之時,五感會漸漸淡去,唯有五感封閉,意識冥冥縹緲之時,方可見到天地之間的真氣,去感受它,去擁抱它,用最不加修飾的直覺去接受與引導它。”
許秀的聲音越來越輕。
贏儀于山間曠野之中閉上眼眸,心中翻騰漣漪漸漸歸于平靜。
她寧心靜坐,漸漸忘記了歡宮,忘記了許秀,忘記了自己,甚至忘記心跳與呼吸。
她像是一抹清風,暢游天地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
聲音形色,悲歡離合,人生種種皆離她遠去,霧氣般彌散在靈魂之海外的黑暗里。
也是在這一刻,贏儀見到師父口中的天地真氣。
她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難說的感覺,自己仿佛正站在云上俯瞰夕陽落入群山,又像是坐在廣袤無垠的山間曠野仰望星空,一綹綹深紫色的光從銀河瀉落。
他們無休無止,無色無味,像是凝為實質的風,從浩瀚星海刮向俗世人間,人的一切在這樣的大風中停留不住半息,連生與死也全無了意義。
一首偈語浮現在贏儀耳邊心中:
仙家輕歲月,浮世重光陰。
白發有先后,青山無古今。
贏儀見到了天地真氣,也感受到了氣的流動。
它們穿過身體時,贏儀第一次感受到真氣的存在,它們順著經脈,溫暖地掠過四經八脈,四肢百骸,匯入進丹田。
就是這天地真氣,將凡人引向仙途。
這一瞬間的感受永久地保存了贏儀的記憶中。
贏儀就這樣坐著,一直坐到醒來。
許秀目光平靜,細微觀察著一切,三花娘娘的回答“我知道你身側有兩個贏儀,一個在這里,一個在那里,也只有你能救贏儀。”
他始終沒有忘記,在贏儀的冥坐時,許秀觀察到她的悟性與天資與夢境中的贏儀沒有任何區別,萬里無一的天才,令人艷羨。
許秀小心翼翼用神識探著向贏儀的靈魂之海,他的神識落在邊緣,她的神魂宛如皓月之光,飽滿,豐盈,閃閃發光,沒有一絲殘缺不全與破損。
幾息之后,許秀退了出來。
兩者之間區別在于心性與神魂,一人道心堅固,意志不屈,另一人心思活泛,歡脫隨性。
但這心性完全是由于是后天的生存環境,人生際遇所造就的,不可逐一而論。
況且誰有這么強大的能力把一人的神魂放置于不同的時空呢?
許秀突然想到可怕的可能,逐漸在他的腦海中的交織成網,三花娘娘所說方法是不是最殘忍的那一種,即是:
殺死現在的贏儀,而后她的神魂會補全夢境中贏儀的神魂。
許秀一時被震驚得久久不能平靜,心中宛如驚濤駭浪,即使他不相信這個可能,但這個可能的比重卻在許秀的下意識中無限制放大。
一盞茶之后,許秀平靜下來,而后自我安慰道:
“這應該是最差的方法,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
..........
贏儀醒來后,她的目光落在許秀清冷俊俏的臉龐,他雙眉緊蹙。
“師父,怎么了?是我資質不夠好?”她有些擔心地問道,害怕會讓許秀失望。
“不,你沒有,你天資很好,好到我覺得真是在誤人子弟,耽誤你的修行。”許秀回答道。
“那師父的眉頭為何緊皺?”
“因為師父也有煩心事。”
“那徒兒可以幫忙解決嗎?”贏儀問道。
許秀伸出手來摸了摸贏儀的額頭,莞爾一笑地回答道:
“沒事,為師會解決好的。”
他想起自家師尊江月憐教導時自己的話語,而后復述一遍給予贏儀,清冽的語調在山野響起:
“徒兒,修行之路最忌諱的事情便是心性不穩,彷徨迷惘,人有二心,道之心清澈堅固,包羅萬象不受其擾,凡之心混沌腐化,為七情六欲所裹挾寸步難行。
修行當以道心壓凡心,以道心規勸凡心,方可成無上修為;若反之,則深陷貪嗔癡泥垢,落入迷途,道身染污,墜入妖魔。
修行之路,最難的便是知道與做到。”
贏儀神情嚴謹,目光莊嚴,此刻她看向許秀,儀態工整,謙卑地回答道: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許秀放下架子,帶著清淺的笑意問道:
“感覺如何?”
“很舒服,像是羽化登仙的飄飄然。”
“那很好,修行即是如此。”
許秀記得當初自己踏入修行時,也是如此。
他當年第一次吐納成功后,亦是欣喜若狂,幾乎在那一刻想要仰天長嘯,廢寢忘食般修行七日都沒有疲倦,遨游在天地真氣之中。
若不是當時師尊直接手動昏迷,那他的最后結果則是神魂出竅,十死無生。
這是凡與仙的第一道分水嶺,跨越它時的感覺堪稱極樂。
贏儀遲疑了會兒,抬起頭,認真地說:
“師父,我想繼續修行。”
許秀輕笑了一聲,回答道:
“為師會在這里看顧你。”
“謝師父。”
修行之路即是如此,初感好奇與興奮,而后如饑似渴,再之后才覺枯燥與煩悶,到那時方知修行之難。
許秀薄唇微微上揚,翻看著蘇瓷謄寫的書簡。
晴空萬里,漫天繁星,許秀也學著自家師尊那時,手動昏迷贏儀之后,抱著柔軟無骨的嬌軀,送回竹屋之中,蓋好棉被,掩好被角,吹滅蠟燭離開。
他拾階而下,輕聲說道:“瓜皮你在這里看顧好她,爸爸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瓜皮伸著懶腰,發出貓咪聲:
“喵~”
“真乖,爸爸明日獎勵吃七朵花!”
“喵~”
許秀掠過山腰小路,月色如銀,山間流螢飛舞,鳥蟲和鳴。
夜間山間景色亦是很美。
從歡宮外側向著內院走去,內院時不時有靡靡之音傳出紅墻,惹得許秀身軀灼熱,口干舌燥,他只有不斷念著截山清心訣,方覺得身體輕透,不致泥濘。
兩盞茶之后,終至疏月庭。
大門兩側懸掛著宮燈,灑落昏黃暖光,許秀上前敲響靜雅的門庭。
很快,高闊的門庭緩緩打開,走出一位面容姣好的侍女。
侍女一見許秀,當即怔了怔,遲疑片刻,而后恭謹地說道:
“圣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