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寫到這里戛然而止,沈殊婉看著后面明顯被撕掉的痕跡皺眉,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她仔細地翻了翻這本日記,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但并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信息。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后面沒有寫到的空白頁上。她翻了翻這些空白頁,注意到這些空白頁其中夾雜著一處不明顯的撕頁痕跡。
沈殊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意識到這可能隱藏著重要的內容。于是,她抬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些被撕掉的頁面,感受著紙張的質感和細微的凹凸不平。接著,她從桌上筆筒里拿起一只鉛筆,小心翼翼地將鉛筆的鉛芯輕輕涂抹在撕頁處。隨著鉛筆鉛的覆蓋,原本看不見的字跡漸漸浮現出來。
“摯友殊婉:
見字如面!別來無恙!
自你出國之后,我們已許久未曾聯絡。然而,我對你的思念從未消減,時常牽掛你在異國他鄉的生活,不知你是否也會偶爾想起我呢?
猶記得我們真正互相相識的那天,那天是你的生日。那時的我一無所有,總想補給你一份生日禮物,卻囊中羞澀。現如今托你的福什么都有了,精挑細選后,卻又覺得什么都配不上你。
我深知自己今日所獲得的一切,皆因有你,心中感激!只是今后可能無福享受,唯有一愛女,尚且年幼,卻懂事聰慧,還望照拂一二。
祝友平步青云,平安順遂!”
“這么矯情?可真不像你寫出來的!”沈殊婉嘟囔了一句:“生日禮物嗎?”
沈殊婉緊盯著“平步青云”四個字,眼眸微暗,這個詞用在她身上,違和了些吧?
“費盡心思的拉我入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手機的振動聲打斷了沈殊婉的思考,她看了眼見是“阿離”打過來的,她打開了接通鍵。
“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
“嗯,辛苦了,你明天來書箋小驛一趟,我們去一起去鄒家老宅。”
“是!”
掛了電話,沈殊婉看了眼時間去休息了。
第二日,阿離就開車來接沈殊婉和鄒舟去了鄒家老宅,一進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就急忙迎了上來。
“小姐!”
“齊婆婆!”
沈殊婉輕點頭打了聲招呼,就轉頭對鄒舟說:“你先跟小離阿姨去玩一會。”
鄒舟下意識的就抓緊了沈殊婉的衣服:“那媽媽呢?”
“我去跟齊婆婆商量點事情。”
“那好吧。”鄒舟小嘴巴撅著,懂事的松開了沈殊婉的衣服。
只是她對沈殊婉的稱呼,讓齊婆婆直皺眉。
“齊婆婆,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段這么著急聯系您。”
齊婆婆淡淡搖頭:“小姐你太客氣了!有什么事您就直說吧!”
“我是想找您問一下鄒彥青的事情,同時想請您協助我處理鄒彥青的后事。”
齊婆婆點點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自從老太太去世后,您就沒有再回過華國了,鄒家現在就剩下彥青小姐一個人了……唉,我在鄒家做了半輩子的管家,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如實相告,這樣對于彥青小姐的后事處理起來會容易一些。”
沈殊婉點點頭,和齊婆婆坐下來后問出了第一個問題:“鄒彥青結婚了嗎?”
齊婆婆搖了搖頭:“沒有。”
“那那個孩子是哪里來的?”
“您是說舟舟小姐?”
“是。”
齊婆婆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據我所知,舟舟小姐并不是彥青小姐的親生女兒。”
沈殊婉皺眉,齊婆婆接著解釋道:“舟舟小姐和彥青小姐一樣都是老太太收養的孩子,她具體的身世我也不清楚,她是三年前,哦!不!過完年了,是四年前被老太太抱回鄒家的,兩年前老太太去世后她就記在了鄒舟小姐的名下。”
“四年前抱回鄒家的?”沈殊婉皺眉,鄒彥青的日記也是四年前斷的!
“我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四年前我還沒有出國,就連外婆去世后的葬禮上,我見到了鄒彥青都沒有看到過那個孩子!”沈殊婉似是想到了什么,肯定道:“是外婆不讓你們告訴我的?為什么?”
“小姐你別多想!”齊婆婆見沈殊婉低垂著眉眼急忙寬慰道:“我在鄒家在老太太身邊做了半輩子的管家,看的明白,老太太生前最心疼的就是小姐你!她不告訴你,一定有她的理由!”
“為我好?我知道。”沈殊婉這么說著長舒一口氣眼神里透著股倔性:“什么都是為了我好!”
“小姐是還在計較老太太不讓你去警校的事吧?”齊婆婆輕笑解釋道:“她這么做是因為你太像你的父親了,恕我直言,姑爺他是個好警察,卻不是個好父親!老太太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女兒,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孫女了。”
“不要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明白。”
二人又聊了一會沈殊婉就讓齊婆婆去找阿離和鄒舟了,而她則去了鄒彥青的房間,門鎖不出意外有被撬開過的痕跡,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離開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的房間也有被撬開過的痕跡,沈殊婉眼眸微瞇,打開房門,房間里還算干凈,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直到她打開衣柜,臉成功黑了黑。
只見衣柜里塞得滿滿當當的盒子,沈殊婉把這些盒子拿出來總共23個盒子,她一個個打開,里面都是鄒彥青送的生日禮物,從一歲到二十三歲。
她先打開了15歲的禮物,里面是一幅油畫,畫的是他們相遇時候的樣子,把畫框拆開,里面什么都沒有。
她微皺眉,又打開了20歲的禮物,里面是一套珠寶,那是她設計的第一款珠寶,同樣的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我想錯了?”
沈殊婉不死心的又拆開了23歲的禮物,里面是一只鋼筆,里面還是什么都沒有,沈殊婉皺眉把鋼筆拆開才發現這是一只錄音筆,打開錄音卻發現什么都沒有錄。
但沈殊婉卻反而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把剛剛拆掉的禮物全都拆了個粉碎,終于在20歲的禮物那款珠寶鑲嵌的寶石里拆出一張特質的儲存卡,沈殊婉把儲存卡安裝進錄音筆里,里面只存著一段錄音。
“能找到這個,組裝起來聽到這段錄音,我家小仙女真聰明!但也同時說明我出事了!我太大意了暴露了位置,以防牽連到更多的人,我只能在他們找到我之前以身做餌,給自己設了一盤死局!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但我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聽到這里,我想你應該早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危險性!如果你想放棄,現在還來得及。把這些全都丟棄,當做沒有看到沒有聽到,去平安的生活,其實這樣也不錯。
但你會嗎?我了解的你是不會的,如果你決定參與進來,那恭喜你,離真相又進了一步,也離危險更進了一步,不要相信任何人,麻煩請先安頓好我的女兒,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但再懂事她也還是個孩子,還不到四歲,這份危險不該帶給孩子。”
錄音截止,沈殊婉眼眸微深,打開了四歲的禮物,里面一只和鄒舟那一只一模一樣的放大版白熊乖巧的躺在里面。
沈殊婉眼眸微寒起身出門去找阿離。
“阿離!”
見沈殊婉叫自己,阿離把鄒舟交給齊婆婆照顧后就轉身去找沈殊婉了。
齊婆婆見鄒舟要跟上去,連忙拉住她說道:“舟舟小姐!小姐在忙,不要打擾她!”
“可是······媽媽······”
“什么媽媽!”齊婆婆制止了鄒舟的話:“她不是你媽媽,按輩分上來說,你要她小姨。”
“可是······”
“沒有可是!”齊婆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無奈道:“舟舟小姐,小姐還沒有嫁人,你叫她媽媽,外人會說閑話,會······”
“齊婆婆!”沈殊婉及時趕來打斷了齊婆婆接下來的話:“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不在乎。”
她說著越過她們出門和阿離把行李箱都搬了進來。
“阿離,你去照顧鄒舟。”
“現在?”阿離看著堆著的幾個箱子:“這還每收拾呢!”
“我自己來,你去吧!”
“是!”
阿離應和一聲去照顧鄒舟了。
沈殊婉目的很明確的把一個行李箱拿到了鄒舟的房間,打開行李箱里面的白色小熊還扣放在那里,她把小熊后背的拉鏈拉開,手從拉鏈伸進小熊的身體,在一團棉花里找到了一個長方形的硬物,拿出來一看,是一個U盤。
她把U盤放進口袋里,就把拉鏈拉上,裝作無事般把小熊放在了鄒彥青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箱里的的東西。
在一輛行駛的車里,一個男人看著一旁電腦里的畫面,眼神閃過不屑:“我還當昨晚被發現了,結果這沈殊婉也不過如此嘛!她能行嗎?”
“她要不行,你來?”坐在電腦前的另一個男人煩躁道:“要不是你們這幫廢物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老子至于陪你在這兒耗嗎!”
沈殊婉收拾完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手里的U盤,挑了挑眉:“好一招燈下黑啊!”
以防萬一,沈殊婉并沒有著急打開 U盤,而是拿出工具把 U盤拆了。
“發信器?”
沈殊婉看著U盤內的東西,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看來就是因為它,鄒彥青才暴露位置的,她熟練地把發信器拆除后,又把 U盤重新組裝好了。
接著,她打開電腦微訊,點開了一個聊天框。
X:幫我檢查一個 U盤。
K:對方技術在你上面?
X:不確定。
K:明白。
沈殊婉設置了一下電腦,就把 U盤插了進去,電腦屏幕不斷閃現,讓人眼花繚亂,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K:我查看不了,這 U盤設置了自爆系統,一旦備份或者傳輸就會引發自爆。
X:但我自己是可以查看的是嗎?
K:只要 U盤在你手里,你就能看。
沈殊婉眼眸微瞇,關閉聊天框,打開了U盤,里面的文件卻讓沈殊婉的臉色陰沉下來咬牙關閉電腦了。
“這么大量的人口買賣,好大的膽子!”
此時的林澤已經回到了京都,本想回自己的住宅,但一通電話過來,他又改變了方向回了老宅。
“爺爺!”
林氏董事長林楚生手里拿著拐杖閉眼端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他睜眼看向來人。
“坐!”
林澤微點頭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你去哪了?”
“我······出去散了散心。”
“說實話!”
林澤微愣抿唇:“我去了趟襄州。”
“去干什么?”
“去見了個朋友。”
林楚生點頭:“鄒家那個丫頭我見過!”
林澤微愣抬頭:“您何時見過的殊婉?”他一說完就后悔了。
“四年前在鄒家老太太的葬禮上見過一面,是個好姑娘,聰明漂亮、有耐心有內涵。”
林澤點頭贊同唇角不自覺勾起,還沒等他高興一會就聽林楚生接著說:“但那姑娘心思深,你不是她的對手。”
“我喜歡她!我跟她并不是敵對的!”林澤目光堅定地直視著林楚生,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是真心的,我想娶她!”
隨著林澤的這一聲落下,林楚生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變得銳利而嚴肅。
“你知道那丫頭的背景嗎?”林楚生冷冷地問。
“她不是襄州鄒家的小姐嗎?”林澤回答道。
“沒錯,她母親確實是襄州鄒家的,但她父親呢?”林楚生追問道。
“她父親不就是一個警察嗎?”林澤疑惑地看著林楚生,他并不明白為什么提到這個。
然而,從林楚生的語氣中可以察覺到,事情似乎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鄒家是世家、書香門第,襄州的名門望族,你覺得能娶到鄒家小姐的人,會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林楚生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什么意思?”林澤不解地問道。
“據我所知,沈殊婉她父親,那個小警察原本是京都人,京都姓沈的不少,至于他具體是京都哪家的人,我還沒有查到。”林楚生緩緩說道。
“沒查到?”林澤驚訝地重復道。
“對,沒有查到,就是最大的問題。”林楚生沉聲道:“你想娶她,至少要知道她的底細吧!”林澤眼眸微暗沒有回話。
“女人嘛,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我聽說你跟楚家丫頭不是相處的不錯嗎?”
“我跟楚瑤只是合作!”林澤這般解釋卻見林楚生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楚家那丫頭單純,你跟她要是談戀愛我不擔心,但她那個父親楚嘯天,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合作還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