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異世界時,謝渺第一個知曉的是龍神,也就是從萊爾的話語中得知的神明。
對于龍神,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身上的天賜龍之瞳多半就是這位神明的手筆。
第二個是烈陽之神和其所屬的烈陽神教。當初尚還在哈米特商會莊園里時,便常常聽到有人虔誠地祈福烈陽之神,以及前往烈陽教堂做賜福。
顧名思義,祂指代于白晝時頭頂的熾陽。
第三個就是這位森林女神,能夠賜予森之精靈天賜的神明。
這些神明的面紗極為神秘,像是隔著重重帷幕,謝渺完全想不通祂們的存在究竟是依托于什么。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份神秘和未知,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了解異世界的底層規律,并經此打探到鳶鴿圖書館,打探到沒有身份又該怎么獲取去知識。
但只因一時的起意,被那酒館里的店家老板一番話語給刺激住,讓他不得不先擱置下來,將救人的計劃擺在第一位。
哪怕是量力而行,他也得嘗試去救出那些被當成食物養殖在鳶鴿城內某處的龍裔,不能讓他們再在那些邪惡的人手里心驚膽戰地活下去。
不然,謝渺無法原諒已經知道這層消息卻無動于衷的自己。
這時手臂上酥軟溫熱、癢癢的感覺忽然間退去。
臉色逐漸恢復紅嫩的金格抿住不再黯淡,反而在血液的作用下紅艷的雙唇,她低下頭顱,紅褐色的長發遮住神情,語氣恭謹道:“感謝您的恩賜,尊敬的龍王大人。”
“不過,還請您原諒我那兩位姐妹的擅自言論,請您不要把她們的靈魂契約之言當真,我想,這種情況下,理應用我的靈魂作為至誠的補償和謝恩。”
說完,也不等謝渺拒絕,她擅自開始念起咒文。
“大地啊,天空啊,始祖啊,誓言之神啊.....
蛇人族金格愿以靈魂起誓,愿以我的生命、信念及其未來之所有,全部都獻于這位尊敬、無私的龍王大人....
去吧...靈魂..去安眠吧....”
就在謝渺疑惑和驚訝于誓言之神的存在時,陡然間他竟然真的能夠清晰感知到金格的靈魂出現在他的意念里,像是當初法蘭茜絲卡獻出靈魂契約那樣。
‘這么奇幻?’
他心中忍不住發問。
‘只需要誓言,就幾個詞語,就真的能有作用?’
‘誓言之神?又是神明嗎?’
看到這里的法蘭茜絲卡莫名其妙地松口氣,見拉娜和艾薇拉也準備像模像樣的起誓時,她突然感覺到一絲絲不妙。
“停,雖然你們有這份遵從的心我沒有道理去拒絕。”
謝渺阻止她們。
“但這不是我想要救助你們的原因。”
艾薇拉聽出謝渺話語里的認真,倒也停下起誓的心思。
可拉娜不懂,她默默小聲嘀咕,照模照樣:“大地啊,天空啊,始祖啊,我拉娜愿以我的靈魂起誓....”
意外的是艾薇拉聽到拉娜的聲音也沒有去阻止,因為靈魂契約起誓需要的前提是成年期。
“現在,先讓我再次檢查下你的身體吧。”謝渺對金格道。
“好..好的,您請。”
金格閉上雙眼,稍稍抬高下頜,挺起白膩的胸膛。
她此時身上的穿搭顯然還是那副被人準備好的艷麗服飾,不止是雙肩,胸前也露出大片的白皙,人身和蛇尾的銜接處穿著掛滿珠寶首飾的粉紅紗裙,極為露骨。
金格扭捏著腰肢,盡力挺高胸脯,仿佛是在讓謝渺能夠更全面的進行檢查。
然而,謝渺只需要瞄一眼就可。
‘凈化果的效用果然強悍,只是附帶作用的血液,也能有這么強力的凈化效果。’
意料之中,金格心臟處的黑色長形爬蟲已經被徹底凈化。
檢查完后,他若有所思的觀察起金格的身體構造。
在前世,蛇類屬于爬行和卵生動物。
可在異世界,身為蛇人族的金格擁有人類的器官,無論是頭部大腦的構造,還是身體上半身肺部的雙葉、腎臟肝部.....
‘嗯?還是有不同之處的啊。’
謝渺驚奇地發現金格的胃部下沉,歸屬于下半身,而且沒有腎臟和肝部,體內的器官復雜結構是他從未見識過的構造。
‘看來異世界不存在達爾文進化論的說法....’
他默默感慨。
此外,還有隱私部位的不同之處,以及相同之處。
這一點,讓謝渺不禁露出不太好意思的尷尬眼色,可再怎么也是為了了解世界底層規律,于是他下定決心接著檢查下去。
足足十分鐘的全方位檢查,以至于等到金格滿臉赤紅,他才意識到不對,停下視線。
“現在身體還有什么感覺不對的地方嗎?”他沒有露出異色,臉色正經。
金格瞥一眼眼神復雜的艾薇拉和不諳世事的拉娜,搖頭道:“沒...沒有。只是有些虛弱、無力。”
“嗯,”謝渺心底將金格歸屬于胎生哺乳類動物,“你現在只要靜養就好,身體沒有問題。”
“謝謝您的恩賜。”
金格接著問道:“我..我需要稱呼您為主人嗎?”
謝渺道:“隨意,稱呼我為亞伯也行。”
他不認為自己能肆意改變別人迄今為止的認知,所以也不打算強硬讓別人作出改變,一切讓他們自己決定即可。
“主...主人。”
謝渺頷首,沒再對這方面繼續深究。
一旁的法蘭茜絲卡沉默不語,心中發出切的聲音,眼神帶有些許幽怨。
可轉念一想,她畢竟曾經在發狂期間無意識謀殺過謝渺,所以也只好嘆息一聲,沒再在意這份落差感。
.......
夜深,月色入戶。
“科恩,你可是準備完善了?”
尼德·迪弗林愜意地拿起書桌上白瓷的金絲茶杯,在淡黃的燭火下微笑和煦。
“你打算什么時候攻擂?”
科恩諂媚地笑容頗為扭曲。他本來的五官就不怎么柔和,留有一副不怎么濃也不怎么薄的胡須。倘若面無表情尚可,而現在這副硬生生擠出來的諂媚笑容幾乎讓人不忍直視。
“六天后,跟著那位被納威倫殿下欽點為親衛的家伙一起攻擂,沾點好處。”
“呵,你在指望那個幸運的家伙么?”
尼德抿一口茶水,緩緩將茶杯放在同為白瓷的小茶盤上,發出瓷器的觸碰聲。
“你還是不明白啊科恩,守擂者肯特不死,那你就給我去死,懂嗎?”
“你也不想真實身份被那群恨你入骨的莫迪家族之人知道你在鳶鴿城吧?”
“畢竟他們可是下血本懸賞你,哪怕是正式巫師都有可能接手,連我都有些眼紅啊科恩。”
“不要怪我威脅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藏得不夠好,不夠用心。所以你要想活,那就全心全意地替我辦事,別再去沾惹些不該沾的東西。”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去搭訕那群欲求不滿的寡婦?”
尼德不屑一笑:“別再挑釁我的耐心,懂嗎?”
科恩的笑容更加諂媚,腰軀的角度也更加低下。
“您放心吧尼德大人,我懂我懂,不是肯特死,就是我科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