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而云輝開。

今晚的月色明輝又清亮，而且一直都是圓月的它，仿佛自始至終都身處幕后，默默注視世界的變遷與波動。

謝渺騎著馬，愛爾則在前方狂奔，比他座下的馬還野，彪馬的速度極快，像是向往自由的少年，高聲歌唱。唱的音調意外的準，聲音也并不難聽，可在歌詞方面，謝渺腦海里那么多的語言體系，也沒有來路。

說起來，語言這項技能的學習，再加上龍之語的天賜，雙雙加持下，謝渺只需要多聽一會，他就能夠短暫的學會說出一項不知來處的莫名語言，尤其是方言。

所以現在，謝渺多多少少已經會說愛爾所唱的這首歌的語言，只是沒必要讓愛爾知道而已。

這趟前往北境東方邊界處的克羅斯城，路程大約在千里，理想條件下，騎馬所需要的時間在五天，而倘若遇上不理想的狀況，時間還會拉長。

雖說愛爾和他的戰馬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上佳魔種戰馬，千里三天即可，但不理想的條件指的不是路況或者天氣因素，而是人為因素。

謝渺不厭惡突發情況，可人為的突發情況，則是會有一連鎖的突發反應。這才是他所擔心的。

不過，若是說納威倫對北境之外的局勢并不了解，想必北境之外的人對北境也一定有不清楚的地方。

而且，北境帕蒂爾家族一家獨大，倒是不用怕會有內斗的情況發生。

謝渺原黑金色的豎瞳彌望，駕馭脫掉甲胄后輕裝上陣的魔種戰馬，陷入沉思中去。

納威倫并不知道他手上拿著一柄王器，那位美麗的少女，也就是納威倫的祖奶，她的確是說一不二，是帕蒂爾公爵不在場時的第一話事人。

連那位被搶奪王器的費倫茨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和動靜，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隨風無痕。

謝渺對王器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王器都具備神性的位格，會以極其神性的理性之光，去看待萬事萬物。

當初他想拿著王器一走了之，也是被王器內所具備的神性位格侵染。不過，好在謝渺及時迷途知返，從神性的侵染下掙脫出來，找到自我。

‘現在想想，那些搶奪王器的人，多半也是被神性侵染了。我也一樣，不然我是絕不會去趟這趟渾水，只看一眼就走?！?

謝渺皺眉反省。

雖然說后續的結局出人意料的美好，但這種‘命運的饋贈’，不用想也是有代價的。

只是他不知道未來的代價會是什么。

‘除此之外，似乎只有達到大巫師級別，也就是靈魂進化階梯到高階的巫師，都能看出我的靈魂本質是人，而身體是龍裔?！?

謝渺無奈，該說這好呢，還是不好，他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不過至少目前，他是不用繼續擔心被人當成食材了。因為實力擺在那，沒有誰膽敢忽視。

但必要的掩護還是需要的。

說起來，這次前往王都之地，十有八九也是會有高階巫師坐鎮，到時他又免不了一番折騰。

不過，只要他不主動往高階巫師的眼前湊，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因為，前不久他才知道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那就是，唯有人的靈魂，才能承載法術模型，才能使用魔法，成為巫師。

這還是他從納威倫偶爾的一句談話中，才知道的事實真理。

也許對納威倫，對他們來說，這是再基礎不過的知識框架，可對謝渺來說，這就是驚天霹靂。

這也讓他明白，為什么那些高階巫師，一見到他，會感到奇怪，感到好奇的緣故。

原來，人的靈魂蝸居在龍裔的身軀里是這么怪誕。

這么一來，謝渺既可以使用天賜之力，增強體魄，又可以成為巫師，進化靈魂。

可以說，這簡直就像是被某位存在安排好的一樣。

謝渺最怕的就是這種被安排的、被謀劃的局面。

因為那樣一來，他將沒有任何底牌可言，他的一切都不是秘密。這也是他為什么對系統又愛又恨的緣由。

不過，這種情況是最壞的打算。而且他也不再懼怕什么，也不會去擔心什么，從現在開始他將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至于是否被人安排、計算，謝渺就一句話。

“大不了，就死給你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