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霧山的夏天依舊濕熱,無月滿頭大汗的揮舞著手中的刀,眼神專注而銳利。
做為厚積薄發型選手,經過反復的練習,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流暢自然,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生硬和笨拙。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濕了她的衣衫,但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前方的目標上,不斷地揮刀,再揮刀,每一刀都帶著她對未來的期望,對力量的執著。
終于,當最后一刀落下時,無月放下手中的刀,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出一口濁氣擦了擦汗。
“不錯,繼續努力,記住,揮刀不僅是一種技巧,更是一種信念。
只有將它融入到骨髓里,才能真正發揮出它的威力。”
鱗瀧總是在無月沒有察覺的時候出現,無月也逐漸習慣了他來去無聲,所以對突然出現的熟悉聲音接受良好。
她收好刀看向鱗瀧,眼眸彎彎,平日里沉靜內斂的面容上,難得流露出些許少年人的意氣來。
“我明白的,老師。”她輕聲說道,語氣堅定而認真。
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被命運捉弄、充滿迷茫的少女,而是一個有著明確目標和堅定信念的戰士。
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挑戰,但她也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去面對一切。
鱗瀧點點頭,轉身離去,走之前拋下一句話。
“過兩天跟我一起去拜訪一個人吧,記得帶上你的刀。”
無月眨了眨眼,目送著鱗瀧逐漸走遠,再轉頭身后就無聲站了兩個人。
好像被鱗瀧教出來的弟子都喜歡無聲出現,怎么人人都會閃現?我怎么不會?
無月心中無語吐槽,嘴上卻十分自然的詢問著兩位師兄。
“你們也聽見了吧?老師和你們說過嗎?”
錆兔和義勇搖搖頭,他倆最近忙著對練,雖然多數時候都是錆兔暴打義勇,但兩人都樂在其中。
(義勇:讓訓練來的更猛烈些吧!!)
看到義勇手背上的淤青,有個念頭在無月腦中轉了一圈,隨即她眼睛一亮發現了盲點。
“難得今天你們都在,快給我指點一下,我總感覺十之型的生生流轉在斬出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
無月在春天的尾巴上就偷偷開始了水之呼吸的學習,而這本來應該是她在后期訓練中學習的東西。
要不是最遲秋天錆兔和義勇就要去參加最終選拔,無月也不會這么著急,她也想穩扎穩打的訓練好基礎。
但心中莫名的預感一直催促著她加快腳步,必須要和兩人一同參加選拔的想法根深蒂固的扎在潛意識中讓她無法忽略。
也是因此她向鱗瀧提出了不自量力的請求。
無奈之下無月只能死纏爛打的求著錆兔給她演示了水之呼吸的前五型,又在義勇面前一頓賣慘換來后五個。
(為什么不逮著一個人霍霍,因為無月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相比于一個人被鱗瀧罵暗爽,大家一起挨罵豈不更爽)
然后無月就這樣憑借著前世上學時逼出來的速記法死記硬背的記住了水之呼吸十個劍技——的重要記憶點。
無月就這樣摸著石頭過河,偶爾圍觀一下單方面毆打的碾壓局,還真讓她將呼吸法練了個囫圇。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兩天后的早晨,無月坐在敞篷馬車的尾部晃著腿,有些好奇的看向一旁坐的十分端正的鱗瀧。
“老師,我們要去哪里?”
“桃山,去拜訪前鳴柱·桑島慈悟郎。”
鱗瀧即使外出也依舊戴著熟悉的天狗面具,每當有路人路過時都會打量一番。
無月神色一僵,轉頭去看兩邊倒退的景色不再說話,臉頰倒是悄悄泛起紅色,在碧色耳墜的襯托下更加明顯。
鱗瀧一句話讓她想起了曾經尷尬的遭遇,要不是此刻腳碰不到地,這里怕是已經萬丈高樓平地起了。
直到再次站到那片粉色的海洋中,無月頓時有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陽光灑下,微風拂過,花朵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
站在樹下,無月看著粉色的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輕盈,在空中飛舞,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美感。
她本想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但在聽到一點窸窣的動靜后下意識收回手握住刀柄有些防備。
“你是誰?”
黑發少年神色不善的從無月對面的樹后走出,在瞧見她一身干凈整潔的打扮后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無月沒察覺到他的情緒,在見到是人后她放松下來禮貌的笑笑。
“我是鱗瀧先生的弟子,老師和桑島先生在那邊說話,讓我來這邊看看……”
“我知道了。”
但沒等她說完,少年就神色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并且轉身走的十分果斷,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側頭斜睨無月。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別怪我不客氣。”
無月疑惑的看著他丟下這樣一句話憤憤離開,心中十分莫名。
她只是打了個招呼吧?為什么他好像很煩她的樣子?
就算是桑島先生的弟子,桑島先生脾氣差也沒這么沒禮貌啊?
桑島慈悟郎和鱗瀧左近次正坐在一棵很大的桃樹下說話,微風拂過,粉色的花瓣輕輕飄落,有一片落在了鱗瀧的杯子里。
“鱗瀧,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鱗瀧左近次正色說道:“其實,這次前來拜訪,是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定當竭力相助。”
桑島慈悟郎爽快的回答,他對曾經同為柱的鱗瀧印象很好,難得這么靠譜的人還能有事找上他。
鱗瀧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后才開口說:“我想請你用你的訓練方式來訓練一下無月那孩子。”
桑島慈悟郎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無月?是那個當時迷路到這的孩子?為什么要讓我來訓練她?”
鱗瀧嘆了口氣,“這孩子在我訓練時突破了自我界限,在速度方面意外的有了天分。
而雷之呼吸最出名的就是速度,所以我想請你能夠幫助她更好地發揮這項優點。”
桑島慈悟郎思考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了,不過,我只能給她一些建議,具體還得靠她自己努力。”
鱗瀧含笑點了點頭,“十分感謝,桑島,那后面這幾個月,無月就拜托你了。”
“怎么?她要參加最終選拔?”
“是的,這孩子想和我另外兩名弟子一起去藤襲山。”
想到無月路癡的嚴重性,桑島十分理解的點頭,相比起自己一個人迷路到天涯海角,和熟悉的人一起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鱗瀧見他誤會也沒多做解釋,等桑島開始訓練無月就能明白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鱗瀧便起身告辭,桑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
鱗瀧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啊,他笑了笑,也一如既往的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