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他這...剛剛確認過是死了啊。”

滿臉胡茬的男人擺了擺手，隨后說道：“現在這已經是鬼域了，說不準是不是被附身了。盡快吧，從這出去然后把他送檢。”

“是，劉隊。”

劉斌環視了一圈四周，隨后問向了一邊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女隊員。

“小張，感知到出口在哪了嗎？”

被稱為小張的女人搖了搖頭，回道：“感知不到，剛誕生的鬼域，現在...十分混亂。”

劉斌當即下達了等待的指令，隨后從背后抽出來一把古樸的大刀，立在了腳邊。

“特動組保持戒備。”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刻在一所學校里，初夏的燥熱剛剛襲來就催的樹上的蟬和班上的風扇鳴叫不止。斑駁的樹影照在制式的淺色課桌上，帶著些許清新的意味。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講臺上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一只手上卷著一本語文書，另一只手在黑板上拿粉筆涂畫著。夏日，語文加上粉筆摩擦黑板的白噪音，講臺下的學生有幾個已經進入了夢鄉。

不絕的沙沙聲忽然停了下來，突然的停頓讓幾個頭快扎進書里的孩子又把頭仰了起來。

“誰來回答一下呢？”老奶奶環顧了一圈四周，卻看見王旭趴在了桌子上，像豬似的打著鼾。

“王旭！你來。”

此刻韓言，剛從被電麻的狀態緩過神，就聽見了熟悉的老師點名的聲音。動了，DNA動了。

索性也就爬起了身子，環視了一圈周圍。想看看那個叫王旭的是哪個倒霉蛋。但等了一會也不見有人起來，只是見到了一雙雙眼睛圍攏著望著自己。

我？又成王旭了？

索性，韓言站起了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老師。能再說一遍問題嗎。”

班里傳出了一陣歡快的笑聲，而韓言也理所應當地被叫道班后面罰站。

“王雙喜，你來。”

話音剛落，一個瘦弱的男孩怯生生地站起了身子，環視了一周，用著帶點懇求的目光看著老師。

“讓我課代表來，你肯定知道吧，雙喜。”

男孩還是沒說話，回頭看了看后排的幾個男孩，隨后沖著老師點了點頭。

“嘖，又顯他知道了。”

“語文課代表，不知道有什么可裝的。”

“說白了，學語文有屁用。”

韓言站在后面倒也聽得清楚。后面一堆把校服系在腰間cos孫悟空的男孩們嘰嘰喳喳著。

“行了。”最后一個發聲的是一個腦袋上有塊鬼剃頭的男孩，他把腳踩在了椅子上坐著。

韓言以為是個什么義氣的江湖角色，但隨后男孩說的話讓他感覺十分不爽。

“老子，看他出風頭，又是皮癢了。”

而后一堆男孩的恭維，韓言也沒什么心情聽下去了。

下課鈴聲沒過多久就響了起來，韓言看得很清楚，王雙喜的身體明顯地顫動了一下。

后排幾個男孩也沒個安生，那個鬼剃頭的斑點狗對著周圍他的“弟兄”使了個眼色，隨后一圈人像是鬣狗似地圍在了王雙喜桌邊。

“走啊？上廁所去。”

王雙喜自然是明白在人多的地方他們還能收斂點的道理，搖了搖頭，愣是賴著不起來。

“劉鐵柱，你要干嘛！”韓言剛把語文書放回了座位，就聽見一個女生的聲音。

完了，韓言心里暗道。于是趕快往王雙喜那走了過去。

“喲。”那群男孩一陣戲謔地起哄。

劉鐵柱歪著嘴，露出左邊的幾顆槽牙邪笑著。“行啊，你小子，走！上廁所！”

說著他拽著王雙喜的胳膊，猛地一拽。

韓言忙往前沖去，大罵一句兔崽子，打掉了劉鐵柱的胳膊。

“沒事吧。”韓言剛低下頭想看看王雙喜的情況。

“沒事哦。”王雙喜低著的頭顱慢慢抬了起來，臉上本該是眼睛的地方是兩個空洞。

自覺情況不對的韓言感覺小腿濕漉漉的，回頭望去，只見一堆殘肢像是小山似地堆著。血腥味像是像是一只巨手殘暴地擰著他的胃部。

“咔咔咔...”

風扇還在一片血紅中轉著，就是中間被系上了趙鐵柱的頭。扇葉像是自動化的刀削面機器，時不時從旋轉的頭上切下幾片鮮紅的肉片。

韓言此刻再次回來看向了王雙喜，卻發現后面除了一張張血紅的課桌什么都沒有。

于此同時，新蘭中學舊址。

劉斌仍然拄著刀等待著，此刻他也感覺到心慌。如果鬼域這么久都沒有成型，就說明兩個情況，要么這里的鬼多，要么這里的鬼強。

“小張。”

只見那個少女也沒了剛剛從容，劉海被汗水打地濕漉漉地貼在了額頭上。

“沒有任何進展。”

“那個...”

在場5人的目光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韓言坐在課桌上訕笑著看著他們。

“別別別，別動手啊。首先，我是人；其次，我知道怎么出去。”

劉斌并沒有因為韓言的說辭放下什么警惕，反而繼續緊張地盯著他，可以看見劉斌握著刀的手青筋暴起著。

看了看他的手，韓言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我是鬼語者。”

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韓言此刻也默默地松了口氣，這是他在王雙喜的書箱里看見的紙條上寫的三個字，幸好賭對了。

接下來的過程就十分順利，除了那個拿著大刀的劉大隊長一直盯著自己以外，都很順利。

“各位都出來了，那就...再..”見字還沒說出口，劉斌就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手銬把韓言拷了起來丟進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

隨后他自己就開始在鬼域外拿著一堆稀奇的東西開始做各種評估。韓言沒看多久，視野就被一個一身制服帶著一副圓框眼鏡的少女擋住了。

“你也是鬼語者？”

“嗯？”韓言沒反應過來有人忽然和自己搭話。

“我說你...”

“嗯。”反應過來的韓言隨即問了些自己更感興趣的事情。“我一會會被帶去干什么？”

“啊，很簡單，做一些簡單的評估和背景調查，然后...”

“然后就能放我走了？”韓言聞言一喜。

少女卻是思索了一下。“唔。”

“也算吧，只不過是讓你成為在編人員再放你走了。”

韓言其實膽子不算小，但就是對于打不著碰不到的靈異有種強烈的恐懼，一想到以后要和這種事情天天打交道，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不能直接放我走嗎，我發誓，我肯定做一個良好公民。”

少女見他的樣子，卻有些忍俊不禁。

“不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鬼語者。”

韓言看了看少女的樣子，最后還是決定誠實地搖了搖頭。現在問清楚，總好過一會在被審問時挨上她那個劉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