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我叫你拿就趕緊拿”老前輩打斷了他的話。
拿到契約后，葉小辰發現是一張已經寫好的契約。而且就是他們需要簽訂的師徒契約。
巧就巧在這張契約的時間沒寫，但是約定的學習時間恰好是一年。
也就是說，只要葉小辰簽字畫押，他們為期一年的師徒關系馬上就能成立。
不過，葉小辰可沒這心思思考這事情為什么會這么巧合。因為他發現了這張契約不一樣的地方。
契約文字十分繁雜，明明短短幾段話的事情。它用了很長的篇幅來說明。
但是葉小辰可不敢怠慢，契約一旦出問題，那可就是對雙方來說傷筋動骨的事情。
于是他開始一字一句的往下讀，直到酒館里人慢慢的少了也沒有停下。
酒館恢復了難得的寧靜，赫托則為葉小辰沉浸在如此繁雜而無用的契約里感到些許震驚。
聰明的葉小辰在看完兩遍后便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首先最明顯的陷阱就是，在師傅簽名那里簽的字顯得十分潦草。完全不像是一個資深商人寫的字，葉小辰猜測這應該是旁邊赫托的字跡。
如果這確實是代簽的話，那么即使有第三人作證，這個契約書也會具有爭議。
而外來者，無知者，葉小辰。要想在這個爭議中占取上風又談何容易。更何況，對手還是個資歷深厚的老手。
不止這個地方，這篇契約的詳細程度簡直令人咋舌。居然在諸多確定的場景下，土地做了怎么樣怎么樣的事情，會受到怎么樣怎么樣的處理都寫了不下幾十條。
就文字是否過分來說，并不是特別違規。
但是就契約本身的公平性來說，對徒弟的限制如此之多，而對師傅的限制寥寥無幾。說這就是一張霸王契約也不為過。
而且在某個被人一筆帶過的地方，常常插著一句，“出現此情況，師傅具有完全的解釋權和處理權”，“倘有爭議，以師傅方說法為主”，甚至連“若此，徒弟自愿放棄人身自由”等說法都有。
這張契約可以說是每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都藏著殺招，每一個看得清楚的地方都讓你眼花繚亂。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讓你成為了對方的奴隸。
每發現一個陷阱，葉小辰身上就冒一層冷汗。
在再三確認有哪些陷阱之后，葉小辰向著老前輩逐一解釋。并提出了相應的修改意見，不過，存在些許缺漏，仍有鉆漏洞的空間。
然后，一老一小兩個家伙便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殺價，拉扯。一個學徒契約，也弄出來不少風采。
一番爭論過后，老前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且，在已經無人的酒館里，顯得非常奇怪。
葉小辰自然發現了這是一個簡單的小測驗，老前輩要通過這個，來看看他資質如何。平心而論，葉小辰自認自己天賦沒有多高，但是在海上漂泊的那段時間，他可是在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要是連個測試都過不了，他也沒必要繼續了。但是畢竟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通過了這個測試，心里多少有點緊張，還有點兒自豪。
不過，老前輩接下來的話，也是讓他放下了懸著的心。
老前輩介紹說，他名赫爾利，曾在這個國家首都巴塞經商。
如果他真的想學點本事，可以跟著他走。
“那要我寫一份契約嗎？”葉小辰不好意思地問道。
“哈哈，需要那種東西嗎？跟我來吧。你的行李應該還在旅館吧，明天搬到我那里去。”
“好的，非常感謝！”葉小辰興高采烈地答到。
……
當天夜晚，是個無云的夜。
葉小辰決定找家餐館，好好地吃上一頓，慶祝這一里程碑式的成功。
找到了師傅，意味著一切都有了確切的可能。他在商業領域的進步，有了明確的指導。有了走向實際應用的真正可能。
葉小辰帶著風螢，來到了鎮上最熱鬧的餐館。
還沒到餐館，遠遠地就能看到那塊醒目的大招牌-伊尹餐館，而且里面明亮的燈光早就從大門那里露出來，十分醒目。
看到這個名字，葉小辰倒是覺得有幾分夏提的味道。
剛進門，各種菜式的氣味沖進鼻孔，讓人頓時咽下一口口水。自出國以來，他可是沒怎么吃過像樣的東西。
雖然葉小辰預算不是很高，但是還是點了幾盤讓人垂涎的好菜。
一盤香酥燜肉，地道的五花肉，經過燜煮，使得肉質軟爛，肉香濃郁，但是也是這當中最貴的一道菜。
一鍋奶油蘑菇湯，以蘑菇為主料，白燒烹飪而成，奶香濃郁。
一盤三色銀鉤，原料有著蘑菇，冬筍，胡蘿卜，青豆等，營養豐富。
一桌七七八八的菜，加上一杯精釀好酒，葉小辰一個人獨自享受著。不時發出，這種小城原來也有這么好吃的菜啊。
當然，為了避免他人不必要的眼光，他也是找了個偏一點的位置。
看著他享受著美食，旁邊的小助手屏幕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身為我的創造者，卻讓我看著你在這里享盡佳肴嗎？”風螢不時一頓挖苦。
“誰叫我們的小助手完全吃不了任何東西呢，這也不能怪我呀。”
“倒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你已經說話說的非常流暢了呀，不像剛開始那樣木訥了。”
“畢竟我可是每天都在吸收各種各樣的知識，不像某個正在狼吞虎咽的家伙。”
“確實啊，你通過這么快速的學習達到了這個效果。”
“這樣也讓我覺得曾經的猜想有點正確吶。你想啊，人類也是一生下來不是會思考很多東西的嗎？不斷地接收周圍的信息，學習，成長。逐漸掌握一門語言，逐漸開始思考這樣那樣的東西。我就想，給AI一個基本的分析結構，靠著不斷的學習，能不能讓AI產生自我意識呢？哈哈，很無腦的想法吧？”
“所以這就是你讓我有吃東西的欲望，卻吃不了飯的理由？”
“別那么計較嘛。等以后技術允許了，我一定讓你嘗盡世間美味，怎么樣？”
“那還差不多。”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葉小辰完成了出國來第一次美餐，也是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拖著將醉未醉的身體，葉小辰回到了將要離開的旅館。
稍作交代，淺談兩句，葉小辰回到房間，倒頭便睡。仿佛世間繁事與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唯有這夜間的美景，愿意與他同眠，愿意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
……
與此同時，赫爾利居所。
“師傅，您真的要收那個外國人為徒嗎？”
“雖然年齡尚淺，學術不佳，但我也能判斷出他的要求挺不公平吧。為什么？”
“赫托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師傅，自赫托母親去世，便一直跟在師傅左右。應該也有個七八年了。”
“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你可看出那人資質如何？”
“徒弟覺得，那人要么真的資質非常高，能夠輕松察覺到一些特殊的地方。要么，就是以前學過，已經有了一定基礎的。”
“沒錯，而且，在我看來，就是你說的第二種情況。”
“這小子雖然學問尚淺，但是下過功夫。看得出來，說不上天賦異稟，但是是個好苗子，心地也不錯。以后，你就是他的師兄咯。”
“你先去睡吧，我再喝會酒。”
徒弟赫托耷拉著眼皮，回了自己房間。而師傅赫爾利，則擱那自言自語。
“墨緹娜當初把你托付給我，讓我教你些過活的本事。但我早看出來了，你不適合這一行。活了這么多年，總得給你找個出路。”
赫爾利斜望著燈光，喝了一長口酒，而那燈光，閃了幾下后，再次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