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耶爾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未免有些過于怪異。

黑色長發中夾雜著一縷青色挑染的長袍男子和唐舞麟坐在一處角落，兩人嘴唇開合，但是沒有聲音傳出。

古月、娜兒和古曦珺則是圍著縮小的龍神身邊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單從幾人不時震驚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一定是什么顛覆了她們認知的大事。

布耶爾、普瑞賽斯、冬兒和秋兒，四人站在一旁，聽著三人一龍談話的內容。

白秀秀則是坐在山龍王骨骸的爪子上，眼神呆呆的轉動著十根手指上的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們所處的這片宇宙被我們稱為新界，是我們通過培育世界樹的的種子形成的存在，我們這些舊神所在的世界則是舊界。”

“為了防止有人意外脫離新界，發現舊界，兩界之間有一條名為荒域的地帶，那里沒有任何能量，且環境條件惡劣。想要突破荒域，只有靠足夠強大的肉身橫渡才能做到。”

“荒域還有一個作用，因為其本質是荒蕪概念的實質化，所以可以遮擋新界的存在，防止被觀測到。”

“那你們舊界就不怕被觀測到嗎？”唐舞麟突然有些好奇。

是不怕被觀測到，還是即便被觀測到也不怕？

“即便被觀測到也無礙，因為舊界除了我們這些死剩種的靈魂外，根本就沒有活口了，不值得他們做些什么。”孟章搖了搖頭，發絲隨著動作緩緩擺動，只是神情有些陰沉。

“嘖，一群自命不凡的家伙，真把自己當成神明了！到頭來還是只敢躲在上層維度不敢正面對抗我們。”

唐舞麟聞言摸了摸下巴，聽著孟章的話，可以推測出一點，那些和類似觀察者一樣的高維度存在似乎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無所不能。

而且，對方似乎不是那種絕對理性的生物，會傲慢，會害怕，這就是證據。

“他們很強？”他拋出了一個問題。

“……強，但也不強。”

“怎么說？”

孟章沒有回答，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反問，“你認為，如果螞蟻的大小和人類相同，二者赤手空拳，誰會贏？”

“螞蟻……”沒有猶豫的回答，但回答完之后，唐舞麟一愣，隨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對方比作人類，把自己比作螞蟻。

你是人類，你能輕易踩死一群螞蟻，你覺得螞蟻很弱。但如果這些螞蟻的體型和你一樣大呢？

那你要避免的結局就是如何不被對方那恐怖的口器撕扯成碎肉。

那些滅絕古神的存在很強，但他們的強大是基于上層維度對下層維度的絕對壓制，而非他們本身。

就像你寫了一本小說，小說的主角是獨斷萬古，鎮壓諸界的仙帝。

但那又如何，他就算是活的又如何，他不過是你筆下的一個角色，你可是作者，你的隨手一筆就能讓他從云端跌落凡塵，隨意玩弄他的人生。

可如果有一天……你掉進了自己小說中的世界，或者那個主角來到了現實。

你還敢直面那個被你創作出后隨意玩弄的角色嗎？

一樣的道理，孟章口中的那些存在并不是真正的強大，他們只是在質量的“質”上占了優勢。

如果孟章等古神的質到達了能突破維度的程度，那獵物與獵人就該對調位置了。

那這樣的話，下一個問題來了。

“上個紀元，或者說舊界是怎樣被滅絕的？”

這是他比較關心的問題，直覺告訴他，孟章他們應該是被什么糾纏住了才沒法打到上層維度去。

不然他不相信，以這些古神最次的都能湮滅行星的力量，會研究不出針對上層維度的方法。

對，古神們也很強，其中最次的半神都是能湮滅行星的存在。

那還是上不了排面的半神。

而像孟章這些被神話所記錄下來的古神就已經是超規格，堪稱作弊器一樣的存在了。

就孟章本人所說，過去全盛時期的他，有著能在一年之內圍著銀河系大小的星系飛行環繞一圈的速度。

不使用空間躍遷，僅憑肉體在星空中游弋！

聽起來很夸張，但這是因為構筑舊界的法則異常強大，而在舊界中誕生的生靈，可以說都是天生超人一樣的存在。

法則的強弱會影響由其所構筑成的世界，以此影響由世界所孕育的生靈。

這也是前紀元和現紀元差距如此大的原因。

哪怕是龍神時代的生靈，也趕不上舊界，更別提現時代的法則還是在龍神刻意的影響下被削弱了。

一個前紀元的半神殘魂投影讓現紀元的一個神王對付都夠嗆。

嗯……被說是下水道不是沒有理由。

所以，謝邂他們想完全繼承古神的名號，壓力可以說是相當大的！

就以選中舞絲朵的【監兵神君】為首例，人家是拿黑洞磨爪子，把恒星當暖寶寶的恐怖存在。

還有許小言的芬里爾，正名是【吞星狼主】，以行星為食，專挑稀有少見的天體當主菜。

葉星瀾的麒麟——【混元神君】，沐陰陽氣與雷霆而生，就沒有對方掌控不了的自然元素，而且其本身感知范圍極廣，是以光年為單位計算。

送給唐舞麟圣魔天環的太一就更離譜了。

因為七日創世的事祂還真做過，前紀元直接用七天的時間創造了上千顆星球的生命，而那上千顆星球都是散落在不同的星系之中。

該說不愧是是上帝和昊天一體身的存在嗎。

也難怪要唐舞麟做保險。

傳承過程出了一點差錯就真的要命了。

那有能力纏住他們的，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法理之獸——虛骸！”

“在我們反應過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先一步憑借上層維度對下層維度的優勢污染了舊界的宇宙意識。”

“宇宙意識被污染，世間的概念與法則出現混亂，它們開始活性化，凝聚成了某些個體。”

“它們是概念與法則本身被污染扭曲后出現的個體，我們和它們作戰，就相當于在和整個宇宙的規則作對。”

“消滅這些東西，幾乎耗盡了我們全部的力量。”

令使之間亦有差距，雖然是因為所行命途不同而造成的，但以唐舞麟過去多年多次與令使交手的經驗來看。

令使級別的存在普遍擁有著能對單體行星造成毀滅性打擊的實力。

哪怕是像黑塔這樣喜歡搞科研很少動粗的智識令使，只要時間充足，她就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制造出殲星炮級別火力的武器。

更粗暴點的她還可以讓星體內的機械網絡直接癱瘓或暴走，讓對方自我毀滅。

智識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毀滅、巡獵這種擅長戰斗的令使了，以星體為作戰場地單位都是家常便飯。

戰斗力和古神劃上等號，也就是意味著，這些虛骸最次可能都是相當于常規令使級別的實力。

“法理之獸本身便是概念與法則被污染后凝聚的產物，因此它們的強大即便是我們也要拼盡全力才能完成消滅。它們的實力被我們劃分為三個等級。”

“平權級、主權級……以及具有唯一性的王權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