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一體……有點意思。

聽到太一的自稱，男人莫名笑了一下。

過去的某段時期，在傳教士的影響下，人們曾經(jīng)將昊天與上帝混淆，認(rèn)為二者是為同一個存在。

當(dāng)然，他指的不是斗羅大陸的過去。

但他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昊天與上帝確實是同一人。

“你們在聊的事，不打算讓我知道嗎？”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唐舞麟憑空出現(xiàn)在二人身邊，草原的環(huán)境再度變換，成了一個高樓天臺。

三人坐在椅子上，成三角形圍在圓形桌子旁。

唐武麟熟練的把腿翹起來，搭在桌子上，下身的凳子一翹一翹的。

他對唐舞麟的出現(xiàn)倒沒太驚訝。

以他對唐舞麟的了解，別看他平時挺好說話的，沒什么大人物架子，但如果這樣你就以為他好糊弄就大錯特錯了。

他狠到連自己都能當(dāng)棋子算進局中，太一的事他肯定有所察覺，估計只是當(dāng)時太忙，沒時間管而已。

而太一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也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祂就說嘛，里人格都能察覺到，本體怎么可沒反應(yīng)！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很早，早到你的意識剛誕生，或者說蘇醒。【你是秩序命途與其它命途碰撞后孕育出來的新生意識】這只是我覺得最有可能的一種想法，但我不會排除掉其他可能。”

唐舞麟淡淡一笑，打了個響指，三個茶杯憑空出現(xiàn)在各自面前，冒著熱氣的茶水在其中靜候著。

“在事實尚未明確之前，一切的推測都將成為有概率成為真相的結(jié)果，可能性低，不代表我不會去考慮。”

“若你真是命途中孕育出的意識，那就相當(dāng)于自【太一】之后的新的【秩序】，普瑞賽斯和小澪真想抓住你，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就連我都沒有絕對把握去抓住一個幼年期的星神。”

“前提是，你真的符合這個身份。”

拿起杯子輕吹了一口氣，唐舞麟抿了一口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看得太一啞口無言，最后只能無奈聳了聳肩。

“所以事實就是，你當(dāng)初是故意被那兩個女人抓住的，裝成一副什么也不懂的人工智能的樣子，就是不為了提前暴露自己。”

“即便沒有你幫忙，這家伙也有辦法恢復(fù)自己過去的記憶，把記憶存儲在你那純屬是在考驗?zāi)恪！?

“而現(xiàn)在，你因為自己的某些不知名的私人目的，讓你必須和這個家伙當(dāng)面溝通。”唐武麟接下了剩下的話，并且眼神也同時瞥向了還在端著茶杯的唐舞麟本人。

“你看出來了？”太一看著老神在在的兩人心里一陣齜牙咧嘴。

好消息：祂們計劃培養(yǎng)出來的怪物很聰明，也很厲害。

壞消息：太聰明了，感覺自己底褲都快被扒光了，就連那個里人格都是。

祂沒問如果自己沒對住唐舞麟的信任和考驗怎么辦，因為他知道，本體出事了，那祂的結(jié)局大概率是被獲得自由的里人格剁碎，然后改造成任人拿捏的玩具。

還有一種可能，被實力同樣強悍無匹的古曦珺拿著萊萬汀切碎靈魂，燒成灰燼。

面對太一的反問，唐舞麟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副牌。

“抽兩張。”唐舞麟把牌展開，牌的背面對著太一。

“A和D……行吧，我服了。”看著手中牌上寫的字母，太一嘟囔一聲，隨手一甩，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徹底擺爛了。

字母在牌的左上角，而牌面是各不相同的兩幅圖。

標(biāo)著字母A的牌上是一位有著數(shù)對羽翼，穿著一身白衣，手握圣劍，神色溫和肅穆的天使。另一張牌則是黑紅色調(diào)，披著猙獰鎧甲，狂笑不止的惡魔。

“我知道很多事不能想當(dāng)然，但很多世界看似互不關(guān)聯(lián)，但都有著某些共同性，這是可以作為參考的地方。”

唐舞麟拿起了桌子上的兩張牌，把它們疊在了一起。

兩張牌奇跡般的合為一張，圖案變成了一個半黑半白的十字架。

“天使和惡魔已經(jīng)有了新的存在，那作為他們侍奉的“主”，是否如我所想，也需要一個新的？”

“新臣難認(rèn)舊主，我說的對嗎？”

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指的是樂正宇和原恩夜輝。

“是啊，反正我們這些老家伙也是半死不活的了，想完全恢復(fù)不知道要多少年。不如趕緊把傳承給出去，添點新生戰(zhàn)力。”太一隨手一甩，一道閃著光亮的物件朝唐舞麟丟了過來。

啪！唐舞麟將東西握在手中，感受著形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目光也看向了那種印著雙色十字架的牌。

一個鑲嵌在灰色圓環(huán)中的黑白雙色十字架，很有金屬質(zhì)感，不知原材料是什么，就這么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十字架沒有完全被包裹在圓環(huán)內(nèi)，而是四邊各有一部分的長度伸出。物件本身沒什么華麗的裝飾與雕刻，只是兩邊的圓環(huán)內(nèi)各有七枚透明的珠子，只有黃豆大小。

兩邊的珠子各有三枚在閃著微光，一邊白色，一邊黑色。

唐舞麟拿在眼前翻轉(zhuǎn)，隨后眼神看向了已經(jīng)葛優(yōu)癱的太一，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這玩意兒是干什么的？

“圣魔天環(huán)，惡魔和天使的力量一直是對沖的，但二者同出本源，是有方法同時駕馭的，甚至融為一體的。這玩意兒算是我力量的核心吧，可以幫你同時融合圣與魔兩種力量。”

太一略顯懶散的聲音響起，此刻他正愜意的抱著茶杯，吸溜吸溜的喝著茶水。

總算培育出了一個好苗子，祂那么多年也能歇歇了。

祂是這個世界的上帝，但也經(jīng)不起那么長時間的折騰啊！

計劃失敗了那么多次，祂人都快麻了。

“而且我記得你身邊還有幾個惡魔和天使，融合了這個以后，你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幫他們追溯血脈本源，讓他們變得更強。”

祂說的是邏各斯等人，雖然他們屬于異界的惡魔與天使，沒法把重要的傳承交給他們，但給他們一些幫助，讓他們更上一層樓也是好的。

回歸血脈本源嗎？

唐舞麟倒是覺得有趣，雖說他也有辦法做到這樣，但他的血脈化身主要還是和龍有關(guān)，幫天使和惡魔追溯血脈還是沒有預(yù)期那么好的效果的。

融合了這個，那就相當(dāng)于自己不只是“龍”了。

唐舞麟想到了什么，剛要開口，卻被太一抬手打斷了：“打住昂，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問什么，但我和你說也說不全，你還是等見到孟章再問吧。”

祂將茶杯放回桌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神色難得有些嚴(yán)肅：“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這些事不該由我告訴你。我也知道，你早就猜到，是我們在你幼年時把你送到其他世界的。”

“我這么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們很冷血，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聽一下。”

“穿越者從來不是單方面存在的，你不是唯一一個被送到其他世界的孩子，但能帶著那么強大的力量還能活著回來的，你是唯一一個。”

“你很幸運，但也只是幸運。因為以后的事就不是幸運能決定的了。”

“我們必須引入其他的變量，才能讓計算的結(jié)果不被宇宙本身掌控。”

“世間總是不缺少想要逆伐弒神的凡人，但我們這些古神，同樣也想逆伐某些存在，甚至不惜代價，因此才有了現(xiàn)在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我們每個人都不過是有著微弱可能的實驗品而已。】

唐舞麟聽出來了，這是話中隱藏的意思。他沒有說話，捧著杯子，看著茶水中倒映的自己，眼神若有所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場面一時緘默無言，唐武麟翹著椅子，椅子腿與地面接觸的地方發(fā)出嘎吱嘎吱的晃動聲。

一口未動的茶水在杯中掀起微微波紋，他用手指頂起杯子底部自顧自的玩著平衡游戲。

終于沉默了不知多久，唐舞麟終于開口了。

“呵呵，又是敘事層的東西嗎？”雖然是笑，但那笑中夾雜著模糊不清的情緒。

“那種東西，我可是殺過不止一個。”

唐舞麟放下茶杯，扭了扭脖子，此刻，沒有仇恨與指向性，單純的殺意自他身上釋放而出。

沒有針對任何人，但他們還是被影響到了。

唐武麟手指一抖，連忙穩(wěn)住了要撒出茶水的杯子。太一的身體兀自顫了一下，只是不說話。

“呼——抱歉，失態(tài)了。”足以令人窒息而死的殺意瞬間收回，唐舞麟的表情又變得溫和起來。

太一沒有否認(rèn)，那就說明他的說法不算錯。

而既然最后要對付那種東西的話，看來自己必須重啟自己的計劃才行。

那自己到底是人是龍還是惡魔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許久，太一重新沉睡，這個世界又只剩下兩個人。

“嘖，居然又要打那種惡心玩意兒。”唐武麟臉上明顯出現(xiàn)了厭惡的表情。

“問題擺出來了，不解決怎么行。”唐舞麟站起身來，準(zhǔn)備出去。

“等一下！”

“……干什么？”唐舞麟回頭看去，看著對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唐舞麟，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如果這次失敗，你就不再是你了，你就只能是我了。”奇怪的一句話，但唐舞麟?yún)s完全不覺得意外，就好像自己終有一刻會聽到這句話一樣。

“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吧，自己的記憶還有細(xì)微的殘缺，都在我這。”和他有著一模一樣樣貌的白發(fā)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說的是什么嗎？”

“我是你的不甘，我是你的悔恨，我是你的仇怒，要么我吃了你，要么你吞了我。”

我是你惡意的顯現(xiàn)。

“不斷的重來是需要代價的。”

那代價就是你的自我。

“別太遷就普通人，有些人只會得寸進尺。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幫你一把，把那些聽不懂人話的腦子修理一下。”

你該自私一點，別讓那些俎蟲再浪費你的善意了。如果你真的想守護些什么，就再霸道一點，再冷血一點，不要和那些垃圾講道理。

一段不明所以的話語，夾雜著某個男人的心聲，唐舞麟的意識漸漸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天還蒙蒙亮，天邊只有一絲絲紅光，連太陽都還未升起。

帶著圓環(huán)的十字架樣式的金色印記在他胸口正中間一閃而過，代表著他已經(jīng)融合了圣魔天環(huán)的力量。

他現(xiàn)在是什么物種對他來說其實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只要能把敵人干碎，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低頭看去，少女絕美的嬌顏映入眼簾，微張的誘人櫻唇呼出濕熱的吐息，打在他的胸膛之上。

又長又翹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抖。白皙的臉蛋上還殘留著些許潮紅，分明的鎖骨，還有那嬌嫩的肌膚上殘留的紅痕，暗示著昨晚的歡愉有多么激烈。

散亂的衣物，身上黏膩的感覺，充滿房間的怪異氣味，足以證明二人這幾天的行為有多瘋狂。

唐舞麟喉頭滾動，略顯清冷的早晨，他卻感覺到了些許火熱。

似乎是察覺了什么，少女恬靜的睡顏慢慢有了變化。

睫毛微顫，粉藍色的寶石眸子帶著略顯迷蒙的神色緩緩睜開，看向了帶給自己異樣感的男人。

下一刻，粉嫩的唇瓣被狠狠堵住，隨著少女的嗚咽聲，纖細(xì)的十指被緊緊扣住。

今天的早晨，依舊如昨晚一般，春意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