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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光里的苦葉茶

就好像有人拿起手槍對準我,那烏黑的槍管在向我獰笑,而我才剛剛發覺。

翻閱完新買的兩本期刊,大腦暈暈的,感覺自己像是遺忘了什么,于是開始瘋狂地尋找,在思緒的大海中潛入,在心靈的世界里奔跑,在現實里那堆了一疊書的桌子上搜尋,就仿佛這樣就能喚醒什么,最后,我找到了一個小本子,里面是自己曾經的豪言壯語,是自己曾在深夜里發出的嗚咽,是各種規劃和安排。

看了看今天的待辦事項,很好,今天想要做的每一個都沒有完成。

“砰!”“嘣!”

槍膛滾熱,子彈從槍口射出的那一刻,我聽到了心里某根弦斷裂的聲音。

想到了剛過去不久的考試,想到了越來越短的高考倒計時,想到了父母失望的眼神,想到了老師的鼓勵,想到了被數學支配的恐懼......

回想最近繁雜的學業,就如同數學上的莫比烏斯環,我行走在其上,路永遠走不完,雙眼怎么看也看不到遠方。

聽說,解決莫比烏斯環的方法是用你自己的手去將莫比烏斯環撕開,于是,你就能打破枷鎖,從而能一路向前,奔赴遠方,奔向你所熱愛的生活與理想。

聽說,遠方有那座你心心念念的學府,有雪花飄在手心又化為水的那種觸覺,有你終于學會吹奏出動聽樂曲的喜悅,有你所愛的......一切。

可是,我沒有那么多的力氣,就憑現在的我,又怎么行呢?

那就把這一切看作是物理學所說的回旋加速器吧,在那暗無天日的盒子里進行無數次的回旋,積攢力量,最終超越自己的極限,沖破牢籠,奔向自己的詩和遠方。

無人知曉這究竟會持續多久,也許只需要轉上幾圈,也許是數百次的回旋,才能看見曙光的到來。

而那數百次的回旋,或許早已能使人瘋癲。

......

我,我們終究不是那回旋的粒子。

有這樣一個人,他曾看見一條被灑上光亮的道路,便義無反顧地向前走去,盡管這光亮微茫,這道路布滿荊棘,但他卻認為,這已經足夠了,于是懷著可能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夢,一廂情愿地前行。

可他卻從沒想過,荊棘劃過肌膚是多么的疼痛,跌倒在路上是多么的狼狽,行走在漫長的道路上是多么的乏味,可以想象得到,往后這些將會是他的日常。

還有必要繼續前行嗎?值得嗎?

天空下起了暴雨。

雨幕中,他看向前面,此時,他的視線很遠很遠,仿佛這樣就能穿透大雨,抵達他從未見過的遠方。

也許是因為黎明太美麗,也許是因為學會放棄太難了。

他最終沒有選擇離開。

學會放棄太難了。

而他,也許會在下一刻就會倒在黎明之前;也許他最終會被壓垮,泯然于眾;也許最終能看見曙光,未來,或許有無限可能。

至于現在,他只想在這大雨中,痛哭一場。

紀伯倫曾寫過一首詩,

[我曾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

第一次,當它本可進取時,卻故作謙卑;

第二次,當它在空虛時,用愛欲來填充;

第三次,在困難和容易之間,它選擇了容易;

第四次,它犯了錯,卻借由別人也會犯錯來寬慰自己;

第五次,它自由軟弱,卻把它認為是生命的堅韌;

第六次,當它鄙夷一張丑惡的嘴臉時,卻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它側身于生活的污泥中,雖不甘心,卻又畏首畏尾。]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一直相信著,——相信春天就會開花,努力夢想就會實現,一路奔跑就能跑到終點。

[我注視著通往自己夢想的天梯崩塌,也在注視著自己努力地建起高塔。]

[苦葉茶,味苦澀,卻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喏,苦水倒完了,該繼續往前了。]

加油,

My Dear Friends an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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