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當天還是灰蒙蒙的時候,阿杰從被子里面探出頭來問我,你昨晚睡了多少個小時。
我搖搖頭,好像沒睡多久,我也忘了。我看了看手表,早上4點。然后從床上爬起來,拿著牙刷去廁所開始忙活起來,隨后阿杰也湊了過來,只有陳哥還在打呼嚕。我們倆個還在討論昨晚為什么睡不著,我給出的結論是昨晚太激動了,阿杰也同意我的觀點。
“不過我們宿舍也挺好的,起碼飯堂就在我們對面。”阿杰看著我說,嘴里還有牙膏的泡沫。
“是啊,以后可以起來遲一點了。”我說完,然后我們相視一笑。
我刷完牙繼續回到床上發呆,思考我這三年應該怎么樣度過,思考著我會不會像偶像劇一樣遇到一個跟我一起打鬧一生的女孩子。
我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天空,心里不免有些沉默。一個熟悉的頭像出現在窗前,“還在看什么呢?趕緊起來一起去吃飯了,不然等等沒菜了。”
我趕緊從床上蹦起來,穿上鞋子追上他們兩個。早上6點,我們來的還不算早,飯堂里面人來人往,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錯過一個你以后可能會遇到的人。我們從人堆里一人拿著一個雞蛋和一杯豆漿,然后慢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去。
或許少年有時候就是這樣,匆匆錯過又不愿回頭。
教室,大家都在互相拿對方的軍訓服打趣,又或者讓對方幫忙檢查一下自己的帽子有沒有歪?!皻G,你幫我看一下能不能看到我背后的冰涼貼。”陳哥對著我說。
“我咧個乖乖,你還有這玩意?!”我和阿杰表示震驚。
“我還有,你們要不要?很爽的,三小時透心涼。”
我們兩個急忙搖搖頭,陳哥露出失望的眼神。
隨后一個穿軍服的教官筆直地走進來,環顧一周,然后對著我們說:“咳咳咳,都整理好了嗎?我再給你們一分鐘,我希望一分鐘后我能在下面看見你們所有人。”聽到這,整個教室像炸了的鍋一樣,所有人都瘋狂往外逃竄。阿杰和陳哥邊跑邊罵教官和未來兩周不成人樣的軍訓生活。
我們飛奔下樓,然后教官在教學樓下整隊,對我們說:“我現在整隊,而你們要記住現在你們各自所站的位置。”他瞥一眼我們三個,繼續說:“我等等帶你們去操場,你們校長給你們開會,但是我不希望,而且絕對不希望你們等會回來就忘記了自己的站位。還有,等等開會的時候,別讓我聽到你們偷偷講話。明白了嗎?”
我們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明白”。
“向左轉?!蓖nD,“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操場上太陽早已高高掛了起來,天空一片晴朗。所有的16屆新生都匯聚在這里,陳哥向我們吐槽,太陽那么大,還要軍訓!我和阿杰相視一笑,阿杰略帶嘲諷地對他說:“你不是貼了你的冰涼貼嗎?”
“扛不住啊?。。 标惛鐟K叫,我們兩個看他這樣子直接笑崩了,然后后面突然傳過來一聲冷冽的質問聲:“說什么那么好笑,順便跟我說一下唄~”
我和阿杰不約而同把頭轉向主席臺,一個身影站在我們身旁,揪著我們兩個的耳朵不肯松手。心里不爽,那也不能吱聲啊。我在心里偷偷嘀咕,我猜阿杰也是。然后教官又一聲不吭的走了,陳哥看著我們兩個狂笑,給這小子笑傻了。
幾個不知名的領導走上舞臺,中間的c位挺著一個啤酒肚,穿著一身中山裝,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斑@個就是校長?!标惛缫荒橋湴恋乜粗覀儍蓚€說。
“同學們,大家早上好!”臺下想起熱烈的掌聲,“我是你們的年級主任,我呢,姓張......”
我和阿杰扭頭看陳哥,他恨不得想找個地洞躲起來,他又看看我們,露出他那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同學們,咱們校長呢,今天剛好有要事出差了,所以今天由我來代他主持你們的軍訓開幕式......”
“這個主任的普通話真不標準!”陳哥撇撇嘴道。
我和阿杰一臉幽默地看著他,主任繼續拿他那不標準的普通話發言:“盡管這可能是你們高中三年最辛苦最累的兩個星期,你們可能會對它感覺到討厭甚至厭惡。但你們要相信,你們也將會從這兩個星期里學到很多東西,比如說堅持,打破困難,打倒挫折。你們已經經歷了中考這個一個大關卡然后來到我們學校,你們都是最棒的孩子。你們要好好訓練,聽教官的話,不能跟教官頂嘴,才能體會到軍訓的魅力。當然,如果有哪個反骨一點,那可能教官就會讓你們體會一下他的魅力。同學們,你們已經開始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高中三年,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珍惜,體味這三年,也好好珍惜軍訓。我們的目標是高考,但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鍛造好的身體,我們才能更好的戰勝高考!明白了嗎!”
“明白!”臺下響起洪亮的聲音,每個人的眼里都充滿著斗志
“然后還有幾句話送給我們的教官,學校把孩子交給你們,我們放心。你們忙你們的,也希望你們也把學校當做家一樣,帶我們的孩子好好訓練,學校永遠都相信你們,未來一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各位教官們。”講完,主任鞠躬示意。從我幼小的心靈來說,主任這一頓操作下來無疑是給了我莫大的震撼。
然后是學生代表發言,又是一頓斗志昂揚的輸出。臺下的每一個人都聽著熱血沸騰,除了我們仨。我們好像對這些話免疫了,根本聽不了一點,然后在偷偷討論哪個班的女生好看。我們討論得比學生代表還興奮。
“你們看那個看那個隔壁連隊從前往后數第123456789......第15個!”陳哥拍拍我們的肩膀。
“你直接從后往前數不就得了嘛?!蔽艺f,然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突然,人群中出現一道閃耀的光,一個女孩的臉龐出現在我的眼中,她是好像一個天使,突然降落在我的世界里,給我帶來光亮。我看著她一直注視著主席臺的眼睛,你在看風景,而我在看你。又或者可以說她是一個綠野精靈,軍訓服是她的配色,她的發絲在風里起舞,她的眼神堅定。我該怎么去形容她的美貌呢,我甚至覺得她連穿軍訓服都那么好看,以至于我后面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可能一輩子都可能忘不了今天的她,很美。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我看得出神,連陳哥在喊我我都沒聽到他的聲音。
昏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現的一絲光亮,然后慢慢照耀我的世界。白皙的皮膚,堅定的雙眸,我很難去想象眼前這個女孩子可能會影響我的高中三年,甚至一輩子。
陳哥一腳踹在我的凳子上,“余末,你他媽在裝聾是嗎?”
我緩過神來,回頭看看陳哥,問他:“你干嘛呢?不是你叫看美女嗎?”
提到美女,陳哥又來了勁,對我們說:“過來過來,我又發現了一個很好看的。”我們聊的火熱,以至于開幕式進行到那個步驟都不知道。我們閑聊之際,學生代表已經發言完畢,輪到教官代表開始發言。但我們并沒有聽。
我時不時就扭頭看一下那個女生,生怕她是我的幻覺,突然就跑了。
“余末,我讓你看那邊,你瞅哪呢?”陳哥覺得我不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那邊……那邊的女生總體來說很好看?!蔽壹傺b找個借口,沒想到他們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這邊,并質問我:“你是不是偷偷看上哪個了?”
“沒聽我說嗎?總體來說~”他們兩個不信,一直在追著我問。
我呢,我肯定是不說啊。
主席臺上,主任繼續拿起話筒做最后的總結:“同學們,說也說那么多了,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希望你們好好訓練,我宣布,2016級新生軍訓正式開始!”
然后臺下又響起熱烈的掌聲,各個教官帶隊準備有序離開,我偷瞄女孩的班牌——高一05班。那不是就在我們樓下嗎。我心想。
教官帶我們來到一棵大樹之下,樹很高,很涼爽。教官讓大家坐下來休息一會,我和阿杰他們圍成一堆聊天。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女孩在哪里軍訓,但我好像找不到。他們教官屬老鼠的吧,那么會藏……
軍訓總是那么累,那么辛苦,我們一整天都在重復著幾個相同的動作。同學們都累得半死不活,只有我們幾個摸魚的假裝辛苦。
一整天下來,就算摸魚,整個人都感覺已經被掏空了。我們回去洗完澡就馬上躺了下來,陳哥把腳靠在被子抱怨,阿杰也累的不行了,一直在揉自己的小腿。我躺在床上,想著今天驚艷我一整天的女孩子,雖然只是草草幾眼,但卻在我腦海里留下了烙印般的印記。
有些人,會一輩子放在心上,而你在我心里同樣如此。
她是我救贖的光,也是我觸不可及的夢。我把她寫進我的人生里,裝飾我的夢。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天,蔚藍的天空之城下,陽光和熙剛剛好,你帶著溫柔與堅定,出現在我的眼中,從此留下深刻的烙印。
現在是晚上10點,宿舍熄燈了,我也該好好休息了,希望伴隨著有你的夢。
明天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