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搶先我一步，要不然這條魚就是我的了。”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

和秦浩南同村的幾人心里也覺得怪可惜，早知道就不跟在他身后了。

他們原本就打算直接去礁石那邊逛逛，這么大的老鼠斑在海水里根本藏不住，只有眼瞎的人才會看不到。

于是乎，一行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剛才提出想法的人身上。

被一直盯著的村民愣在原地和泥像似的，緊抿著嘴再也不敢多說廢話了。

“誰說我運氣差抓不到值錢貨的？”顏明異常興奮的舉起老鼠斑，“以后要是再亂嚼我的舌根子，那得先問問手中的這條魚答不答應。”

村里之前就有傳言，說顏明這小子整天吊兒郎當的瞎混，不管干什么都沒有財運，就連出去趕海也只能撿一些廉價的海貨帶回家。

在別人看來，他純是一副倒霉鬼的樣子。

不過這下好了，有了價值不菲的老鼠斑看你們還怎么說。

秦有剛在旁邊滿心歡喜的掐著腰，嘴里念念有詞說道：“你顯擺歸顯擺，手一定要抓緊千萬不能讓魚給跑了。”

顏明頓時翻了個白眼，怎么還把自己當小孩似的。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樂極生悲的例子又不是沒發生過。

就比如自己上次在海邊路亞，剛釣到一條幾斤重的石九公還沒捂熱呼，手滑一個沒拿穩直接掉進了海里白白損失了幾百塊。

每每想到這，他都覺得痛心不已。

于是趕忙將老鼠斑徹底放進桶里后，顏明才起身笑著回答道：“放心吧剛哥，我就是自己摔倒也不會讓它逃走的。”

看到眾人還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秦有剛想了個法子喃喃自語道：“這周圍會不會還有老鼠斑？或者有點別的值錢玩意。”

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啊，可能還有。”

大家一哄而散再也顧不上說些閑話，紛紛跑向海邊趕緊低頭尋找起來。

秦有剛見到自己目的達成，對顏明笑了笑兩人一起轉身走了。

來到秦浩南的面前，顏明高興的舉起桶顯擺著里面的老鼠斑并說道：“快看，我總算是親手抓到一條昂貴的魚了。”

秦浩南笑著問道：“這下滿足了吧。”

“過癮，過癮啊！”顏明紅光滿面的回答道。

老早以前他的心里就憋著一股勁，想要親手弄點值錢的海鮮來證明自己的實力，這下總算是得償所愿了。

“這條老鼠斑個頭不小，咱們怎么處理？”

秦有剛也趁機問道：“上碼頭賣了還是等明天去縣里。”

秦浩南沒接話茬，畢竟抓魚這件事沒有參與，也就不指望著能分自己錢。

出人意料的是，顏明卻將裝有老鼠斑的桶直接遞給了秦浩南。

看到兩人詫異的目光，他緩緩說道：“魚本來就是浩南發現的，我頂多算幫忙捎帶手給抓了起來。”

“跟我可沒關系...”

沒等秦浩南把話說完，顏明便直接打斷繼續說道：“其實我心里明白，你不就是為了讓我親手抓到這條老鼠斑才假裝摔倒的嘛。”

“現在我過了把癮也當眾找回了面子，這條魚當然得物歸原主了。”說完硬是把桶塞到了他的手里。

秦浩南頓時無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

總不能說是發現村里的某些人不懷好意跟蹤自己，被逼無奈下才讓你去抓的這條老鼠斑吧。

這樣一來，原本想要隱瞞的事情真相也將浮出水面。

這事要是說了，不明擺著逼那伙人恨自己嘛。

“這...”秦浩南一時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顏明看出了他有所顧慮，主動開解說道：“本來趕海就是各憑眼力，既然是你率先發現的那么這條魚肯定就歸你所有。”

“說的在理。”秦有剛馬上附和道，“沒你指明準確的方位，我估計這條老鼠斑早就讓別人撿走了，哪還能輪得上我倆去礁石區撿漏。”

“你要實在心里過意不去，把魚賣了完事給我倆買條煙抽就行。”

“這個主意好。”顏明覺得他說得有理，頻繁點頭示意。

實在拗不過他倆，秦浩南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不過心里卻是暖暖的。

秦有剛是自己親哥做出這樣的選擇無可厚非，但顏明身為朋友卻能堅守底線不要這條價格昂貴的老鼠斑，這樣的心性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

“要不就去碼頭給它賣了吧。”秦浩南提議道。

一來是考慮怕魚死掉，二來縣城離這里太遠，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往返來回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那走吧，正好我那邊有熟人。”

秦有剛作為漁民對碼頭這一片很熟悉，便主動走上前帶路。

......

許多商販們坐在碼頭收購的位置抽著煙，他們等待的正是即將靠港回岸的漁船。

販賣船上的一手海鮮貨源，才能在中間賺取差價利潤。

二道販子們看到秦浩南三人手里空空的走過來，壓根也沒人在意繼續蹲在地上吞云吐霧。

還是秦有剛主動上前搭話問道：“齊胖子，你不收魚嗎？”

被喊到名字的齊洪順這才站起身，個矮肚圓胖乎乎的笑道：“收啊，這不是漁船還沒靠岸嘛。”

“我知道漁船上的貨還沒來呢，但你看這里也有啊。”秦有剛勾著齊洪順的肩膀，示意他往桶里看。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讓齊洪順驚訝的喊出聲來，一條老鼠斑在桶里正游動著。

由于常年在碼頭做海鮮生意，也練就了他的一副“眼是尺子手是秤”的絕技。

他彎腰掂量了下重量，發現這條魚在四斤左右。

“來來來，老同學咱倆這邊聊。”

為了不讓其他人注意到這條老鼠斑，齊洪順領著他走到一邊詳談。

“這么大的老鼠斑，你從哪弄的？”

齊洪順馬上從兜里掏出煙來遞給秦有剛并問道：“這東西可不便宜，你去縣里隨便找個酒樓都有人收。”

“趕海撿的。”秦有剛瞇著眼吐出一口煙霧，“縣里太遠了來回一趟怪麻煩，這不是心思來碼頭這邊問問價。”

“要是價格合適，就把魚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