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洪凱猛喝了兩口水又開始眉飛色舞述說了起來.

“宇啊！你不懂啊！我一部戲前前后后掙了這個數。”說著朝著沈宇兩人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詩詩看了半天沒太明白兩人在說什么，就見沈宇看到洪凱伸出手晃了晃后，沈宇剛才還不以為意的眼神瞬間就清澈了，看向洪凱的眼神都變的贊賞了起來。

“怎么這是用上我教你的那招了。”說著沈宇用手比了個搓錢的動作看著一臉得意洪凱。

“那肯定啊，不然也掙不到這些錢啊，這還得感謝你的傳法之恩啊。”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之前的洪凱雖然在這個行業里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但是因為做人太過吝嗇不會做人，干了10多年了也才是個是個雜事副導演。

照理來說在八九十年代都爬到了這個位置了證明人脈和能力肯定是有的，為什么不能再進一步就很有說法了。

正好沈宇經過大二那年暑假去這個劇組實習做演員副導演，剛到時這個洪胖子還處處針對他，不過沒幾天就被沈宇給收拾了。

畢竟雖然兩人名頭上都是副導演，但兩人可不是一個級別的在正式的工作時沈宇是給演員安排通告的，真正開始拍攝時是可以跟在導演附近觀摩的。

而洪胖子則是接受命令干活的，俗話說的好領導一張嘴下面跑斷腿，正好那個劇組還是個大劇組光拍攝就分了三組，沈宇只要在安排工作時把大部分活都劃撥給他就行了，沒幾天就把洪胖子累的再也沒有了針對沈宇的想法，大約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洪胖子沒辦法只能找到總導演求情讓沈宇放他一馬。

至于總導演則是當天晚上就找了沈宇，不過不是責備他而是對他大為贊賞，畢竟種事情在劇組來說太常見了，這種挾私報復對于他這個總導演來說其實根本就不用親自來一趟的，但是他聽說了沈宇整人的手段后則是對這個老朋友臨時插進來得意門生有了興趣。

兩人這天晚上在劇組里推杯換盞到后半夜才結束，期間總導演更是再次刷新了對這沈宇認知這小子太有天賦了，臉皮厚心黑手段挑不出毛病，不過最后散席時他還是幫洪胖子解釋了一下為什么那個家伙會針對沈宇，并發了話讓沈宇不要再收拾洪胖子了。

送走總導演后沈宇洗漱了躺在床上時還不忘了感嘆一下命運弄人啊，上輩子都是別人空降來頂替他，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是自己空降過來擠走了別人。

本來沈宇的這個演員副導演應該是洪凱的，都已經說好了就差簽合同了，誰想到就在簽合同的前兩天凌國強給總導演打了個電話把這位置給截胡了，這才有了洪凱的處處針對只是讓總導演沒想到的是沈宇的處理方法不是像別的實習生一樣找他這個總導演來告狀或是自己忍下來，而是用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慢慢折磨人。

洪凱來找他認錯時沈宇還裝無辜來了一句“凱哥可不要這么說，我給你安排這么多活可是因為我信任凱哥你啊，再說了任務量都是一樣的啊。”

在洪凱聽來這就是放屁，任務量是一樣的但是你TM的安排的都是別人不愿意干的或是最累的啊，別的統籌副導演都是忙一個上午就差不多了，只有他從早忙到晚時不時還要熬個通宵簡直是不當人啊。

但凡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洪凱也不會去找總導演說和了，經過這次事件后洪凱就秉承著玩不過就加入的原則跟在沈宇的身后做起了他的狗腿子，這期間沈宇也是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領導拿大頭我喝湯有事領導幫我扛，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沈宇這個家伙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火速升職。

這部電視劇總共拍了四個月左右，沈宇用短短一個月就從演員副導演干成了劇組統籌，之前的統籌被總導演派出去給二組了，就是洪凱這么一個狗腿子都跟著喝到了湯，這次的的經歷徹底打通了洪凱的任督二脈。

這也讓洪凱知道了為什么老爹和他說他還不懂什么是劇組，這回他是徹底懂了劇組就是‘貪’啊。

他的老爹沒退的時候是北影廠的攝影師，后來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了下來，最開始時每回都會隱晦的提醒他‘做人要知道主次’，以前他不懂現在是徹底明白了，老爺子說的主次不是尊重的問題那是錢的問題啊。

以前洪凱也不是不貪只是不敢搞大的，到了沈宇這里百分之70進了總導演的兜里，剩下的他拿百分之20剩下的是手底下狗腿子的，就這都比他親自搞的時候多了好多，而且總導演還會給你打掩護連最后的后顧之憂都沒了。

之后洪凱又經歷了幾個劇組，沒多久就有人幫他搞到了這個機會這要是以前即使是這種很多人看不上的抗日定制劇也是輪不到他的，所以才會有了他現在的意氣風發。

...........

兩人聊著聊著沈宇眼神一轉，提議去看看劇本和拍攝好的鏡頭。

洪凱自無不可帶著兩人走到了監控器后面，因為現在拍攝的都是數字攝影了不再是以前的膠片了，所以像這種抗日劇一般一百多萬就能拍出來，實際上是用不了這么多的但是成本不報上去怎么撈錢啊。

沈宇和詩詩看了一會鏡頭片段后又看了看劇本，咂了咂嘴搖了搖頭問詩詩道：“怎么樣感覺這個劇本怎么樣。”說著摸著下巴上長出來胡茬沉思了起來。

看了一會的詩詩也是一臉尷尬，怎么說呢即使是她這個不懂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電視劇的粗制亂造，看完劇本的詩詩感覺大腦里進了臟東西抬頭看向遠方溫暖的夕陽景色，因為劇組是在廣州街外面拍攝的這里正好能看到能看到夕陽下熠熠生輝的景色。

夕陽暖黃色的陽光灑在廣州街的老式建筑上有那么一刻詩詩仿佛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不然為什么會看到這么奇葩的劇本，這個劇本總結下來就是男主局加入我黨抗日，一個人一把槍從頭殺到尾沒有一點邏輯可言，期間還穿插著大家小姐被小日本強暴完反殺，手槍打爆坦克，子彈拐彎加上八百里外一槍打死鬼子的翻譯官等劇情。

“這真的很難評價啊。”詩詩一臉委屈的看著沈宇感覺整個人好像是要碎掉了。

詩詩現在真的很想哭啊，自己看完這個劇本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到底要夸哪個點，最后只能說了很難評價了。

面對詩詩的委屈沈宇也是苦笑了一下，雙手捧住她的臉揉了揉溫柔道：“別想了，這就是個圈錢的項目，劇情好不好沒人在意的不用你夸的。”

回頭看了一臉尷尬的洪凱瞪了他一眼。

洪凱表示自己也很無辜好吧，這個劇本是投資方給的甲方爸爸說觀眾喜歡看這種他有什么辦法啊，這個小丫頭一看就是新人沒見過大世面。

“嫂子啊！你別笑話我就行了，我也就是個混飯的我也知道劇本不好但是甲方給的提前帶過了不讓大改我也沒辦法啊。”

為了自己一會不被沈宇這個暴力狂暴打洪凱只能獻祭甲方了。

經過這件事情后兩人也沒有了繼續再逛的心情，洪凱又帶著兩人認識了一下這個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挨個握過手后沈宇和他們隨便聊了幾句，又在眾人的起哄聲中給給眾人露了一手，拍攝了一段男主耍帥殺鬼子的劇情。

同樣的劇情他們之前已經拍攝過一遍了，但是沈宇看過劇本后又改變了一下鏡頭角度和拍攝手法，連演員的進場動作和跑步方式都給重新設置了一下，本來被他們拍的零零散散的進城開槍殺了幾個鬼子打開大門，又在大部隊進門時守住大門的十分鐘鏡頭讓沈宇給搞成了一個偽長鏡頭，拍攝完成后直接就給這個小劇組里的幾人干的懷疑人生了。

再打開之前拍攝的那段鏡頭洪凱用一種說好大家一起不學習，到考試時你數第一名我卻考倒數第一名那種不敢相信生無可戀的絕望感。

“嘶......呼......”

洪凱先是看了看電腦里的素材又看了看沈宇一臉迷茫，撓了撓頭捏了捏眉心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隨手用手擦了擦嘴嘆了口氣。

看了一會兒后又不太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這才呲牙咧嘴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是.....你有這手藝你去拍廣告和雜志。大哥...你藏得太深了吧。”

這兩個鏡頭放在一起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明明就是換了一個導演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團隊，之前拍的不能說是特別差只能說是情緒平平沒有緊張感，但是只要后期加上音效做個后期渲染也是個挺好的鏡頭了。

但是跟沈宇的鏡頭比就差太多了，沈宇拍攝的先是一個演員的表情特寫增加緊張感，隨后是鏡頭的忽然抬高點出此次行動的目的地和任務難度，觀眾的視角能看到城門下有兩個敵人在門洞的陰影里，不遠處的茶攤處還有幾個在乘涼的衛兵，因為大多數演員都是群演的原因整個鏡頭里敵人都實在陰影里沒露出臉外加上是個廣角遠景鏡頭也就沒有發生NG的情況。

就在這時男主動了開始向著任務地點靠近，鏡頭在這時又忽然拉近給男主面部特寫再次增加緊張感，隨后鏡頭轉到男主身后但只拍攝男主的一半身體把大半做留白此時男主不知道門的不遠處茶攤上也有敵人但是觀眾知道這樣緊張的情緒再次加重。

這種層層遞進的緊張感和留白出的不確定讓整個鏡頭看上去就是一下變得高級了，這樣就讓站在一旁的洪凱尷尬了這純純就是技術碾壓啊。

“咳咳....牛逼，不愧是宇哥啊，我先去撒潑尿啊。”見眾人看過來的眼神洪凱只能尷尬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尿遁。

一把拉過要跑的洪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一旁小聲的語重心長的說道。

“凱啊，你比我大不少還管我叫大哥，那我這個當大哥就給你個忠告吧，我們可以貪但是活還是要認真干的，可以糊弄外人但是不能糊弄自己啊。”

說完叫了詩詩一聲兩人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詩詩回來后就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以前詩詩也聽說過沈宇的導演技術很好但是因為沒有對比也沒個概念，今天的事情一發生后直接就給詩詩震驚到了，這個差距太大了同樣的演員、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拍出來后的效果完全就不像一個級別的。

回去的路上詩詩一直在和沈宇討論著剛才那些人的對沈宇的崇拜，沈宇也是借著這個機會在沒人的地方終于打開詩詩的牙關，一番品鑒后在沈宇的安祿山之爪再次伸向詩詩翹臀時被打斷。

不過沈宇也是滿足了，兩個月了可算是有了長足進步了，回去的路上詩詩一直在懊惱自己沒有守住心神被他給趁虛而入來了。

反觀沈宇像是一只戰勝的母雞回去的路上時又唱又跳時不時還要在詩詩臉上親一口，剛開始詩詩還會追著他打但是走了一半后詩詩走累了就開始邊生悶氣邊走著，手里拿著一根沈宇給她的樹枝時不時在路邊高草上打幾下撒撒氣。

看著正在獨自生著悶氣的詩詩，沈宇走過去直接就蹲了下來開口道：“公主請上馬！嗯啊~嗯啊....”順帶還學了兩句驢叫聲。

這個舉動直接就把生悶氣的詩詩給逗笑了，趴在他的背上哈哈笑道：“你那不是馬叫是驢叫。”

“要你管，我說是馬就是馬....啪....”說著就在詩詩的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又問道：“是驢是馬。”

“驢就是驢。”

說著詩詩就在他的身上反抗了起來，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啪啪....是驢是馬。”

“驢，就是驢。”

“啪啪啪，是什么。”

“就是驢。”

.....................

在路人羨慕的眼光中沈宇背著詩詩走在灑滿夕陽最后余暉的小路上，背影慢慢消失在夕陽下的小路上火紅的余暉和大片的陰影把兩人襯透的格外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