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破碎的夢
- 重返十六歲之逃出掌心
- 什遙
- 2082字
- 2024-08-03 12:00:00
“我女兒怎么樣?”李玉在一旁神情焦急,扭作一團。
“情況不太樂觀。”
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回蕩在安沐禾耳邊,她流著淚睜眼,看到的是刷了白漆的天花板和一盞普通的白熾燈,她遲鈍地轉動眼珠,看到了年華逝去的媽媽。
“媽媽?”安沐禾還帶著哭腔。
“你感覺怎么樣?”李玉捂著嘴巴,似乎是在感動?
“啊~”安沐禾只覺得頭疼欲裂,她閉上雙眼,緊緊捂著太陽穴。發生了什么?她不是和爸媽在游樂場嗎?為什么眼前的媽媽會這般蒼老,難道自己回到二十九歲了?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她腦海里有太多太多問題。
那名陌生男子終于開了口,“最近的治療越發偏離了原先的軌道,從儀表上看,你的思緒發散,似乎有某種牽引一樣。”
“你是?”安沐禾睜開一只眼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男子。
“你不認識了?他是史醫生,你的心理治療師。”李玉的眼淚越來越多,怎么會不見好轉,反而更嚴重了呢?她請醫生到一旁談話。
“為什么這兩次情況會越來越糟?”李玉擔憂詢問。
“這樣看來,她始終無法放下心中的悲痛,可能還把悲痛想象成美好,沉浸在夢里。”醫生回到位置上,給安沐禾換了一種處方藥。
史醫生將處方給了李玉,讓她先去取藥。
安沐禾抬頭,看著這個年輕的史醫生,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藥物讓她的思維遲鈍,還容易頭疼,她暫且擱置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現在好點了嗎?”史醫生上前關心。
“我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會來這里?”安沐禾追問。
“發生了什么事,還是由你的母親告訴你比較好,而我只能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史,是你的治療師,已經為你治療八個多月了。”醫生非常淡定,顯然這套說辭他已經重復了很多遍。
“八個月?”
“是的。”
安沐禾看向那個閃著紅光的機器,那是一臺錄影機,“那是在干嘛?”
“每一次看診都會記錄下來,這是規定。”
“我能看嗎?”
“今天的我可以拷一份給你,不過之前的,你都有。”
“我都有?”
“是的,有時候你會像現在這樣提出要看錄像的要求。”
“謝謝醫生。”
等到李玉過來接安沐禾,她手里緊緊攥著那個不知為何會在她口袋的U盤,醫生將錄像拷給了她,她表面不動聲色,但是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嚴重到要治療這么久,還有,從剛剛開始她就只看到媽媽,而沒有見到南夏。
坐上的士,她緩緩搖下車窗,看向遠方,腦海中出現了南夏的身影:
“老婆起床咯,今天要去拔牙哦。”南夏溫柔的臉從模糊變清晰,她才揉揉眼睛敷衍地應了句,“知道了。”翻個身子,繼續補覺。
就知道她會這樣,所以南夏才提前叫她,讓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之后盡快清醒,而他則轉身去廚房做份簡單的營養早餐。
南夏握著她的手,陪她打麻醉,陪她一直到一整顆牙被牙醫技術精湛地小心翼翼拔出,他還會拿著她蛀蟲的智齒仔細打量,嘲笑她,“你的牙齒跟著你不知受了多少年苦,終于可以投胎了。”
“受苦的是我好嗎?我會痛,它又不會痛。”安沐禾含著棉塊,口水止不住往外涌,她仔細照照鏡子,還是不相信,轉頭問南夏,“我看起來像不像香腸嘴?”
“沒有啊,正常的,醫生給你拔牙不是拔嘴唇。”
“但是我自己覺得像香腸嘴,就跟火腿腸的粗細差不多。”
“麻醉還沒過而已,沒事的。”南夏道謝了醫生之后,帶著安沐禾準備家,“怎么辦?你這個樣子都不能吃好吃的了。”
“NO,NO,NO.醫生說我可以吃冰棍,多吃點也沒事,不然我這么大一個牙洞,這么容易上火的季節,發炎怎么辦?”
“那我們現在去超市買冰淇淋?”
“我就喜歡你聰明。”安沐禾決定要裝一大車冰淇淋,一次吃個夠。
“會不會冷?”身旁的李玉突然開口。
南夏的身影化成煙霧,漸漸消失,安沐禾回過頭,“不會。”
但李玉還是將她脖子上的圍巾整理了一番,還把窗戶搖高。
回到家之后,安沐禾只是呆坐在沙發上,看著周圍陌生有略帶熟悉的裝潢,她接過媽媽拿來的藥和水,卻只喝了水。
“爸爸呢?”
李玉強忍著悲傷,“病情惡化,上個月走了,現在家里就你和我。”北方的房子賣了,李玉現在處于失業狀態,但是有那一筆房款,生活也還過得去。
“我餓了。”安沐禾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看得出李玉是在忍,可是她的心里卻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好,我去給你做飯,記得先把藥吃了,這是飯前的。”
等李玉進了廚房,安沐禾憑著微弱的記憶,推開自己的房門,里面陳設簡單,似乎一直保持著自己讀書時候的樣子,她看著桌上那本日記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隨后安沐禾便倒在床上睡著了,并不是她想睡,而是她的身體實在太疲憊、太沉重。
她在夢中見到了小安沐禾,她還在快樂地過她的寒假,而且遵守著她們的約定,那件羽絨服是留給自己穿的。
她雙手合十,開始祈禱:神啊,懇請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這一次,她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教室里只有南夏一個人在自習,難道是周末?
“南夏?”安沐禾輕輕呼喚著。
“你來啦?快做作業,我給你的作業,你一個都沒完成,你這么懈怠,我們就不能上同一所大學了。”
“你真的是南夏嗎?”安沐禾此刻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過了個寒假把魂留在北方了?”
“可能是吧。”
小安沐禾在身體里發出嘲笑:你在南夏面前總是出糗,她還說,難怪你最終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什么意思?
小安沐禾失去了蹤跡,離開了她的身體,安沐禾到處尋找著,小安沐禾就像人間蒸發一般,無論她怎么呼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消失,直到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