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雙標待遇
- 咸魚后我成了千億貴婦
- 許元寶
- 2178字
- 2024-07-18 18:58:10
廢棄的廠房里自然不可能有床鋪。
顧弈睡的地方像是一張長方形的工作臺,剛好能容納他這樣身形的孩童,上面蓋著張暗綠色的防水油布。雖然有點臟,但跟工業垃圾遍布的地面比起來還是好多了。
更別提,剛才虞弦一路走來,都照見好幾只窸窸窣窣的小老鼠了。
偌大的空廠房里,這確實是顧弈一個小孩子能給自己找到的最好棲身之所。離入口不算遠,有事出去也方便。又在角落里,從外頭看過來不容易發現。
當然,前提是來找他的是壞人,而非親人好友。
虞弦就費了些眼力,才發現這個角落里蜷縮著個小小的身體,睡得還不大安穩,夢里還呢喃著爸爸媽媽之類的詞。
她一顆心終于落了地,正要走過去將人喚醒,卻突然察覺不對。
一陣大風吹來!
門窗嘩啦啦作響,工作臺上方也傳來刺耳的嘎吱聲。
上個世紀獨有的老舊綠色大吊扇在強風中晃來晃去,本就有著30度的歪斜,如今更是搖搖欲墜。
顧弈就躺在底下。
這架大吊扇砸下去,倒不至于有性命之憂,受傷則是肯定的,說不定還會砸中面部毀容!
虞弦腦子里繃緊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她不假思索,飛撲過去,以最快速度將顧弈抱起,竄向遠離吊扇攻擊范圍的開闊方向。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早已難堪重負的掛鉤終于壽終正寢。
砰——
近兩米寬的大吊扇轟然落下,精準地砸在工作臺上。
饒是有防水油布緩沖,也發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更濺起無數飛塵!
虞弦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反應得快,就覺得后頸傳來一股力,竟是某片殘缺了的扇葉好巧不巧勾住了她的上衣!
她腳步一頓。
混亂間,仿佛踩中了個軟軟的東西,腳底下還傳來“吱吱”的叫聲,惡心得她頭皮發麻,下意識要踢開那老鼠。
正是因為這個小意外,她突然一個踉蹌,雙手又抱著顧弈沒法保持平衡,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摔向前方。
虞弦下意識側過身,沒給幽幽醒轉的顧弈給自己當肉墊的機會。
腰間劇烈刺痛傳來時,她只顧得上慶幸,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媽媽,你來接我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呀?這里好黑哦~”顧弈被摔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說。
她吸著涼氣,若無其事扶顧弈站起身。
“對,不是做夢。媽媽找到你了,小弈別怕。爸爸也來了,他在外面,等等就能見到他了?!?
顧弈慢半拍想起入睡前的模糊記憶,臟兮兮的小臉蛋上忽然閃過一絲懼怕,過后便是純粹的歡喜。
他撲上來抱住虞弦的腰,“媽媽好棒!我就知道,媽媽肯定會找到我的!我剛剛……”
許是清楚自己已經脫離困境,且清醒后壓根就沒見著幾個綁匪,這次事情并沒給小家伙留下太大心理陰影。
他開始絮絮叨叨說被綁架的經歷,因為四周太暗,完全沒看到虞弦扭曲發白的臉色。
手機早已在撲向顧弈的那一瞬間扔到地上,還很湊巧地電筒那面朝地,若非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垃圾,也沒法從縫隙里透出幾縷光亮來為虞弦照明。
“媽媽,那是你的手機嗎?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呀?”
顧弈還沒意識到,自己蘇醒前曾經出于怎樣的危險境地,還以為是虞弦見到自己太激動,把手機都給扔了。
見虞弦行動略有些遲緩,他主動走過去,撿起手機,拍了拍灰塵,準備遞過去的一瞬間,卻整個人愣住。
“媽媽,你在流血……好多血……”
小家伙瑟縮了下身體,喃喃道:“我,我是不是還是在做夢?我不要媽媽受傷……”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還是紅著眼跑到虞弦面前,顫抖的小手舉著手機靠近其腰部左側,那片已被鮮血浸透的布料。
虞弦勉強擠出個笑容,想安撫他別怕,聽到外頭隱約有人聲靠近,心弦略松,只來得及輕飄飄說出“打電話給你爸”這幾個字,就直接倒下。
昏迷過去前,她還忍不住為自己的強大自制力點了個贊。
那根不知道什么東西的金屬尖銳物還在傷口里,她沒敢亂動。虧得她很努力地往右側和后側倒,不然,來個二次傷害,估計昏迷到一半又得痛醒。
想想就可怕!
醒過來時,就是具有鮮明特色的消毒水味純白病房。
腰間鈍鈍的痛提醒著她當時發生的事,虞弦瞬間清醒過來,條件反射地將床邊的人推醒。
“小弈呢?”
顧嶼深大抵睡得不沉,她只輕輕一推,立馬抬頭。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胡子拉碴、眼里都是紅血絲的俊臉,憔悴得好像三天三夜沒睡覺。
“你,你怎么——”
還沒問出口,就被一把抱住。
顧嶼深動作很輕,半點都沒扯痛她,只有薄薄布料底下透過來的熱意間接宣告著這個懷抱的溫度,和人心。
“你終于醒了。太好了。”男人的呢喃聲伴隨著嘆息自耳畔傳來,下巴在發頂輕輕摩挲兩下,最終,落下一個輕柔而鄭重的吻。
虞弦眨巴眨巴眼,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大對勁。
“難道我睡了很久嗎?其實我已經當了半年植物人?”她順著狗血小說的套路瞎猜,猜著猜著又覺得不對。
要是躺了很久,腰間沒理由還痛著啊,這什么破醫院,顧家的鈔能力也太辣雞了。
“等等!我到底幾天沒洗澡了?我頭發肯定很臟!你干嘛呀?快走開~”
原本心潮澎湃的顧嶼深硬是被她逗笑了。
得知自己足足昏迷了兩天一夜,罪魁禍首則是那根該死的生銹鐵刺,以及上面可能被各種蛇蟲鼠蟻光顧過的灰塵污垢,導致各種并發癥,虞弦也有點后怕。
更后怕的是,如果當時她沒下意識那么一側身,將顧弈托舉起來,受傷的就是他!
她一個大人都遭了這么大罪,顧弈才五歲,只怕更加兇險!
二人正說著話,房門突然打開,眼睛紅得像兔子的小家伙像炮彈似的沖過來。
“媽媽,我好想你,你終于醒了!嗚嗚嗚——”
小人兒卻被顧嶼深及時撈起。
“小心點,媽媽身上有傷,傷口不能碰到,還記得之前怎么跟你說的嗎?”
激動的顧弈漸漸冷靜下來,神色有點羞愧,主動承認錯誤后,才老老實實坐到床前,拉著虞弦的小手,開始“互訴衷腸”。
一旁,顧嶼深瞧著,莫名有點牙酸。
對上他是趕人,對著小崽子就變了臉,這待遇可真夠雙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