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稍微有點熱了,起因是脫離了風餐露宿的處境之后,我被帶到了一個地方好好養起來,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地方的空調實在是有些熱了。
28度,我盯著這個數字仿佛能把它看出洞來,如果這是冷空調的話,姑且也還算是正常,但是這是熱空調。
我熱的渾身難受,這還已經是我和我新鮮出爐的便宜爸爸商量過的結果,他一開始直接調到最高,并且還一直在哆嗦。
我腦袋宕機了一會兒,決定給一個正常人的做法。
沒有人會在這種炎熱的夏天,開著這種熱空調的,我受不住,實屬正常。
既然不能改變周身環境,那么先改變自己。
我叫他去買衣服,其實他現在已經層層包裹住了自己,但是他依舊還是覺得冷,我打量了一下他,摸著下巴,覺得他肯定少了點兒什么。
其實我現在不太能感同身受,因為我哪怕穿了一件衣服都熱的想脫下來。
茅塞頓開,我突然想起來,我曾經為了取暖的一系列操作。
“你應該買貼身的毛線衣、羽絨服.......”
我閉上眼睛,苦思冥想,然后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驚喜地大叫:
“對了,還有暖寶寶,再買一點紅糖,額,算了,這個就不用買了。”
我走來走去,坐在對面的蘭堂靜靜地看著我,平靜的眼神中帶著一點懵逼。
“對了,還要買那種適合泡茶用的保溫杯,等你覺得實在凍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拿出來喝兩口。”
今天是蘭堂工作的第一天,他看起來依舊感覺很冷,但是在空調的拯救下,他勉強沒有那么冷了。
蘭堂是個沒有記憶的人,他只記得一些生活常識,以及模糊不清的生活畫面。
他在橫濱住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橫濱現在純純法外之地,他這個沒有戶籍的黑戶和兩個小黑戶通過自身的實力順利地取得了一定的財產和金錢,沒錯,他黑吃黑了。
正如蘭堂的實力那般,他相當硬氣地干掉了一些來找他麻煩的人,小小地劫富濟貧了一把,當然了,濟貧濟的是他以及這兩個軟乎乎的小家伙。
中原中也看起來非常困,也許是因為剛從實驗室出來的緣故,蘭堂教導他大部分的生活常識,而我試圖教他一定的常識,就比如之前。
我:“中也,叫姐姐。”
中原中也歪了歪頭,有點遲疑,他開口:“但是,蘭堂說,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才對。”
我一臉正直地胡說八道:
“但是你總是叫我妹妹也太不公平了吧,如果可以讓中也叫我幾天姐姐對中也來說才更加公平一些。”
對誰來說公平啊,總是說些奇怪的話。
他聽出來這句話的深義,礙于不知道怎樣反駁我,于是他看向蘭堂。
蘭堂有點無奈了,輕輕地敲了敲我的頭:
“樂樂,別總是忽悠你哥哥。”
我不滿地拍他的手:
“您別總是敲我的頭,會變笨的,我不想被忽悠。”
所以你就到處忽悠別人了嗎?美其名曰鍛煉智商。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呢。
“話說回來,蘭堂已經決定好要去那個書的社上班了嗎?”
“他們待遇是挺好的,態度也很誠懇,但是你本來想去港/黑做事情的吧?雖然我很討厭這種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我可不是在勸你去港/黑哦,雖然工資確實很高。”
蘭堂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我不會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的,放心吧。”
“以及那是出版社”
我露出死魚眼看他:
“完全搞錯了我擔心的東西啊。”
我撇了撇嘴
“我是說你不用為了我們的想法而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蘭堂沉思了片刻:
“沒有不喜歡,理論上兩件事我都覺得無所謂,只是迫于生計不得不去做罷了。”
“說到底,我也不明白自己喜歡什么。”
“除了照顧你們和找回記憶,除此之外我對任何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他的眼中帶著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我不太看得明白,結合我作為津島雪穗和江戶川陽菜的閱歷也看不太懂,我畢竟只是個小孩子,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少。
中原中也臉有些紅,眼神不自覺有些躲閃,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他是在害羞。
于是我放聲調戲道:“哇哦,中也這是在害羞呢,我們都很喜歡你哦,還說你對蘭堂的臉紅次數比我要更一點,啊,中也也稍微對我臉紅一下吧?那樣我會很高興的哦?”
我拖長了尾音,用一種戲謔的的語氣這樣說了。
空氣中感動的氛圍瞬間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中原中也帶著點惱怒又無語的神情。
能不能不要總是在煽情的時候發揮自己的嘴欠功能啊,這樣真的會讓別人拳頭梆硬。
今天和蘭堂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我一言不發地躺在了床上,像是一只死去的咸魚,已經翻身了,肚皮對著天花板,眼神一直在天花板的燈上打轉。
我神情幽怨的好像中原中也看起來奪走了我三個月的的草莓蛋糕,盡管他從來沒這么做過。
中原中也是個當之無愧的的好哥哥,他和擺爛隨性的津島修治不一樣,和需要比人照顧看守的江戶川亂步也不一樣。
他更傾向于進攻型的照顧者,對外防備警惕,對內溫和,像是一只害怕外面的壞人隨時把自己的小雞仔叼走的大母雞,是你看過來了,會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你的那種,你要是膽子大的敢稍微過來一點,他還要昂起頭顱氣勢洶洶地啄你呢。
原諒我在背后這么形容總是想要給我最好的的中原中也,但我發誓他是我最負責任、最溫柔的哥,沒有之一。
在這里的生活很是平靜,如果不是在蘭堂上班第一天就被人找上門來的話。
橫濱市民風淳樸,街道上總是會有一些地方著火藥味,橫濱市的市民對木/倉支習以為常。
來到橫濱之前我沒有見過這種危險物品,最危險的也是就是津島家主拿著的可怖的武士刀,我討厭武士刀,但是槍的話,說實話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本能地覺得危險。
在我見過有人當街開槍,差點打死了一個帶著胡子的頹廢叔叔的時候,我深以為然。
蘭堂很強,我從不懷疑這件事情,在被視為弱小的存在之時,他用他名為彩畫集的異能趕跑了不少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人。
但是他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保護我們,他需要自己的時間,他需要順著帽子上的文字找到屬于他的記憶,這是不應該被我們所束縛的,我也不太想變成別人的負擔。
蘭堂剛出門不久,就有危險上門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有人保護我們。
有一陣巨大的聲響出現了,我一下子就僵硬起來,中原中也抱住了我,警惕地看向四周。
說實話,他的應變能力比我好太多,像是叢林中兇猛的野獸,比人類要更加警惕危險的環境。
門被推開了,我看到拿著槍的男人正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的淚花還沒有擦掉,看得出來他才剛睡醒,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進入了我們家,嗯,實際上,也是這套小小的公寓的前主人。
我的評價是人群中的眼光獨到的家伙,他的同伴第一眼就挑中了失去記憶看起來懵懂無知的蘭堂,然后被蘭堂果斷干掉了,我還驚詫了下蘭堂的應對方式,如果以我是他的話,果然還是會先假意屈從,畢竟我自身實力就不怎么高,這樣亂搞很容易狗帶,把對方哄住了再說才是我的作風。
但是蘭堂好像腦子里就完全沒有以退為進這個想法,或許是因為自身實力的強大?
這位識時務的老哥就這樣非常資源幫忙找了一套房子,對方也勉強算得上是有錢人,聽說以前更有錢,但是現在自己出來闖蕩,一直處于沒能掙到錢的狀態。
我勉強支棱著從床上蹦起來了,我定睛一看,我那好哥竟然飄了起來,并不明顯,只是腳離地幾厘米。
我的嘴巴頓時嘴巴成了O字形。
但是頹廢大叔都沒露出什么怪眼神,我也勉強按住中原中也讓他成功落地。
中原中也沒注意到,因為我基本是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到了他身上。
頹廢的男人再次打了一個哈欠,吐槽道:“你們兩個小崽子還真是黏糊。”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是不想保護你們兩個小崽子。”
“唉,外面的院子又臟了,你倆那活爹這是又惹了誰啊,拜托他把你們揣著去上班吧。”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打掃院子,好惡心哇”
這個潔癖的大叔似乎格外喜歡碎碎念。
我有必要打斷他的自言自語,不然他很可能會一直抱怨,不,應該說是一定。
我:“你不打算將房子給別人住嗎?”
頹廢大叔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他:“我不是給你們住了?”
我面無表情看他:
“我是說收錢的那種”
他嘆了一口氣,眉頭都皺成一個川字了,想象的場景有點頭皮發麻。
“那可不行,別人住進來了,我會很難受的。”
“你不會怕我覺得虧吧,那我還不至于找死,這不是在蘭堂生氣的邊緣大鵬展翅嗎?”
我:倒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