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孤夜一步跪在山前，積郁已久的情感隨著這一聲師尊，毫無保留的宣泄出來。這一聲師尊包含著千百年來對師尊尊敬，包含一種只有在嫡親之間才存在的情感，讓聞著都為之動容。

“他！”司徒柳玥嘆了一聲，眼神露出一絲悲哀。

“他，至少還活著，可是姐姐…！”

“你師尊如今已經(jīng)陷入瘋魔，恐怕就算站在你面前，他也未必認得，如今這種局面，對他，對眾生未嘗不是件好事！”九帝神色平淡，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一股不容置疑。

千年以來，九帝作為當年域外大戰(zhàn)中唯一幸存的仙君，且自莫嵐之后，名副其實地穩(wěn)坐九天第一人的位置，久而久之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種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不容置疑。

在這股氣勢之下，強如孤夜感到一絲壓抑，心中泛起一絲不可抵抗的感覺。但這絲感覺剛一萌生便立刻被泯滅，畢竟如今的孤夜也是尊者大能的存在。即便修行歲月不及九帝這樣的老怪，但他傳承其師的衣缽，同樣也不容小覷。

“回去吧！待三日后封印完全穩(wěn)定后，一切就當做什么也不知道，以免造成生靈涂炭！”司徒柳玥淡淡地開口，語氣中不沾一絲情感。

“我要留下來，既然這是師尊的意愿，那我便要守護著它！”孤夜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堅定之色。

司徒柳玥見孤夜心意以決，知道再阻攔也無義，便隨地盤膝而坐，一同守在十山前。

這一日，九重天幾乎沸騰起來，平日里不要說九座仙宮中的神秘存在，即便是仙王也是足以仰望的存在。今日不光見到了仙王，更是聽聞九座仙宮尊者齊出，這可是已經(jīng)數(shù)千年未曾出現(xiàn)過的大事，而這一切的緣由都起因于莫名出現(xiàn)在第十座仙山的咆哮聲。

好在九帝早已暗中傳音于青桐，將第十山之事嚴密封鎖，所以真正知曉此事隱秘的人倒也不多。

九帝面對第十山盤膝而坐，內(nèi)心卻生出狐疑。早在前幾次千年一次的封印加固之時，所展現(xiàn)出的動靜遠不及此時，在他有心防備之下，知情人甚少。而這次不僅產(chǎn)生了驚天的動靜，更是散出一絲莫嵐的氣息。雖說他在修補封印時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就是他也暗自心驚，在那股氣息中他感受到了足以讓他聞之色變的波動。修補封印所付出的代價，遠不像他表現(xiàn)出的那般輕松，否則，以他的實力又如何至于向孤夜妥協(xié)，早在和莫嵐同一時期之時，他雖排九，但論實力，卻僅次于莫嵐之下。

“當年極始之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即便過了無盡歲月，九帝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結(jié)合當年莫嵐從極始之地回來之后發(fā)生種種怪事，不難想象極始之行定然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隱秘，否則莫嵐也不會實力暴增，幾乎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若非如此他或許應(yīng)該會死在魔域的。

但是礙于極始之地的兇險，縱然是他也始終沒有一探究竟的勇氣。

“唉！人活得越久便越怕死了，”九帝在心里暗自嘆息。

三日時間對于他們來說，不過瞬息而已，轉(zhuǎn)瞬即逝。

但這三日期間，怪事連連，先是第十山中轟鳴聲越來越強，幾人合力之下尚不能壓制，最后更是滔天而起，響徹九天，甚至連九天以下的地界都能隱約聞聲。

守護在第十山的前的三人，最初還能祭起修為守候在十山十丈之內(nèi)抵抗，到最后不得不退至百里之外。而此時山中傳出的轟鳴聲已經(jīng)不僅讓人氣血翻騰，隱約間似乎還參雜著某種奇異之音，能夠影響人的心神。

“嗡！”山體一陣顫動，再次傳出轟鳴聲，如鐘如鼓，比前幾次更甚，如雷貫耳般聲勢浩大，更像是蘊含大道魔音一般，無孔不入，幾乎形成一股實質(zhì)風暴籠罩整個九天，其中包括一些修為高深的老怪，都被這股聲音攝住心神，陷入某種奇異的幻境中。

起初這股魔音，九帝等人還能輕松抵住，不受其影響。但后來隨著轟鳴聲不斷加強，除卻九帝還尚能堅持以外，強如孤夜等人也感覺無力。而司徒柳玥則更加不濟，若不是手中的玉柳蕭泛出絲絲光芒，減輕了魔音的影響，恐怕根本堅持不到現(xiàn)在，即便如此，她此時也并不好過，雙頰微微泛紅，額生冷汗。

九帝盯著十山，臉色越發(fā)的難看，近幾****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安，這種感覺越來越強。修為到他這種程度，身與天地相合，感悟天地，不說觀古今未來，知禍兮福旦，但也相差不遠，萬不可能會平白無故心神不寧的。

“轟隆隆！......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地之道，以厚德載物，是以物掌乾坤。人之道，損不足以有余。唯有道者，有賒以奉天下。。!”又是一陣轟鳴之后，一股魔音如懸梁繞耳，斷斷續(xù)續(xù)模糊不清的道音在九天之上婉轉(zhuǎn)流暢。

此刻十山之上唯有九帝一人還保持神智，但九帝心中早已已經(jīng)泛起驚天大浪，尤其是聽道音起時，就算是他，也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精神恍惚，之后冷汗頰流，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輪回一般。

自太古仙界以后，在他們這個位面，天地經(jīng)歷諸多浩劫，如今更是已分化為為九天十地幾個層面。天地出現(xiàn)斷層，大道早已不再無暇，再無人能夠證道。大道有缺，又如何證道？

據(jù)說九天之上還有應(yīng)該有第十天，那里便存在著是天地間所缺失的大道，若能掌握方可證道成圣。

“天有道，分為六，為輪回。天地大道，非人道，非仙道，非神鬼妖魔道。天地之道，不入輪回，焉得大道。！”正是此刻，在十山中的道音響徹九天時，另一股疑似來自九天之外的道音寥寥傳來。像是呼應(yīng)一般，此刻不僅是九天，在那天外道音傳來一瞬間，十大煉地也紛紛流轉(zhuǎn)道音，人道，仙道，神道……緩緩交織在一起，共譜成大道之曲，像是為了迎接一般。

時間停止了流動，萬物都沉寂無聲，一切仿佛永恒，唯有一曲曲道音在天地間流動。九天十地，原本因大道缺失的原因而分成數(shù)個空間層，而現(xiàn)在隨著大道之曲的響起，竟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融合。雖然未必能夠長久，但此時卻是確確實實的融合在，仿佛回到太古以前，大道無缺的歲月。

“哈哈哈。。哈哈！天道有缺，諸天不仁，不入輪回，焉得大道！好一個不入輪回，焉得大道！”在這永恒靜止的瞬間，一聲長笑突兀地傳出，癲狂中透出一絲落寞，伴隨著道音回蕩在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