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寺廟避雨
- 長夜難挨
- 草木夕晞
- 2007字
- 2024-07-25 21:53:20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寧姝的那聲“放肆”門外誰也沒有聽到。
她重新坐了下來,撿起地上的劍,抬眸望向地上跪著那人。
“江大人,本宮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前來,自然是有要事相求。”她手指微動,將劍尖抵在了江或安的下顎。
江或安:……你求人好歹有個求人的樣子吧?
心里雖是這么想,但他還是笑著回道:“殿下有什么吩咐盡管讓屬下去做。”
她身份不明,初入京城很有可能遭受禍患,不如趁熱打鐵。
“本宮要回京,你懂該怎么做嗎?”寧姝挑了挑眉,圓潤的杏眼中盛滿冷意。
江或安盯著她,一朝夢回長公主。
“屬下明白。”
“讓柔昭來接應我。”寧姝說罷,擺了擺手,將劍丟在地上,朝江或安抬了抬頭。
“你,起來吧。”
江或安腦子都是糊涂的,分明三年前長公主就病逝了,怎的今日突然回來了?
難不成是,詐尸?
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驚,但看著寧姝艷若桃李的臉色,這個想法瞬間就被拋到了腦后。
不可能,詐尸的話,人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好的氣色。
思來想去,江或安還是決定淺淺的問一下,“殿下,屬下無知,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寧姝看他一眼,“那就別講。”
江或安:……
算了算時間,寧姝放下茶盞,吩咐道:“本宮今日還有要事,先走了。”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如果再不回去的話,會遭人懷疑。
“恭送殿下。”
出了鋪子,寧姝才舒了一口氣,現在看起來,事兒應該是成了,看江或安的表情就知道。
對她畢恭畢敬的。
雖說死了三年,但她有九成的把握江或安不會反水。
不僅僅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命,還因為江或安是個腦子笨的,怎么也不像是會反水的人,當初看中他,也不過是因為一身好功夫。
但同時,她又不敢賭人心,剩下那一成如果成真了,她只怕會有去無回。
*
在文州的第三天,隊伍才趕著去了京都。
寧姝的馬車在隊伍的最后面,而寧姝本人,正在車廂里小憩。
昨夜旅館外面的貓發情,偏偏對著寧姝房間的窗子叫了一整晚,吵得她睡不著覺。
車隊一路上走的倒是不快,就是道路有些崎嶇,顛的她難受。
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她們走的這條道雖說是官道,但這一帶很是荒涼,幾乎沒有人家。
寧姝倒是無所謂,她在馬車里,淋不到雨,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但這隊伍里還有個金尊玉貴的人,可不好讓他受了苦。
寧姝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
隊伍不算長,她即使坐在馬車里也能看見隊伍最前面的男人。
雖然說她眼神不太好吧,但那人看著確實像個小白臉。
她那皇弟竟然被這個小白臉拿捏了?真是可笑!
心里雖是這么想,但寧姝表面上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真說出來,她怕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尋了好久,才有人尋了個破廟,一行人就暫時去了避雨。
“嘖,這天氣,真是不會趕日子!”
“雨要是能趕好日子,還要雨傘做什么?”
破廟或許是許多年前修建的,不僅老舊,而且還有點漏水。不過好在漏的不是很大。
寧姝在破廟中尋了地方坐下,原身好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不宜與陌生男子坐在一起。
從姑蘇的家中離開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然,路途下雨也在其中。
“清竹,火折子給我。”
清竹在箱籠里翻了好半天,總算找到了。
“奴婢來吧,小姐的手金貴著呢。”
寧姝笑了笑,“你會嗎?”
清竹的臉紅了紅,“不如讓大公子來吧?”
寧姝沒理,反倒先拿著火折子點了地上的一堆稻草。
“這不好了?”
說著將火折子扔給了清竹,“問問大哥哥他們要嗎?”
借著火力,寧姝烤了烤外衫,動作熟練的似乎經歷過許多遍。
事實上,她確實有過這樣的經歷。
她從小就不是養尊處優的主。
這點小事也做不好的話,她就不用活了。
清竹已經送完回來了,她的衣服也有些濕,就一同在火堆旁烤著。
火光打在寧姝的臉上,使她臉部的輪廓更加柔和,原本清冷的臉上似乎也有了人間煙火氣。
“寧禹,你這妹妹倒是生得國色天香的,怎么就你長成這副德行?”有男聲道。
寧禹正沉浸在妹妹給自己送了火折子的喜悅中,一聽這話,臉都黑了,“你個粗漢,也不瞧瞧咱們什么身份?我妹還是個小姑娘呢,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摳下來。”
“咦~你可真血腥。”
寧禹被這話一噎,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看寧姝,后者表情淡淡,似乎沒聽見。
寧禹眉毛一橫,“讓她聽見了你就死定了。”
這幫漢子雖說平日里老實的緊,但終究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現在打打鬧鬧的也正常,只是這話卻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
沈淮塵淡淡瞥了眼在破廟邊上坐著的小姑娘,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隨后他默默收回了目光,眸中溢出一絲興味。
*
這場大雨下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也沒能停下。
寧姝沒有辦法,只能在這里隨便找個地方睡覺。
畢竟身體是奮斗的本錢。
寧禹也有些擔心她,荒郊野嶺的,同一個破廟中,旁的不說,這里又宿有男子,若是傳出去名聲可就毀了。
寧姝似乎察覺到自家哥哥的想法,寬慰道,“不礙事的,攝政王的手下我還信不過嗎?只要他們不說,旁人也不會知道的。”
寧禹想了想,這倒也是,他的兄弟們絕對不是嘴不嚴的人,更何況居心叵測的呢?
只是……
他沒繼續想下去,只說:“小妹也不必憂心,大哥哥在這呢,沒人敢動你。”
寧姝呡唇笑了笑,“知道了。”
只是今夜運氣實在不好。
畢竟是攝政王在這里,夜里怎么會安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