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女兒找到，我興奮地跑向那邊。

可等我看見躺在救生員懷里的女兒時，我的心臟猛地一緊。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瞬間凝固。

我加快腳步，可步伐越來越沉重。

終于，我來到了女兒的身邊。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臉頰，指尖傳來的冰涼讓我渾身一顫。

“晚晚，醒醒，媽媽在這里！”

我輕聲呼喚，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我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樣，調皮地睜開眼睛，笑著回應我。

可只有救援隊員有些惋惜的聲音向我解釋道。

“我們做了急救措施，可還是……您節哀！”

我卻像沒有聽見一般，固執地想要抱住女兒。

他們拗不過我，任由我奪過女兒。

“晚晚，媽媽來了！晚晚不怕啊！”

我貼著女兒的額頭，試圖用身體去溫暖她。

我抱得越來越用力，可是她越來越冰冷。

我的意識也漸漸游離，最終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了。

旁邊坐著我的妹妹。

她眼睛通紅，見我醒來，掩飾地擦了擦臉。

“姐，你醒了，身體還有哪里難受嗎？”

“晚晚呢？”

“晚晚她已經送到殯儀館了，姐，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聞言，我拔掉輸液器，機械一般起身。

在妹妹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朝醫院出口走。

卻在進電梯時，看到了季停舟。

他正公主抱著穿著病號服的宋清歡。

我沒有喊他。

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他往這里看了一眼。

隔著縫隙，我與他對上了眼。

他微微一愣，而后宋清歡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她捂著嘴，甜甜地笑了笑。

那笑容格外刺眼。

季停舟也果斷地收回了目光，繼續抱著她往病房走去。

電梯門砰的一聲關上。

門上兀地映射出我的樣子。

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臉蒼白得毫無血色。

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猶如病入膏肓的人。

都這副鬼樣子了，自己的丈夫依舊視而不見。

我諷刺地彎了彎唇。

在季停舟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只是他不得不履行的職責嗎？

那他當初何必裝得那么深情、那么關心我呢？

我與妹妹趕到殯儀館時，晚晚已經被安置在了玻璃棺里。

直到這一刻，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那個活潑可愛、總是充滿活力的女兒，怎么可能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這里？

可所有事實都在告訴我，晚晚已經死了。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是奪眶而出。

啪嗒！啪嗒！

一滴一滴，落在棺木上。

“晚晚，是媽媽來晚了！”

我趴在棺上，哭了很久很久。

晚晚的葬禮我沒有通知季停舟，也沒告訴其他人。

除了妹妹，我也再沒有親人。

下葬回來后，妹妹在一旁罵著季停舟。

“姐，那姓季的真不是個人！這都三天了，他竟然都不來找你們，你也不讓我給他打電話！我真想罵死他！”

“他不配見晚晚最后一面！”

話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

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我直接點了拒絕。

很快，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我沒掛斷。

“知暖，你沒事兒吧？我回家沒接到晚晚，你和她在哪兒呢？”

手機那邊傳來季停舟有些疲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