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鳶姑娘啊，是天姿樓的春娘，通俗的來說也算是青樓姑娘了，不過與那些個妓女不同的是，天姿樓的春娘沒有那般不堪，靠的是才藝取悅于人，尤其是沈鳶姑娘，一手琵琶彈得，那可真是仙樂，今夜這畫舫上不絕不斷的曲子，都是由她所彈。”

“原來如此，我說著成州小調如此動聽，原來是佳人曲意相通，才使得云霞江上宛若仙境，感謝仁兄不辭相告。”

“噯，還有周晟周老板，你可知他與沈鳶的事？”

“哦？還有這檔子事？仁兄當真是消息靈通，煩請相告。”

“瞧不出你也是個八卦的性子”那人笑笑，繼而道“今夜這酒宴呀，正是周晟為沈姑娘辦的，他傾心沈姑娘已久，今夜宴后，他就會為沈鳶贖身，娶她過門。”

“竟是此等才子佳人的故事，著實令人可惜。”

“誰說不是呢，這還出了命案，還有水里那人也不知是什么情況，要是船靠了岸，咱還是能躲就躲遠點，被這些事情絆住腳，可是麻煩嘍。”那人靠近白無彥低聲勸慰。

“是是是，確實，人命關天，咱們這些窮苦百姓最好是莫要沾邊。”

白無彥領了他的好意，順著他的話，應了幾句。

二層畫舫內，蘇菱并沒有找到自家師兄，反而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出于防范心理，她飛速鉆進旁邊房內，將門關好。

繼而又聽到了幾人談話。

“這沈姑娘好好的，究竟為何就……”

“噓！你沒看到老板那個臉色嗎？還敢講這個話，被其他人聽到，不要命了？”

“唉，要我說呀，這沈姑娘也真是命不好，在天姿樓待了那么久，好容易要被老板贖身了，竟紅顏薄命，落到一個一死了之的下場。”

只聽見幾個婢女壓低著聲音講話。

蘇菱大概猜測應該是有個叫沈姑娘的，死了。

“她命不好能有你命不好？人家是天姿樓的頭牌，多少男人為她豪擲千金？還差點成為了你的老板娘。而你？就只能一輩子當個丫鬟，還好意思說人家命不好。”

“哼，她再漂亮，再有才華，到頭來不也只是一場空？且她那等身份，比我們這群做丫鬟的還要低賤，不是我說，老板要真娶她做了老板娘，估計要被她連累，聲名狼藉嘍。”

“真是大膽，不好好做事，在這議論主子，是嫌命太長了嗎？”

突然一道略帶滄桑的男音大聲呵斥，隨即傳來幾個婢女急急的求饒聲。

“主事饒命，主事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

“……”

“來人，拖下去，關進柴房，等明早下岸，就買進春香樓里，看她們以后還敢不敢亂嚼舌根。”

又是幾道凌亂的腳步，隨即，伴著最后一道沉重而洪亮的腳步消失，蘇菱松了口氣。

人都走了，蘇菱又等了一會兒，剛將手放到門框上，想要出去。

卻感受到身后赫然出現一人。

用刀抵住她的后腰。

只聽到人嗓音低沉。

“想活命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