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祁禹就把決策大權(quán),掌握在了手里。
對他來說,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七十年的宰相,縱橫天下,運籌帷幄,一百個瑞泉真人加起來,也比不上祁禹。
“老祖宗,晚輩不敢質(zhì)疑您老的決斷,只是如果因為橫山的事情,得罪了天鷹學院,他們傾盡全力壓過來,不是現(xiàn)在的我們能承受的。”
祁禹呵呵一笑,“掌院,你坐。”
祁禹請瑞泉真人坐下,祖師祠堂只剩下兩個人,瑞泉真人也發(fā)動了禁制,談話萬無一失。
“橫山百族,能抗衡幾百年,就說明他們不是好對付的。天鷹學院家底豐厚,爪牙銳利,但也不能傾巢而出。我們借助橫山百族的力量,不斷牽制消耗天鷹學院,逼著他們漏出破綻……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改變雙方的態(tài)勢,才有戰(zhàn)而勝之的機會。”
瑞泉真人眉頭低垂,“老祖宗,您這番話屬實高論,只是我怕橫山百族未必有這個本事,也怕走露消息,給道院帶來麻煩。”
祁禹看得很清楚,瑞泉真人就屬于那種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哪怕身為掌院,也不敢真正下決斷。
“掌院真人,你怕,天鷹學院就不怕?他們現(xiàn)在正處在盛世巔峰。八方矚目,萬眾仰望。他們更怕輸,也更輸不起!越是壯漢,吃得越多。盛極而衰的道理,你應該清楚啊!”
瑞泉真人默默思忖,終于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突然祠堂的鈴鐺無風自響,瑞泉真人急忙站起身,祁禹也跟著出來。
一位長老匆匆來報,“掌院,我們發(fā)現(xiàn)了天鷹學院的兩位元嬰真人。”
“他們遠路而來,想要干什么?”
“回掌院的話,此二人行蹤詭秘,刻意避開我們的人,瞧這樣子,是要殺人!”
祁禹眉頭一皺,“這么說,橫山的人過來,天鷹學院已經(jīng)知道了。”
瑞泉真人點頭,“天鷹學院經(jīng)營多年,橫山百族早就跟篩子似的,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們。”
說到這里,瑞泉真人又不由得遲疑起來。
“若是這樣,不如……”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不如讓這倆人把朱子光的岳父殺了,中州道院這邊裝個糊涂,雖說也會丟點人,但只要不聲張,也就過去了。
祁禹不由得呵呵兩聲,“掌院真人,這是中州道院的地盤,外人在這里肆意誅殺想要投靠道院的朋友,如果真的傳出去,天下各個勢力,還有誰能看得起中州道院?還有誰會和中州道院交好?傳承幾千年的道統(tǒng),還有什么臉面可言?”
瑞泉真人渾身一震,不由得咬牙道:“多謝老祖宗提點,我這就派人,把橫山的朋友保下來!”
“保!當然要保!”祁禹斷然道:“只是那倆天鷹學院的人該怎么辦?”
瑞泉真人一怔,“老祖宗,他們畢竟是元嬰真人,身份非比尋常,還是不要撕破臉皮吧!”
“他們偷偷摸摸過來,就是不想撕破臉皮,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怕的!”祁禹淡淡一笑,“掌院真人,偌大的中州道院,不會留不下兩個元嬰長老吧?”
瑞泉真人臉色一變再變,祁禹神色淡然,毫無波瀾。
過了片刻,瑞泉真人終于下定了決心,“敢在中州道院撒野,也是咎由自取!”
瑞泉真人立刻下令,光是元嬰長老,就來了二十三位之多!
這些位長老,各有擅長的部分。
瑞泉真人排兵布陣,祁禹一笑,“我也別閑著,就去見見橫山的朋友。”
瑞泉真人一怔,忙說道:“有勞老祖宗了。”
祁禹讓朱子光帶路,下山之后,在一處不知名的小院,見到橫山來客。
此人身形魁梧,胡須濃密,穿著獸皮衣服,形如野人。不過雙目蘊含精光,頗有威嚴煞氣。
祁禹主動笑道:“貴客遠來,還請安坐。”
此人看了看祁禹,又看了看朱子光,明顯有些不快,“我早就說了,中州道院未必看得起我們!這不,派來個年輕人,修為也不怎么樣,還不許我們進道院的大門。縱然我們有心合作,也只怕白來一趟!”
朱子光可是知道祁禹的身份,掌院真人都要尊重的老祖宗,岳父還是太魯莽了。
他就要解釋,哪知祁禹微微一笑,“初次見面,了解的還不多,不免禮數(shù)不周。可若是僅僅因為這件事,就篤定沒有誠意,卻是不妥的。”
祁禹淡淡道:“那么多人出生入死,斷頭折臂,把命都搭進去了,如何能意氣用事!”
聽到這話,此人終于渾身一震。
他不由得深吸口氣,“請進來吧!”
落座之后,他主動道:“老夫東方勵,從十七歲起,提刀出戰(zhàn),至今已有六十余年。我的十二個兒子,悉數(shù)戰(zhàn)死,十個孫子,死了七個。五個女婿,死了四個。同族兄弟手足,死者不計其數(shù)!”
說到了這里,老人停頓下,“你放才說得對,這么多人丟了性命,我不該意氣用事。我們是來求援的,希望中州道院能幫幫我們!”
祁禹點頭,“我們也不會任由天鷹學院一家獨大的,他們想吞并橫山百族,那是癡心妄想!”
老人終于笑了笑,“你能這么說,我略感安慰……只求你能想辦法轉(zhuǎn)告道院長輩,說服他們,施以援手。老夫感激不盡了。”
祁禹淡淡一笑,微微搖頭。
東方勵眉頭一皺,哼道:“果然不出所料,你做不了主!”
祁禹依舊笑而不語。
朱子光忙道:“岳父,您弄錯了,道院里面,沒有老祖宗的長輩!”
“老……祖宗!”
東方勵整個人都傻了,這個年輕人,看著比自己女婿歲數(shù)還小,怎么會是什么老祖宗?
朱子光道:“岳父,我回去上報,就是老祖宗力主要支持橫山百族的。還不許道院以魔門呼之。”
“當真?”東方勵不敢置信。
朱子光拍著胸脯保證,“岳父,我怎么敢撒謊!”
東方勵鎮(zhèn)定了許久,才看向祁禹,深深一躬,“是我糊涂了,還請前輩不要見怪。”
祁禹笑了笑,“有什么好怪的,一回生兩回熟。早晚有一天,我們會親如一家人的。”
東方勵感慨萬千,“有老前輩的話,我放心了許多……只是中州道院打算怎么幫我們,可不可以透露一二,好讓我放心。”
祁禹一笑,“該怎么幫助,尚且需要思量,但我們的誠意是充足的。”
東方勵遲疑道:“老前輩準備?”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話語聲。
東方勵就是一怔,渾身的警惕拉滿,立刻就要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老祖宗,東西送來了。”
祁禹笑了笑,“拿進來了吧!”
韓長老從外面進來,她一個女人,此刻卻是落落大方,毫無畏懼之色,直接將兩顆人頭,放在了桌上。
“老祖宗,天鷹學院的兩位元嬰長老被我們擊殺,形神俱滅,只剩下兩顆人頭,老祖宗勿怪。”
祁禹點頭,轉(zhuǎn)向東方勵,“你看,這個誠意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