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的心,秋天的云
- 秋日打攪了春的嫵媚
- 落花風雨更傷人
- 5592字
- 2024-10-31 05:44:46
陽春三月多善變。尤其是林區,更是一天一變。
我來的時候,林場四周的樹木,一個個聳拉著灰色的臉,好像是不歡迎我似的,沒有一點生氣,更擠不出一點笑容來。
剛剛過去一個星期,這些樹木好像是換了一茬人似的,在三月春風的吹佛下,腰肢變的柔軟了。土黃色的臉上掛著淺綠色的笑容。對我的態度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我只是林場的兼職會計,當然也要參加林場的生產勞動。
杜場長考慮到我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沒有讓我參加添溝壘堰等繁重的體力勞動。
每天早上一出工,杜場長領著老來紅,杭永賢扛著鐵鍬鎬頭就走了。
剩下我和素芳,樹苗,二尖尖在林場辦公室剪樹苗。
因為我是林場的合同制工人,杜場長就指定我負責這項勞動,包括給這三個女孩子記帳,按排生產。我成了這三個女孩子小組長。
于樹苗嫌叫我''非農業''不解氣,又給我送了個外號叫婦女隊長!
我心里氣的直罵:于樹苗,你個小逼,等我找個機會,看我怎么收拾你。
剪樹苗是林場一項很筒單的勞動,也是一項林場最基礎的勞動。就是把一根根兩米長的楊樹條。用剪子剪成兩掌長的樹段。
等到四月份土壤徹底松軟后,再把這些剪好的樹段插到地里。等到九月份收秋的時候。兩掌長的樹段就會長成兩米長的樹條。
這些長好的樹條,已經掛上綠葉,有了生命。這就成了林場的產品,拿到市場去出售!
我看過林場的生產報表,知道林場百分之五十的收入。都來源于樹苗的銷售。
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于素芳,二尖尖,于樹苗正好是三個女人湊成了一臺戲。
二尖尖,樹苗特別能說,手里剪的樹枝,根本影響不了她倆的嘰嘰喳喳。
屯里的家長里短,誰家的老公公偷了兒媳婦,誰家的姐夫睡了小姨子,誰家的貓偷吃了誰家的食,誰家的雞在別人家下錯了蛋。
從早上坐在這兒開始剪樹苗,二尖尖和樹苗的嘴就沒閑著。
素芳不怎么說話,也就是她倆說得興高彩烈的時候,素芳用淺淺的笑,回應上她倆一句!
就從這一點,我對這個溫婉善良的女孩子多了一份好感!
樹苗見我坐在那兒只顧剪樹苗,好半天都沒說話,就把苗頭指向了我。
放下手中的剪刀,蹲在我面前說:''婦女隊長,你讀高中時,搞過對象沒有?給我和尖尖姐,素芳講講你們高中生搞對象的趣事!''
我聽樹苗叫我''婦女隊長'',特別的刺耳,想懟她幾句,又下不了口。
想了想,沒好氣的說:''我們讀高中,為的是考大學,那有時間去談戀愛,可不像你們,手里干的活,滿腦子想的就是談戀愛,搞對象''!
旁邊的二尖尖聽了我的話急了,嘖嘖了兩聲,反駁我說:
''供應戶,你這沒談戀愛,也沒搞對像,這不也沒考上大學,也和我們一樣來林場剪樹苗!要不這么吧,你和我們樹苗搞對像吧!我們樹苗就愛你們縣城里的帥哥''!
二尖尖的話沒把樹苗羞著,卻把旁邊的素芳羞了個大紅臉。她也不說話,用剪子使勁的剪著樹苗,胸脯一起一伏!
我來林場快一個星期了,還沒注意觀察過素芳的胸。
今天天氣熱,素芳把身上的貼身小棉襖脫了,上身只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襯衫。
白襯衫有點小,緊緊的包裹著素芳窈窕的身軀。瘦肩細腰,胸一下子給凸顯了出來。
要不是胸前的扣子拼命的拉拽著。素芳的胸肯定會露了出來,即使是這樣,素芳的白襯衫還是撐開一條縫,
素芳沒有帶乳罩,那個年代,農村的女孩子還不知道什么叫乳罩。
于樹苗見我不安份的偷窺素芳。露著一排整潔的黃牙齒沖我笑了笑說:
''婦女隊長,咱們能不能別偷看人家素芳,我們林區女孩子,那像你們縣城的女孩子,胸寬的像個足球場,胸窄的像個籃球場!胸前一馬平川,什么都沒有,還護的緊緊的''!
說完,于樹苗自豪的挺了挺她的胸!
我被于樹苗說了個大紅臉,忙狡辯道:''誰看于素芳的胸了,我沒事干看人家素芳的胸干什么?你就瞎咧咧吧!沒個姑娘的樣子''!
二尖尖見我一副窘迫的樣子,打趣道:''供應戶,有那么害羞嗎,還是縣誠里的學生。比我們林場的女孩子都封建!你要是想看,我讓你看,省得叫壩上的瘸子先看!
說完二尖尖努力的睜著她那雙細長的眼,直勾勾的看著我。以為我會被她的大膽,潑辣,給唬回去。
我抬起頭來,見二尖尖還在用挑釁的眼光看我,一下子把我激怒了,他是在咋唬我,欺負我這個剛走出校門的中學生沒有見過世面。
便不杯好意的笑了笑說:''行啊,二尖尖你讓我看我就敢看!
二尖尖的臉紅了一下,扔掉手中的剪刀,就去解上衣的扣。
我羞的滿臉痛紅,趕緊把臉扭到了一邊,擺著手對二尖尖說:''二尖尖,趕緊把扣子系上,和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這要是叫杜場長看見,以為我怎么你啦''!
旁邊的樹苗放浪的大笑了起來。
素芳沒有笑,她羞憤的也把頭扭到了一邊!
二尖尖停止了再解第三道扣子,但她的半塊酥胸仍在外面裸露著,盯著我,不依不饒的說:
''供應戶,不就是看看胸嗎?”
我真的不敢想象林區的女孩子如此開放。如此作賤自已,還在大庭廣眾之!我一時語塞了!
好長時間沒言聲的素芳,突然站了起來,端起她剪好的那筐樹苗,白皙的臉龐憋的通紅,氣呼呼的對我說:
''商品糧,我上午的活兒干完了,你給我記上工,我去幫我二姑做午飯去,''
說完,素芳怨怒的看了我一眼,端著她剪好的那筐樹苗走了。
門子怦的一聲關上了,聲音很響。能聽出來,剛才出去的素芳是帶著氣關上門子的!
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于樹苗,二尖尖啦!
于樹苗吐了一下舍頭,做了個鬼臉對二尖尖說:
''尖尖姐,素芳是不是生氣啦?她干嘛要把門子摔上那么響,她這是給誰甩臉子看''。
二尖尖把剛才解開的扣子重新扣上。看了我一眼,然后沖著于樹苗說:
''那還用說,素芳就是生氣了。樹苗你沒看出來,素芳是喜歡上供應戶了,我們一和供應戶開玩笑,素芳就紅著臉不說話''!
樹苗也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對二尖尖說:''素芳確實也生氣了,剛才你又把我介紹給陸明做女朋友,又在陸明面前脫衣服,放在誰身上,都會生氣''!
二尖尖拿起剪子,又剪起了樹苗,邊剪邊和我說:''供應戶,我們三個女孩子,我就算了!我是有婆家的人啦!就素芳和樹苗這倆個女孩子,你喜歡誰?我給你們保媒''!
于樹苗見我沒有搭理二尖尖的話,邊又蹲在我面前說:
''陸朋,你是不是喜歡于素芳,你別看于素芳長的漂亮,要身才有身才,要模樣有模樣。你倆不合適,于素芳配不上你''!
我不知于樹苗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停下手中的活,吃驚的著著干樹苗!
于樹苗見我聽了她的話沒言聲,便站起身來,用手卷了個喇叭筒對著我的耳朵說:''于素芳生過小孩,你要她嗎''!
于樹苗的這句話,把我給整懵了。
我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沖于樹苗嚷嚷道:''不可能,素芳才多大,今年剛夠成年,就生過孩子,你騙誰呢!''
于樹苗見我嚷嚷的聲音挺大,向我埋怨道:''陸明,你能不能低聲點,告訴你是為你好!你這不是賣我嗎?''
說完,于樹苗挪動她嬌小的身軀,跑到門口,向外看去。完了她摸著她的心口說:
''哎呀,嚇死我啦,幸虧于索芳不在院里,要不她又要和我吵一架''!
二尖尖放下手中的剪子,搖了搖她筐子里剪好的樹苗,然后向于樹苗埋怨道:
''樹苗,你說這個干嗎,素芳家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還不一定呢!你別聽屯里嚼舌頭的那幫老娘們瞎嚷嚷!
于樹苗站在門口,向外又看了一眼,和二尖尖爭辯道:
''那不是她的孩子,是誰的孩子,她去壩上她爹任教的學校讀書,讀完初中,就抱回個孩子里。上次我回屯里,素芳媽抱的那個孩子正好在我二姥姥竄門,我仔佃看了看那個孩子,和于素芳長得一模一樣,''
二尖尖說:''那也不一定,天底下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再說了那個孩子剛一歲多點,以后還不知變成什么樣的!素芳那年去壩上她爹那兒讀書才十六歲。去了一年多,就能生出個孩子來,告誰都不信!''
于樹苗聽了二尖尖的話,不服氣的說:''十六怎么啦,十六就不能生孩子了?
于樹苗見二尖尖被她說得不再言聲了。轉過身來又對我說:''反正我就是不讓陸明和于素芳好!''
說完于樹苗握著我的手,搖著我的胳膊,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又對我說:''你說呢!陸明你想給于素芳拉汗船嗎?''
我知道于樹苗說拉汗船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個男人娶了個二婚女人,主動去哺養女人和前夫的孩子。這個男人就是所謂的拉汗船。
這在我們當地,其本上就是一句罵人的話。
我聽了于樹苗的活很不高興,我堂堂的個縣城高中生,又是城鎮戶口,分配到縣國營林場,大小也算半個正式工吧!還不致于倫落到讓倆個林區的女孩子爭來奪去吧!
想到這兒,我生氣的擺脫了于樹芳的手,大聲的說道:''吃飯去''!
說完,我頭也沒回就走出了辦公室,
我來林場都一個星期了,食堂每天不是土豆熬羅卜就是白菜燉土豆。主食饅頭和窩頭輪換著來。一個星期就沒變過花樣。一個生產經營單位比我們學校吃得都差。
每天收工還沒到食堂門口,就能聞到一股熬羅卜的味道。
今天老早就能在食堂門口聞到一股股煮肉的香味,從食堂里飄了出來!
二尖尖在后面高聲的叫道:''今天咱們林場死了一口豬,八成中午要改善伙食!早知道改善伙食,早上就少吃點''。
于樹苗在后面也跟著附道:''我今天早上也吃多了。……
我心里還在想著素芳和她孩子的事。
聽到后面二尖尖和于樹苗不住的逼逼!我回過頭氣惱的懟道:''叼叨個雞八毛啦!不餓就別吃!回去干活去!誰也沒有過去請你們吃飯''。
二尖尖和于樹苗被我懟的莫名其秒,她倆肯定不知道我還在為素芳孩子的事耿耿于懷!
倆人相互看了一眼,于樹苗不服氣的說道:
''婦女隊長,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們又不是去吃你家的飯,你是發那門子邪火''。
我知道自已剛才失態了,又懶得和她倆解釋,撩開食堂的門簾,走了進去。
食堂里的肉香味更濃,好幾天沒吃肉了。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液。
菜已經出鍋,桌子上擺的七個碗,素芳正端著個盆往碗里分菜。
素芳還是穿的那件緊身白襯衫,腰間束的一個粉白的圍裙,胸前的乳房更是明顯凸在外面,身才婀娜窈窕。特別的有形!
剛才于樹苗的話還在影響著我的情緒,素芳越是美麗精致,我的心情越是低落。
于樹苗高興的拍著手:''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羅卜純肉,肉還不少,還有豆付我們過年都沒有吃上這么好的菜。''
素芳的二姑從灶前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對樹苗說:
林場那頭蘇聯白豬死掉了,天氣越來越暖和,豬肉放不住,你們杜叔讓趕緊吃掉,從今天起,咱們林場的食堂頓頓有肉,吃到你們吃的厭煩為至''!
''真的呀,那可太好啦''
說著于樹苗假心假意的挽住了素芳二姑的胳膊!
俗話說:''侄女像家姑'',素芳的二姑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老年女人啦,但容貌氣質和素芳一模一樣,徐娘半老,風韻優存。
年輕的時候,素芳的二姑一定是于樹屯數一數二的美女,要不杜場長一個體制內的國家干部,怎么會看上素芳的二姑呢?
我洗完手,剛坐在桌邊,素芳就把剛才分好的一碗菜放在我的面前。完了又給我挾過二個饅頭來!‘
我心里感到很納悶,素芳今天這么殷情,還把飯端在我的面前,這丫頭今天是怎么啦,是那兒受刺激了!
我抬起頭來不解的看了素芳一眼,
素芳露出那對迷人的小虎牙沖我笑了一下,用嘴努了一下我碗里的菜,又用嘴努了一下其它幾個碗里的菜,然后就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素芳是什么意思,覺得素芳怪怪的。
忙低下頭來,看了一下自己碗里的菜,又看了看其見幾個人碗里的菜。
這一看,把我可氣壞了。我碗里白晃晃的一碗豆付,連一塊肉都沒有!
而別人的碗里,有肉有羅卜,也有豆付!
我生氣得把碗一推,對素芳說:''素芳,我碗里怎么全是豆付,連一塊肉都沒有,我不是和尚,也不是素食主義者''!
素芳把碗又推到了我的面前,繼續露著迷人的小虎牙,狡黠的看了我一眼說:
''陸明,剛才在辦公室里干活,你不是吵著要吃豆付嗎,我現在給你弄上豆付了,怎么,顯多了?''
我現在才終于明白,原來是素芳在這兒等著報復我!
我心里不由的罵了起來:好你個于素芳,不給我吃肉,還指桑罵槐罵上我!等我找準機會,非把你的豆付吃了!
杜場長和老來紅,杭永賢都還沒回來。
二尖尖和樹苗也都坐下來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嘻嘻''的笑我,弄的我很不舒服!
素芳把我埋汰了一頓,和她二姑洗碗去了!
樹苗見我盯著碗里的豆付發呆,便從她碗里挑了一塊肉挾到我碗里,關切的說:''陸明,素芳讓你吃豆付,我的肉全給你吃!''
說完,于樹苗又把一塊肉挾到了我的碗里!
我不好意思的拒絕于樹苗,低下頭便吃了起來。
來林場的時候,帶的一本金庸的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一直也沒有看。昨晚看了半夜,早上起得遲了,早飯也沒有得及吃,早就饑腸轆轆了。
我端起來碗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來林場的時候,帶的一本金庸的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一直也沒有看。昨晚看了半‘夜,早上起得遲了,早飯也沒有得及吃,早就饑腸轆轆了。
我端起來碗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剛挾了幾塊豆付,我吃驚的發現,豆付下面全是肉,足足有半碗肉。
我慌忙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用豆付蓋住了下面的肉,偷偷瞅了一下于樹苗和二尖尖。
見她倆不在注意我,我便扭過頭去,撥開豆付,狼吞虎咽的大嚼起了豆付下面的肉塊。
等二尖尖再和我開玩笑的時候。素芳給我埋在豆付下面的半碗肉塊,已經讓吞了下去。
我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忙著洗鍋的素芳。
正好素芳也扭回頭來,沖我偷偷的笑了一下!我也曖昧的沖素芳笑了笑。
我們倆人的相視一笑,被二尖尖瞅了個正著。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素芳,又扭過頭來看了我一下。完了又看了看我沒有吃完的飯碗,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她沖完笑了笑說:
''供應戶,看你高興的樣子。我給你背首詩吧,這首詩很適應現在的你,你聽著啊!''說完二尖尖字正腔圓的背頌了起來:
楊柳清清江水平,
聞郎江上唱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
道是無睛卻有情!
背完后,二尖尖征征的在看我臉部的表情,
我知道剛才二尖尖背頌的那首詩,是唐朝著名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愛情詩叫《無題》。
等二尖尖把這首《無題》背完后,我吃驚的問二尖尖:二尖尖,你初中都沒畢業,就能背這樣規格高的愛情詩!看來你的情商是高于智商啊!''
二尖尖不服氣的敲了敲我的碗說:''供應戶,是說你呢!你到轉移到我的頭上。要不要我把你碗里的秘密說給大家聽聽?
我知道二尖尖什么都明白啦,再和她狡辯已經沒有什么意義啦!把她惹惱了,吃飯的時候,再把這件事和老來紅,杭永賢說了。那我和素芳都該尷尬了!
那樣,不僅我下不了臺,素芳也會很難堪的。
想到這兒,我善良的沖二尖尖的笑了一下?言外之意,我知道啦!
二尖尖友好的沖我又笑了一下,悄悄的和我說了一句:''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