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錢謙益

錢謙益，東林魁首，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矍鑠，他的聲明更是冠絕天下，成為天下讀書人的楷模。

他身著一襲青衫，頭戴方巾，眉宇間透著一股書卷氣。作為江南文壇的領袖，錢謙益在朝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最近他心中卻隱隱不安。

太子朱慈烺，正值青春年少，自幼深受皇帝的喜愛，對文官大臣也很親近，可說是未來東林黨的靠山。

然而近來太子的一連串舉動，卻讓錢謙益感到憂心忡忡。

朱慈烺不再像以往那樣信任文官，反而與窮苦百姓走得越來越近。他時常微服出宮，深入民間，與販夫走卒交談，傾聽他們的疾苦。

錢謙益坐在書房中，手中握著一卷《資治通鑒》，心思卻早已飄遠。他深知，太子與百姓親近，固然是好事，但若因此疏遠了文官士大夫，后果將不堪設想。

文官集團是朝廷的中堅力量，若他們不能得到太子的信任和支持，將來太子登基后，恐怕東林黨就要走向沒落。

想到這里，錢謙益不禁嘆了口氣。他決定親自去見太子，勸諫他遠離那些沒有文化的百姓，多親近文官士大夫。

次日清晨，錢謙益早早地來到了東宮。他知道，太子朱慈烺每日清晨都會在書房讀書，這是他勸諫的最佳時機。

果然，朱慈烺正坐在書房中，手中捧著一本《唐書》，神情專注。錢謙益輕輕敲了敲門，朱慈烺抬頭一看，見是錢謙益，連忙起身相迎。

“錢先生，你怎么來了？”朱慈烺恭敬地問道。

錢謙益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老臣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告。”

朱慈烺請錢謙益坐下，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錢謙益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開口道：“殿下，老臣近日聽聞，您時常微服出宮，與百姓親近，不知可有此事？”

朱慈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正是。本宮覺得身為太子，理應了解民間疾苦，方能治國安邦。”

錢謙益聞言，心中一沉。他放下茶杯，正色道：“殿下，老臣以為，您此舉雖是出于好意，但恐怕有所不妥。”

朱慈烺眉頭微皺，問道：“錢先生何出此言？”

錢謙益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殿下，百姓雖是淳樸善良，但他們大多沒有文化，見識淺薄。您若與他們走得太近，恐怕會被他們的愚昧所影響，反而不利于治國理政。”

朱慈烺聞言，臉色微變，但仍耐心聽錢謙益繼續說下去。

“殿下，文官士大夫才是朝廷的中堅力量。他們飽讀詩書，深諳治國之道。您若能多親近他們，聽取他們的意見，將來登基后，必能駕馭朝局，使國家長治久安。”

朱慈烺聽完，沉默了片刻，隨即開口道：“錢先生，本宮明白您的意思。但本宮以為，治國之道，不僅在于文官士大夫，更在于百姓。若不能了解百姓的疾苦，又如何能制定出符合民心的政策？”

錢謙益見朱慈烺態度堅決，心中更加憂慮。他決定再勸幾句：“殿下，您所言固然有理，但百姓的見識畢竟有限。您若與他們走得太近，只怕會被天下讀書人所詬病，影響殿下的聲譽。”

朱慈烺聞言，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錢先生，本宮以為，百姓雖無文化，但他們的心卻是純樸的。本宮與他們親近，正是為了了解他們的真實想法，而非被他們的愚昧所影響。”

錢謙益見朱慈烺絲毫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諫，只能恨恨離去。

當天晚上，錢謙益府邸，書房內，他正與幾位學生密談。燭光搖曳，映照出他那張陰沉的臉。

“太子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錢謙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若繼位，恐怕會重蹈先帝寵幸宦官，遠離東林諸賢的覆轍，我大明將再次陷入動蕩。”

學生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學生張克威開口道：“老師，太子的確有些剛愎自用，但若我們直接反對，恐怕會引起太子的記恨，得不償失啊。”

錢謙益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直接反對？不，我們可以用更巧妙的方式。”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可以通過輿論來施壓，讓太子屈服。”

另一位學生馬國良問道：“老師，您是說……散布輿論？”

錢謙益點了點頭：“正是。輿論不是刀劍，卻能動搖人心。我們要讓太子在輿論的壓力下，下定決心親近東林，最終不得不屈服于我們的意志。”

學生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錢謙益見狀，心中暗喜，他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

幾天后，京城的街頭巷尾開始流傳一些關于太子的謠言。有人說太子朱慈烺性格暴躁，動輒打罵下人；有人說太子奢侈無度，揮霍無度；還有人說太子與一些不正經的人交往，行為不檢。這些謠言雖然荒誕不經，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迅速傳播開來。

錢謙益的學生們成了這些謠言的主要傳播者。他們在茶館、酒樓、市集等人多的地方，有意無意地提起這些話題，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一天，張克威和馬國良在一家茶館里喝茶，張克威對馬國良說：“你聽說了嗎？太子最近又在宮里發脾氣了，聽說還打了幾個宮女。”

馬國良故作驚訝：“真的嗎？太子平時看起來挺和善的啊。”

張克威搖了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聽說太子私下里脾氣很暴躁，動不動就發火，對朝中大臣們也是非打即罵，簡直不是不成體統。”

周圍的茶客聽到他們的對話，紛紛側耳傾聽，臉上露出驚訝和擔憂的神色。張克威和馬國良見狀，心中暗喜，他們的計劃正在順利進行。

與此同時，錢謙益也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他知道，謠言的力量是無窮的，只要持續發酵，太子朱慈烺的名聲必定會受到嚴重打擊。

到時太子為了挽回聲譽，只能向自己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