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嗯，我今晚有點工作沒做完，不用來接我了。”

林言聽到女人的電話，開門的手又是一頓，一股無名火直竄。沈慕楓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來來接季冬的。

“明天發布會很早開，你今晚就睡在嘉木這邊吧。外邊有沙發。”林言冷冷地對季冬說，季冬應了一聲。

但是如果是以前的話，林言應該會讓她進休息室睡覺的吧，但無論如何，摔碎的鏡子也不能再重圓了，她和林言今天只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說不定哪天林言就把季冬給開了。

凌晨兩點，林言看見外面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也意識到這個工作給林言實際上就是一種刁難，他正要開門出去說你別做了，早點睡覺吧，但是一想起沈慕楓和林言的種種，和季冬明明在夢里喊著他的名字，下了床卻一副嫌棄他，拋棄他的態度，他的手又收了回來。如果季冬不愛他，那他對林言的愛也沒什么好說的。

第二天清晨，季冬蓋著大一睡在沙發上。

“該醒了，沒有毯子不知道去房間里找我要嗎？感冒了也不能耽誤工作。”林言丟給她一件厚一些的外套。

“林總，這是中英法的三語講稿，我都裝好了。”

林言簡單翻了一下，“干得不錯”，回來這兩年沒有干白活。

季冬趁林言轉身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總算有驚無險地把工作完成了，林言也沒有借口把自己給辭退了，溫梁偷偷和季冬說，難保林言因愛生恨，工作里看季冬不順眼，找個借口就把她開了。現在季冬的主要任務是待在嘉木，然后一句升職，賺夠錢出去當獨立設計師。

一個可愛的女孩甜甜的敲開辦公室的門，“林總，我是蘇小小。”

林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我是原來總裁的助理，現在繼續留下來幫林總了，林總我來把今天的文件整理一下，準備發布會用吧？”

“好”，林言頭也沒抬地答應說。

蘇小小看起來柔弱，但是干活卻很干練，季冬想了想覺得不放心，又跑出門對蘇小小說“小小，今天的講稿有中英法三個版本，你不要弄混了。”

“沒問題！”蘇小小甜甜地比了個手勢。

發布會上，環節進行井然有序，林言只是往那里一坐，就會讓人感覺嘉木的股市已經要飆升了，男人西裝筆挺，氣度不凡，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天生的領導者。

只是進行到最后一個環節，進行到中英法三語的講話時，原本應該出現在屏幕上的文件卻被林言用手勢制止了。季冬有些不安，因為最后的講稿不是她親自交到林言手上的，難道……

果不其然，林言的眼光越過所有觀眾記者，直直地看向了季冬。

糟糕，他沒有按照季冬翻譯的講稿去發言，那就是說，他手上的三語翻譯講稿不是季冬鞋的那份，或者更糟糕的是，他手上根本沒有講稿，他在純靠自己應變在發言。

等季冬反應過來，她的冷汗幾乎要把白色襯衫浸透了，林言早已經處變不驚地解決了這個問題。短短的幾分鐘，她預想了一萬種林言諷刺她的方法，“怎么能做出這么蠢的活”或者是“回國的兩年腦子也落在法國了嗎？”或者是直接把她辭退了。

但是沒有，都沒有，林言什么也沒說，這種沉默比任何的冷嘲熱諷都讓季冬感覺難堪，林言越過了季冬遞給他大衣的手，留給了她一個冷漠無比的眼神，是錯覺嗎，季冬覺得那個眼神很失望。

蘇小小迎了上去。

“以后蘇小小當秘書吧。”

季冬頓時如墜冰窖，她冷笑一聲，林言還是從來沒相信過她這個人本身一瞬間，有時候她都想不明白林言要她做女朋友究竟是看中她哪一部分，性格嗎，身材嗎，臉蛋嗎，那為什么從來沒相信過她的能力，為什么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那季冬對林言來說不過是一個合他心意的床伴，以至于林言回來的第一天就可以不經解釋地和她快進到最親密的一步，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蘇小小又走回來拍了拍季冬，“季冬姐，估計林總也是在氣頭上，何況他也沒有撤你的職。”

按理說季冬應當假裝不知道蘇小小動的手腳，假裝接受這樣的安慰，但是她卻按不住這股無名火，“你自己動的手腳，你自己清楚。”

說罷，季冬就往會場外頭走。

“季冬姐姐，要不是因為你和林言有過一腿，他念你舊情，否則…這么大的發布會你出了問題，你現在都應該被辭退了吧。”

季冬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聲調反而平靜了下來，事到如今再去埋怨誰也沒有用了，一步也沒有為蘇小小停留就邁步離開了。

“林總，下午的酒店行程已經安排好了，蘇小小會陪您去。”

季冬面色不改地坐在后座向林言匯報。

與此同時，林言也在悄悄觀察著季冬。說好要回國報復她給自己的傷害，難道還真的要干出冷臉洗內褲的事情嗎，他是故意略過季冬的，想看看這個女人傷心的梨花帶雨，再跟自己道歉的反應。季冬斷崖式分手傷害了他的自尊，憑什么他林言不能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哭了嗎？有沒有難過？總算知道錯了吧？快來找我吧？林言從后視鏡看著季冬冷若冰霜的臉。

“林總，那我今天就下班了，剩下的工作是秘書那邊負責的了。”季冬微笑著對林言說了再見。

“嗯，林總，今晚的線上會議都是我來負責的。”蘇小小斜著看了季冬一眼，湊到林言面前。

“啊？”林言完全忘了這碼事，正想找借口讓季冬也留下來，卻沒想到她一下就跑了。

但是在季冬看來，她還以為老板生著她的氣。

晚上回家，季冬跟哥哥簡單打了個視頻，林言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明天晚上有社交晚會，我缺女伴。”

“好的，請問聯系誰呢。”季冬拿出本子就開始記，現在開始她要體現自己的工作價值。

“你陪我去。”

“啊？”

“所以現在滾過來，開始記賓客名單。”

季冬從床上突然爬起來，不是，這男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