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也不見,我的少年將軍
- 希卿生羽翼
- 王之禮
- 2760字
- 2024-07-16 17:06:38
可是,阿青知道在他應(yīng)是暗戀過一個女子,那日是阿禹和阿青第一次到國都,阿禹被封將,不久便要出征。皇帝賜了一個宅子,宅子雖然不大,但足夠阿禹再請一些丫鬟和小廝伺候和居住,但是阿禹并沒有這么做,對外推辭說是不喜歡熱鬧。自從兩人來到皇都,每次上街見到青衣或者墨綠色的長裙便買上一件,放到衣柜中。阿青有些奇怪,歪著頭不解,自己從未見過他與哪位女子親近,怎么買那么多衣裙,莫不是思春了?
后來有一日,阿青見到了那位女子,她性子灑脫,樣貌嬌俏,不過聽說是個苦命的女子,被父母遺棄,現(xiàn)在在一家酒坊做工,阿禹日日去那里買酒,起初阿青不以為意,直到見到那女子每次所穿的衣服都是阿禹所買的款式。
“今日的桃花釀已經(jīng)給你備下了,我剛才在街上又買了些桃花酥,一起給你裝了點(diǎn)。”女子招呼道,女子叫做晚娘。
“多謝。”阿青看著木頭似的阿禹,沒有多言,只是多給了晚娘一些錢。
就這樣二人的交集仿佛只是買酒時多說的幾句話,后來,阿禹出征,一去就是五年,等到一回來,阿禹便去了酒坊,可是卻沒想到看到那女子抱著一個兩歲的女娃,旁邊還有個小青年,才得知她在阿禹出征兩年后便成了婚。阿禹沒有作聲,第二日,朝中有人說他功高蓋主,皇帝沒有任何維護(hù)之言,老國公勸阿禹請旨回歸鄉(xiāng)野。那日月亮將出,阿禹帶著行李便與阿青離開了皇都。
阿禹和阿青一路上行俠仗義,仗劍江湖,好不肆意。阿禹幾乎閑暇都會作畫,畫中女子嬌俏動人,阿青瞧著有些眼熟,有些像晚娘,但畫中的女子更加清麗出眾。阿青不由得搖了搖頭,睹物相思更苦,于是每日都逗他笑,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年,中荒的邊境突發(fā)鼠疫,皇帝急招,命阿禹返回廟堂,前去邊疆治理突如其來的鼠疫。
阿禹只身一人帶著昭喻連夜趕赴邊疆,而那里正是中荒薄山腳下的那座小山城,滿城荒涼,哀鴻遍野,疫鼠亂竄,原本熟悉的街道早已凌亂不堪。阿禹與先前來的幾位醫(yī)師商討了幾日幾夜,仍無解決辦法,有人提議,必須現(xiàn)將城內(nèi)老鼠與感染之人屠殺焚燒。阿禹不忍,決定老鼠馬上焚燒,感染之人立刻隔離,并要求立即作出多種試劑進(jìn)行實(shí)驗(yàn)。
經(jīng)過將近半個月的掙扎,雖然已經(jīng)沒有了老鼠,但城內(nèi)的疫情仍然沒有轉(zhuǎn)機(jī),甚至不少醫(yī)師都已感染,城中的糧食、醫(yī)藥補(bǔ)給也已消耗殆盡,皇帝下令封城、火燒城池,黑云壓城城欲摧,死亡的氣息淹沒了整座城池,一座死城的孤寂。阿禹擋在城門前,誓死保衛(wèi)這座城池里的人們...懇求前來焚城的將領(lǐng)再給他些時日,即使他明白那個將領(lǐng)只是在執(zhí)行命令罷了。
阿禹無力跌坐在地,倚靠在城墻邊,房屋倒塌、烈火侵蝕聲、熱浪咆哮、尸橫遍野...讓阿禹想起自己初來這世道時的恐懼,“阿青,你離開吧....”
阿青蹭了蹭阿禹,她知道他也感染了疫情,只是一直在強(qiáng)撐著身體罷了。阿禹緩緩閉上雙眼,阿青突然意識到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她可能就會失去他了。
“渴....”
阿青四處尋了一圈,竟也一滴水都沒有找到,就在不知所措間,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向城墻上撞去,一下、兩下....知道翅膀斷裂、從空中落下、血液流出,阿青忍住疼痛,爬到阿禹的身上,將自己的血滴給阿禹喝,一滴、兩滴、三滴....剎那間,阿禹大口的喘氣,將阿青晃倒,但也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又昏了過去。
阿青著急地在他的身上亂跳著,企圖叫醒他,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飄然而落,“放心,他沒事了,你救了他。”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看上去耄耋之年的老神仙,一身白衣,好不飄逸,“吾乃中荒吉神泰逢,前來為你指一條明路。”隨手一揮,阿青的翅膀恢復(fù)如初。
“神仙,神仙,救他,醒來。”阿青抬頭望著泰逢。
“你是想救他,還是想救整座城?”泰逢問。
“救他!救他!”阿青縱然不解,但也無任何猶豫。
泰逢搖了搖頭,“你看周圍,救一個人,與救一座城,孰輕孰重?”
阿青不解,“救他!救他!”“你,終究不是她。”泰逢苦笑著又搖了搖頭,可當(dāng)看到阿青堅定的眼神,又被震驚住,緩了一會兒說道:“你可以救他,也可以救整座城。”
“我?能做什么?”阿青不解。
“倒不用這猛然赴死的神情,用不著你的性命,只是會減少你幾百年的修為罷了。”泰逢。
“可是,我來這世界不過幾十年光景,哪有百年的修為?”阿青。
“天地變化,萬物循環(huán),吾自人修煉成神,用了萬余年的光景,生生死死,輪回了好幾趟,”泰逢欲言又止,“你其他莫管,暫聽吾的吩咐。”
阿青懵懵懂懂,點(diǎn)頭應(yīng)下。
“你凝神聚氣,不作他想....”阿青聽從泰逢的吩咐,凝神聚氣,飛至空中,一根根羽毛紛然飄落,凝滯半空,驟然聚集,突然破碎、化成粉末,猛烈的疼痛感促使阿青難以受力維持平衡,急速下落...伴隨著下落,烏云破開,豆大的雨珠落下。
阿青落在泰逢懷中,奄奄一息,“死氣破開了,你我不能久留了。”一眨眼的功夫,老神仙便消失不見了。
雨下得愈發(fā)大了,漸漸撲滅了火焰,冰冷的雨滴打在阿禹身上,阿禹慢慢睜開眼睛,雨水順著睫毛滾落近眼中,“還...活著....”阿禹緩緩挪動著身子,倚靠著城墻站了起來,滾滾的黑煙漸漸飄散,眼前的景象驚喜的慢慢顯現(xiàn)--雨水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落在每一株草上、落在每一個生靈上,然后金光炸現(xiàn),他們身上的死氣好似被吞噬般消散,沒一會兒的功夫,金光消失,人們慢慢蘇醒,萬物生靈恢復(fù)生機(jī)。
“母親,母親,沒事了!”一個女子與小女孩在與雨中舞動,發(fā)髻上青色的羽毛被雨水打濕后,瞬間化為灰燼。
“我們沒死”“我們都好好的”此起彼伏的歡呼雀躍,阿禹忍不住伸出手掌,去觸碰落下的雨水,“嗒——”是眼淚啊。
中荒薄山之上,一座竹屋之內(nèi),有一個少女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不知睡了多久,女孩睡夢中,一望無際的荒原,遠(yuǎn)處新城斷壁殘垣,尸骨遍地,鮮血染紅了天空,一人踏霧而來,瞬間又化為烏有。
“不要——”少女突然驚醒,環(huán)看四周,又忍著身上的疼痛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與身體,才意識到自己化成了人形。
“你醒了?”泰逢從屋外慢悠悠走進(jìn)來。
“老神仙?”原來少女就是阿青,阿青踉踉蹌蹌走下床,似乎還不能很好控制人的身體,“阿禹呢?他還好嗎?”
“約莫著死了有些年頭了吧,畢竟你都睡了一二百年了。”泰逢,“不過,死得倒是風(fēng)光,畢竟是有功之臣,聽說被封了侯爵....”
“既然有輪回,我該去哪里尋他?”阿青又問。
“待你成神后,自然有回溯時間、探查凡人命運(yùn)的能耐。”泰逢,“而且你該叫吾師傅。”泰逢言,“吾救了你的性命,從今日起,你不能踏出中荒界一步,吾要求你潛心修煉,早日化神。”
“師傅?神?我?”阿青被巨大的信息量震驚。
“你畢竟是個天生地養(yǎng)的生靈,若是潛心修煉,說不定能成個神。”泰逢,“吾給你取個名字吧...”
還沒等泰逢說完,便被阿青打斷,“我有名字,我叫阿青。”
“青?可以,”泰逢,“以后你便叫青耕吧,耕乃與天相背,與民相和。”
“青...耕....”雖然青耕不愿意更換阿禹給起的名字,但確實(shí)比阿青好聽些。青耕暗暗下定決心,待到成神,便去尋阿禹。
泰逢瞧著發(fā)呆的青耕,戒尺悄然出現(xiàn)手上,落在了青耕的腦袋上,“還不修煉!”
后來,青耕才知道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收徒,泰逢做夢都合不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