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要給你設置什么樣的環境
什么樣的開頭
什么樣的天氣
你才會聽我把故事說下去
可是
我不想要開頭
鋪墊
和結尾
我就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一件關于我喝了酒
以及之后發生的事情
今天下了雨
老師朋友去了故宮
買了紀念品
她說故宮的紀念品很美
上周同事說這周去他們家吃飯
昨天他還跟我說
周末去不去戶外游泳
可是
我腦子卻在想
什么時候能有新的客戶
周五我還是決定去他家喝酒
肚子四點鐘就餓了起來
我覺得肯定是我中午沒有把炒面吃完
然后還和新認識的朋友出去喝咖啡的緣故
水分的排泄
也帶走了我的能量
地鐵很擁擠
擁擠得能聞到每個人身上濃烈的汗臭味
那是一種疲憊的味道
我身上也有
每個人都有
他們的眼睛里也有
頹喪的氣質在每個人的身上
不
或許他們和我不一樣
于是我明白
只有我在頹喪
或許我也不頹喪
畢竟我除了饑餓
還有疲憊
精神還是很飽滿的
這是我喝醉之前的情況
八點鐘
我們開始吃飯
在此之前
我剛故作謙虛地說我酒量不好
在房間打了一個溝通結果并不太好的合作電話
即便回到家里
雖然是別人的家
但我還是把工作帶了回來
糟糕的做客表現
于是我開頭就喝了一杯
我不太擅長空腹喝酒
所以我大概率知道自己要醉
但醉到什么地步
我不知道
因為從1到100
有無數種可能
最不濟就是醉倒在同事家里
酒桌上我們相互敬酒
那是一些不適合分享的事情
一個新認識的大哥
還有一個新認識的女孩
我沒有叫出她的名字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沒有記住別人的名字
給人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不過她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或者是同學
反正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的臉龐
又或許美麗的女孩都長得很像
或許明天我就記不清她的模樣
大哥年紀比我們都要大一些
或許大很多
但是只要活著
我們都一樣
沒什么本質的區別
至少在狀態里是這樣
這是一些哲學的事情
不適合在喝酒的時候思考
喝酒的時候
只需要思考怎么樣能夠喝更多
做飯的同事是個可愛的人
赤著上半身
穿個花短褲
垂著胸和肚子
像個中年男人
不
他好像就是個中年男人
女人是不能這樣赤裸著上半身的
在家里
在外面都不行
這個世界給了她們太多的束縛和規則
以及各種玩味的規訓和打量
不過說回此刻
他是個可愛的中年男人
穿著一個色彩鮮艷的圍裙
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向大家推薦他做的菜
說他去過的地方
見過的人
錯過的機會
還有他昨天就開始準備菜單
拿空盤子在桌上比劃了半天
還下單多買了四個盤子
湊齊了今天的八菜一湯
在我眼里
這樣的人很真實很可愛
雖然他的生活
和我的生活一樣
各有各的苦澀
我的話挺多
說的多
聽的多
平日里也想的多
不過在酒桌上
我的話不多
會有人更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我只喜歡喝酒
喝寡淡、漲肚子的酒
喝不出啤酒花的香氣
還有口感的區別
我只是喜歡冰鎮的東西一下子落在胃里
然后輕微的麻痹在不知不覺間爬上神經和大腦的感覺
就像我在水里倒了一杯油
浮在水面
一根火柴
不知從何處
就能讓整片海面燃燒起來
我喜歡瘋狂和撕裂的感覺
一如我喜歡花里胡哨的生活
還有一切形形色色的家伙
還有牛鬼神蛇的未來
我忽然覺得我這句話寫的賊牛逼
我一定會得諾貝爾文學獎的
這是我快二十歲時做的夢
慶幸的是
二十多歲了
我還沒有丟掉這個夢
做夢真的是個好習慣
尤其是美夢
這或許就是快樂
說回酒局
我好像遺漏了一個人
一個同我一樣的人
一個笨笨的
可是像極了普通人的人
不過她很努力
所以大家都喜歡她
這是我喜歡的世界
努力的人會被別人看見
而不是被人欺騙
我或許現在也還沒有清醒
一如我離開同事的家
我不記得我怎么下的樓梯
怎么出的小區
怎么和朋友們告別
怎么樣就選擇了一個不知道方向的巷子
迷離地朝前走著
我應該是喝醉了
但是還能走路
還沒有完全發瘋
也沒有哭泣
想來我應該是克制的
就像我的人生
雖然看起來飄忽不定
但本質上還是克制的
做不到完全的自由
而且即便做到了
我很快又會陷入無聊
我的熱情不是漸進的
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就好像我現在已經記不清我之前寫的是什么了
我記得我還在酒桌上給他們炫耀過自己給最初喜歡的女孩子寫的情書一樣
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看
會不會看完
看完之后又作何感想
我很想她們讀完
然后給我一個肯定
然后我故作謙虛地說不過如此
心里其實樂開了花
事后又會覺得不過如此
我想一出是一出的
跟每一個普通人一樣
在這個世界混著
混是一個好的詞語
比寄生高級些
比活著石井些
比奮斗簡單些
像泥沙
像泡沫
像所有無病呻吟的陳詞濫調
什么是陳詞濫調
我上面寫的這個句子就是
但是
上上面的不是
下面的就不知道了
這就是意識流的好處
想到哪里
說到哪里
除了別人理解起來有些困難
沒有什么邏輯
自然而然
恰如其分
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
而且只要你嘴碎
可以一直嘮下去
一直一直
嘮出一本西西弗斯
嘮出一本追憶似水流年
其實吧
除去意識流開創者對于文學領域的啟發性質
這些我們不怎么看
但是都知道很牛的書
還不如我們跟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嘮嗑來得精彩
畢竟看書不能嗑瓜子
聽故事就可以
還可以喝點兒酒
那樣就嘮得更精彩了
說回我回家的事兒吧
我走近了一個巷子
路邊有人
有紅綠燈
唯獨沒有方向牌
不過幸運的是
我沒有被車撞死
因為我還沒買保險
撞死了家人得不到太多賠償
而且我還喝了酒
如果判了我全責
我可能還得賠人精神損失費
那我就虧大了
走了挺久
我還是沒找到家的方向
現在的街道長得都太像了
于是我一邊和朋友們打著電話
訴說著我的情況
一邊看著導航
發現自己走反了方向
路上還有行人
不像凌晨
鬼都見不到一個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
有人用打量醉鬼的眼神看著我
下意識地避開我
我知道
他們怕我撞到他們身上
然后麻煩他們
不過我也知道
要是我倒在路邊
他們會扶我起來
走了很久
我大概是找到了方向
找到了通往公寓的方向
我在電話里大聲地喊著
北漂的人沒有家
路邊兩個沒有看清楚模樣的人
也回了一句
我們也沒有家
那一刻
我覺得這兩個家伙太懂我了
可惜我當時只顧著回家
不然一定坐下來和他們再喝一杯
那簡直太他媽酷了
這個世界還是有可愛的人的
不對
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都很可愛
操蛋的只是部分人
還有一些潛伏著的
形而上的思想和規則
我想
即便現在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仍然沒有完全清醒
不過
我還清楚地記得昨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甚至能夠慢慢重復各種情景還有對話
我還記得我半夜起床找水喝的時候
水杯里漂著一只小蟲子
然后我沒有管它
等今天早晨我起床時
看到杯子里已經沒有蟲子了
我一陣無語
直到我洗完澡看到手邊有一只蟲子爬過
心里才稍微好受點兒
不過誰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只蟲子呢
畢竟如果水太淺
蟲子就不會一直泡在杯子里了
這就是放縱的后果
你要花很長時間
來回味昨夜
清醒又恍惚
稀松又少見
歇斯底里一樣的
壓抑之下的瘋狂
這沒什么意義
沒有宗教啟迪
也沒有政治覺悟
沒有文學理論
也沒有哲學反思
更沒有邏輯
沒有理論
只有感覺
最后變成兩個字
自己去想
都無所謂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