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雙手抱膝，光著屁股坐在冰涼的瓷磚上，地上還流著許多血。

她把臉埋在膝蓋里，面如死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無助。

王大強檢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這個女人叫做江燕，是原主的女朋友。

看到他出來，江燕的眼中恢復了一絲光亮，但旋即又很快熄滅。

強烈的恐懼讓她無法去思考為什么王大強還活著，她渾身都在哆嗦。

王大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門口的破洞，沉默了數秒。

“這里已經不能待了。”

聽到這句話，江燕忽然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說完，他去衣櫥里摸出一條潔白的浴巾，包住江燕的下身，輕輕幫她拭去血跡。

她的粉色睡褲和褲衩子已經不翼而飛，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舊T恤，里面的打底衣物也早就被撕扯到不知哪里去了。

那件白色舊T恤被粗暴地亂揉，變得皺巴巴的，江燕的胸口上和脖子上滿是淺紅的抓痕和淤青，地上有許多的頭發，全都是從她身上揪斷的。

王大強到房間里翻出一套寬松方便運動的運動服，疊的工工整整放在江燕旁邊。

“穿上吧。”

說完，他背過身去，點上了一支香煙。

她伸手抓過衣服，穿衣服的動作機械、木訥，緩慢。

但是細微的悉索聲讓王大強能夠判斷出她有在穿。

待她穿完后，王大強才回過頭來。

“能起來嗎？”

江燕緊咬著下嘴唇，點了點頭，踉踉蹌蹌地扶著墻站起，從她皺成一團的眉毛和蒼白的臉色中，王大強可以想象到她此刻承受著下體的痛苦。

他心里有火。

江燕是原主的女人，與王大強無關，但他看不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糟蹋成這樣。

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還算溫柔的微笑，伸出手說：“燕，這里不能待了，我們先離開這里。”

江燕把手交給了他。

王大強牽著她下樓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那群暴徒在他家中作威作福了將近整整三個小時。

他們剛剛離開，應該還未走遠。

他如是想著，在小區樓下找到一輛還完好的摩托車。

王大強抱著兩個頭盔，一個套在頭上，自己跨上車，另一個遞給江燕：“給，上車吧。”

江燕接過頭盔，順從地戴上，忍著劇痛跨上摩托車，她沒有問他要去哪，只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身子。

那是一輛大排量摩托，王大強擰動油門，轟隆一聲巨響，摩托便沖了出去，離開小區，駛到大街上。

陸陸續續有喪尸注意到這里的動靜，開始往這邊匯集，活人的氣息讓他們興奮。

王大強皺著眉頭，朝身后的女人說了句：“抱緊一點。”

說完，他緩緩轉動油門，把車速提上去，六十邁、七十邁、八十邁、九十邁，摩托飛馳出去，把身后的喪尸群甩開了距離。

“大強，我臟了。”江燕緊緊抱著王大強，伏在他的肩上無聲流著眼淚。

“臟的不是你，是末世的人心。”

江燕摟著他的腰，消瘦的肋骨硌著他的后背，長期的饑餓已經耗盡她的脂肪。

“大強，我們要去哪里？”

“去找他們算賬。”

...

一輛面包車正在飛速駛離H市。

副駕駛上，一個短發男人把腳翹在前面，雙手枕在腦后，愜意地躺著。

“剛才那個娘們兒長得不怎么樣，好在她的胸夠大。”他輕浮地吹了聲口哨。

司機是一個戴墨鏡的瘦子，嘿嘿一笑：“老大，女人玩過了，可是我們的伙食還沒著落呢。剛才那個膿包家的冰箱空空蕩蕩的，什么吃的也沒了。”

“急什么，我們才剛到H市，要不是你們貪著瀉火，拖了三個多小時，我們這會兒都開了好幾家罐頭了。”老大孫力強把粗大的手掌伸進后背抓了抓癢。

這伙暴民是從別的城市來的，沒有固定住所，在瘟疫大流行后依靠一輛面包車穿梭各大城市，專靠打劫為生。

他們把幸存者的住所叫做“罐頭”，管男人叫“肉丁”，管女人叫“頭牌”。

車后座坐著五個打手，三個拿著鐵棍，兩個拿著手槍，老大孫力強的腳邊則靠著一把大口徑獵槍，這把大家伙是改裝過的，和身后兩名打手的手槍不同，它的射程能達到兩百米。

亂世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武力就是道理，孫力強是最早意識到這一點的人。

所以他肯花費五箱子彈的大價錢，去向佩蘭制藥公司購買了一管一階格斗基因強化藥劑。

在秩序崩潰后，原先的政府發行的信用貨幣一夜間就變成了一張廢紙，沒有任何購買力。

那些有研發能力的大公司當然在一瞬間就明白這個事實，他們不會接受用廢紙向他們換取物資的客戶。

一階格斗強化讓孫力強的力量、速度、反應神經得到顯著提升，若論性價比，它可比那些什么聽力視覺強化或者是單純的射擊強化要強多了。

至少孫力強是這么認為的。

后座一個缺了牙的打手嘻嘻笑道：“剛才我用槍指著那個肉丁的腦袋的時候，你們看見他抖得有多厲害了嗎？”

坐在他旁邊一個鴨舌帽反戴的肥仔說：“我就喜歡這一口！我猜那個男人恐怕有一米八那么高，身材健碩，這要是擱以前，什么女人也不會缺的，哥們兒只有干瞪眼的份兒。”

“可是到了亂世——”他拍拍腰間的手槍：“槍說話管用！也讓他嘗嘗當社會邊角料被人欺負的滋味，哈哈！”

肥仔和缺牙就是那兩個把原主王大強按在桌上，強迫他全程看完他們凌辱江燕的人。

他們拿著手槍，和拿鐵棍的打手不同，是孫力強的心腹。

坐在另一邊拿鐵棍的打手附和了一聲：“感謝亂世，感謝瘟疫！”

立馬就有人和道：“感謝亂世，感謝瘟疫！”

這三個月里，誕生了很多像他們這樣的人，一下子失去了法律的束縛，想殺人就殺人，想睡女人就睡女人，已經初步品嘗到了自由的味道。

這些人大多原本就是社會上的游手好閑的爛仔，在法治社會下他們是絕對的社會邊緣人，沒人喜歡他們，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這時司機忽然安靜下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他的墨鏡，看著面包車的后視鏡。

“老蔡，你怎么不講話了？”孫力強注意到他的異常，抬腳踹了他一下。

司機老蔡結結巴巴道：“老...老大，肥仔哥，后面有一輛摩托車好像在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