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城剛走過去,一個染著五彩顏色的殺馬特彩毛就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來了一根煙,遞給了周錦城。
“我不抽?!边@么冷的天氣騎車,周錦城是帶了手套的,他摘下手套,擺了擺手。
幾個頭發(fā)五彩斑斕的彩毛,零下二十度的溫度卻露著腳腕,上身也只穿了一個夾克。
“你們不冷嗎?”穆川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聽到穆川的聲音,彩毛冷著臉瞟了他一眼:“小子,和你說話了嗎?”
林瑤等人剛走過來,就嗅到了火藥味,于是連忙拉走穆川,并對周錦城說:“城哥,我們先走了。”
幾人走遠,余彩虹才開口道:“周錦城怎么和他們認識啊?看著就不像好人?!?
薛恒一副了然的樣子:“不僅認識,之前還一起混過,不過后來被劉姨扯著耳朵揍了三天,就把頭發(fā)染回來好好上學了?!毖憧谥械膭⒁淌侵苠\城的媽媽。
余彩虹瞪大了眼睛,小分隊一起上下學這么久,她除了知道周錦城學習不怎么好人有些好動不靠譜,竟不知他以前是個不良少年。
林瑤和周錦城都是高中才搬過來的,之前在小鎮(zhèn)的時候住對門,所以周錦城被教育的那三天的慘狀,她聽的清清楚楚。
見彩虹好奇的目光,她開始講起幾人的淵源。
薛恒、周錦城和林瑤是一個小鎮(zhèn)上出來的,幾人住的很近,所以從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周錦城就是孩子王,總是保護小時候是個小胖子的薛恒。后來為了孩子們的教育,幾人的家長都調(diào)動了工作或者來這邊陪讀。
至于穆川,是周錦城降級之后認識的,周錦城比幾人都大一歲,初中時候誤入歧途整天學別人逃課染頭跳街舞,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被教導(dǎo)主任勸退好幾次,最后被打老實了,降了一級從頭做人,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穆川。
這幾個人都很有特色,穆川長著一副迷倒萬千少女的清秀愛豆臉,但是卻是一個神經(jīng)大條的體育生。薛恒一看就是好學生,微胖白皙的他總是帶著一副眼鏡。余彩虹就更不用說了,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臉,多才多藝,活潑跳脫的性格,哪里都引人注目。反觀林瑤,成績普通、顏值普通、也沒什么才藝,或許是高中生平均值的一個寫照了吧。
高一七班在一樓,而薛恒所在的重點班十五班在四樓,幾人相繼來到了自己的班級。
來到班級門口,三人就看到了老康半瞇著眼睛,坐在椅子上,看到三人來了立刻打起精神審視了一番,本是想拿校服說事,見穆川和余彩虹都將羽絨服脫下來露出了校服,到嘴的話又收了回去。
這時老康注意到了像面包一樣的林瑤,眼睛一亮:“你們都看看林瑤同學,這才是標準的穿校服方法,你們誰要是被校紀檢抓到不好好穿校服,就打掃一個月的公共衛(wèi)生?!闭f完又掃視了幾個看起來不情不愿的女生。
坐在第二排的幾個女生打量一般的眼神,還帶著嘲諷,其中一個女生更甚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土鱉。”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鉆進幾人的耳朵,余彩虹聽到立刻就像炸了毛一樣:“你頭簾那么長是因為臉太大了要擋一擋嗎?”
那幾個女生剛要爭辯,就被老康一聲安靜自習制止了。
早自習上到一半,才看見周錦城搖晃著書包吊兒郎當?shù)淖哌M教室,老康看見氣得不行,罵了幾句,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就讓他去后面站著了。
下課鈴聲一響,三人就圍了上去。
“城哥,怎么個事?”穆川直接跨過來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
“沒啥,和你們沒關(guān)系。”周錦城沒有抬頭,一直盯著自己的鞋。
“那就是和你有關(guān)系了?”余彩虹焦急的問。
“不要你管。”周錦城依然沒抬頭。
四個人突然之間的靜默。林瑤看著幾人尬在了原地,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該不會,是理發(fā)店的新型廣告吧。”
幾人都無語的看了一眼林瑤,周錦城也抬起頭,張了張嘴,最終是沒說什么。
林瑤臉上尬笑,內(nèi)心翻騰起了五百匹馬: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高一七班有一個規(guī)矩,無故遲到的話要罰站半天,班主任老康看著嚇人,但其實只要一個聽起來合理一點的理由,老康并不會深究,看周錦城這個樣子,是要站到中午了。
第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老康在黑板上激情四射的將講起了上周小測的卷子,同學們聽的都很認真,課后,余彩虹破天荒的將記的滿滿當當?shù)臄?shù)學筆記遞給了周錦城。
“謝了?!敝苠\城淡淡道。
第二節(jié)課是語文,語文老師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女老師,帶著眼睛,十分嚴肅的講著晦澀難懂的文言文。這節(jié)課余彩虹昏昏欲睡,下課了才想起來看一眼林瑤的筆記。
緊接著到了課間操時間,到了操場,身為體育委員的穆川開始點人數(shù),組織大家排隊做操,40人,除去三張假條和穆川自己,高一七班一共45人,少了一個。
都不用翻看人員名冊,就知道是那個顯眼包周錦城不在了,正逢校紀檢的老師帶著學生會的同學過來了,問穆川:“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高一七班總共45人,請假...四人,實到41人。”穆川差點結(jié)巴。
“行,一會兒把假條交給學生會的?!秉c完人數(shù),一行人終于走了。
很快,開始做操了,廣播喇叭里面是帶著濃厚口音版的口號,據(jù)說是教導(dǎo)主任親自錄的,為了督促學生認真做操。
做完操收隊,各班有順序的往教學樓走,基本上出了操場大家就自行散開了。
“快看那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家都看向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要不,還是別過去了?!蹦麓ㄟ€忙著回去給周錦城補假條,一共還剩十五分鐘,他并不想看熱鬧。
但是余彩虹這么愛熱鬧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任何瓜的,拉著林瑤就跑到了包圍圈的內(nèi)圍,然后就看到了打架的收尾一幕,有一個人單挑四五個人體育生,被校紀檢的老師連拽帶踹的分開了。
“幾個高二的欺負一個高一的,還沒占上風,真丟臉!”有個觀戰(zhàn)的人道。
“是誰啊這么勇,敢惹那幾個刺頭。”余彩虹問也在看熱鬧的薛恒。
“啊,不是城哥嗎?”薛恒一臉無奈,“不過也是真的爽,那幾個人仗著自己是體育生仗勢欺人好長時間了,總算有人滅了他們的氣焰。”
聽到這里,幾人都是止不住的驚訝,林瑤倒是暗暗道:“還得是城哥,出其不意,牛?!?
“都散了!你們都不上課了嗎?”出了打架這么大的事,教導(dǎo)主任來了,趕走了圍觀的同學們。
回到班里,發(fā)現(xiàn)不僅周錦城不在,穆川也不見了蹤影。
直到中午放學,才看見了舉著凳子站在教學樓門口的二人。
林瑤率先走過去打量二人,疑惑的望著穆川:“你是什么罪名?”
“打架未遂。”穆川道。
“和誰???”林瑤更疑惑了。
“和我?!贝藭r旁邊的周錦城開口。
啊這,林瑤的腦子此時接收不了這么勁爆的消息,有些短路。
然后就聽穆川憤怒的還原現(xiàn)場。他本來是要去找老康給周錦城簽假條的,誰知道剛簽完要走就看見教導(dǎo)主任押著周錦城和他體育隊的學長一起走過來。然后就露餡了,誰知道周錦城不僅不領(lǐng)情,還罵他蠢。再然后,兩個人就推搡起來了,很顯然后來被老師們拉開了。
“那你們要站多久啊?!绷脂庯@然不想插手二人的事,他們兩個每次有矛盾過一會就好了,根本不用管。
“所有人都走了才能走。”穆川道。
“所以說,周錦城你為什么這么說穆川?!庇嗖屎缳|(zhì)問。
“你是不是也蠢,我逃操打架,他還給我請病假?!敝苠\城仰著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停頓了一會兒,小聲的對穆川說:“我那不是為了和你撇清關(guān)系嗎,我當時說的是我說啥你信啥,蠢不蠢?!?
“......那你站這么半天為啥不說?”穆川帥氣的臉上充滿了無語。
“你也沒問呀。”周錦城邊說邊放下凳子,“走吧,人都走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薛恒也來了,重點班拖堂早就見怪不怪了。
幾人路過高二年級的教學樓時,看見了那幾個打架的體育生帶著一幫人站在門口,眼里帶著憤恨與打量看著這邊。
“你們先回去。”周錦城拋下這一句話就走了過去。
“你小子,我們都記住你了。”一個為首的人指著周錦城說道?!霸蹅冃M饧s,叫上你的人,這周日,敢不敢?”
隨后這人看見了傻站著的林瑤等人,大笑:“一個書呆子,一個弱雞,還有兩個女生?這就是你的人?”
“和他們沒關(guān)系,周日就周日,橋洞,那沒有監(jiān)控,就看你們敢不敢來了。”周錦城咬著牙說道。
“行,誰不來誰孫子。”放下狠話,一幫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周錦城,你不會是還想和他們打架吧,還校外約架,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穆川質(zhì)問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周錦城開口。
“那你和誰去,你在校外的那群混混兄弟?”穆川吼道。
“總之不是你們?!敝苠\城轉(zhuǎn)過身準備要走。卻被穆川一把拉?。骸澳闶裁磿r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本來就是這樣,和你不一樣?!弊詈竽菐讉€字,周錦城咬的很重。
周錦城甩開穆川的手,穆川又推了周錦城一把:“不就是打架嗎,小爺我也會。”
眼看二人又打了起來,其他三人連忙上去拉架。
余彩虹大喊:“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動手,你們是三歲小孩嗎?”
“尤其是你周錦城,都學會約架了,不然別上學了,出去搬磚吧?!庇嗖屎邕吚苓吅?。
兩人一個揮拳頭,一個上腳踹,誰也不讓著誰,推搡之中,不知道誰誤傷到了林瑤,一個踉蹌,就迷幻的暈倒了。
“都TM給我停手,瑤瑤暈倒了?!庇嗖屎缡钩隽霜{吼功。
這混亂的場面總算是有了收場,幾人慌亂的把林瑤架去了醫(yī)務(wù)室。
嘀嗒,嘀嗒,嘀嗒...
又是這熟悉的水聲,林瑤看著眼前這如畫一般的世界,逐漸放松了下來。
看見如此多彩森林,有小鹿,有小兔子,還有飄在林間像棉花糖一樣的云朵,林瑤選了一朵云,捏成船一樣的形狀,縱身躺了上去,軟軟的,真舒服。
小鹿為林瑤銜來了一個花環(huán),林瑤開心的帶上,周圍的小鹿見狀都開心的叫著,隨后眼里又是無盡的哀傷。
“你們是要我?guī)兔??”林瑤柔聲問道?
順著小鹿的目光,林瑤的眼里倒映出了十分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