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走幾天,就有人敢騎在你的頭上作威作福,等我回來有他們好果子吃的”。屏幕前的李渙帆恨恨地說道。
“沒事”看著病床上的養母日漸瘦削的身體,眼淚不爭氣般的流下來。可能只有李渙帆才知道,沈沐的養父很早就離世了。為了湊齊這筆錢,他不惜一人打三份工,甚至向他親生父母跪下,但仍被無情地拒之門外,最后在好兄弟李渙帆拿自己的獎學金才湊齊…想到這里,又想起了顧易安,那個路見不平就出手相助的女孩。喃喃自語道:“明天就是新生開學,你應該會來吧…”
“小沐啊,別管我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我唯一的希望是…”養母便開始劇烈咳嗽,將沈沐的思緒打亂,顧不上其他,慌忙起身就要去叫醫生來看一下,養母拉住沈沐的手說道:“媽知道媽活不了多久,但你不一樣,媽希望……你歲歲平…安…〞聲音越來越虛弱,沈沐便慌了神,發了瘋似的不顧身上的傷,邊跑邊喊:“醫生快來,我母親要不行了…”因為跑得太快跌倒在地,看著醫生勿忙入內后,靠在病房門外,拿出養母送的風鈴,失聲痛哭。
“媽媽,這是什么呀?”小沈沐指著桌子上橢圓形喊道。
“這是風鈴,寓意著平安,你呀,不要弄丟它!〞養母摸著小沈沐的頭說道:“能保佑你平安順遂…”回憶結束,沈沐不禁淚流滿面。
洪武拳館內。
“老傅,你有看到我的轉校生證明嗎?〞顧易安又拿起書包翻三倒四。
“瓜娃子你別翻嘍,你都翻了多少遍了。不見了,就不見了嘛。”老傅嘆了口氣說:“大不了再補辦嘛…”
顧易安認真地看著老傅說:“哪里有那么容易,而且補辦很麻煩的。〞
“那你也不能這么無頭緒的找啊!”老傅指著易安的書包,又指了指易安的房間生氣地說:“你自己看看嘛,知道的你在找轉校生證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拆家呢!〞
“哎,老傅我這不是心急嘛!別生氣了嘛,”顧易安一邊道歉,一邊給老傅按摩說:“我知道錯了,別氣了,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嘛,叫什么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記得某人不是還說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老傅指著墻上的檢討書說道:“還記得你在星文中學那會嗎?誰欺負你都得還回來。這沒錯,但你得懂分寸,不要受傷才好…”
“哎呀,你的女兒我這不是沒事嘛?”易安便拾起書包說:“只能看到時候怎么辦了,去訓練了。〞
“就在這一兩天了,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吧。”主任醫師說罷便轉身離去。雖然沈沐早以預料到,但沒想到來的這么快。人與人之間有一條線,跨過去,是死別,是無法追趕的另一個世界。
沈沐失魂落魄地來到病房前,卻喪失了推開門的勇氣。耳邊傳來細微地聲響,回頭看去,會診室一個年輕的醫生和剛才的主任醫師說道:“我們為什么不嘗試給她做手術?她明明可以活更久的。〞醫師怒斥道:“她不僅是高齡患者,還是晚期癌癥。有可能手術一半就撐不過了,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我不想他跟我一樣…”看到沈沐移來的目光戛然而止。
沈沐努力調整心態,深吸了一口氣,面帶微笑的走到病房內。醫師見沈沐入內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的母親曾經也跟她一樣,在看到那份手術同意書上我簽了。這也成了我畢生最后悔的事,明明她還可以再多活兩天,卻因為我…〞在燈光下,那飽經滄桑的面容,顯得如此疲倦和消瘦,淚水滑過他爬滿蛇一樣滿臉皺紋的臉。
病房內。
沈沐看著眼前養母面色蒼白,瘦弱憔悴,又聯想起醫師說的話,他沒有一點哭聲,任憑眼淚往下掉。
“媽…〞話音未落沈沐就趴在桌子上哽咽說:“醫師說你快好了,等你好了我們找時間再一起去西沁公園看風鈴,好嗎…”
“嗯,要不就明天吧,我怕我撐不到那時候。”養母看著沈沐道:“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快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被人欺負了不肯說,硬是要獨自承受著…”
沈沐抬起頭看著養母,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猛地撲進養母懷中失聲痛哭起來:“媽…不要離開我
…我…只有你愛我了…媽。”
人生,等到最后,簡單得只有生死兩個字。但由于有了命運的浮沉,由于有了人世的冷暖,簡單的過程才變得跌宕起伏,紛繁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