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將軍，我們還要在這破山谷中走多久？”遺珠叫嚷著，明明已經搶到了聚靈草，為什么還要繼續找？

人活一世，不能圖個知足常樂嗎？為什么要這么貪心，為什么!

她已經九十多天都沒有休息了!

更可怕的是，再過兩天就要破百了！

她現在只想隨便找個草地躺下去做個好夢，管他天昏天暗！

采月也略帶疲憊的問道：“是啊，萬俟將軍，你明明知道那個女的不對勁，為什么不直接戳穿她，還要聽她的話往這邊走？”

萬俟充看了眼采月身上的竹簍，面向遺珠：“你方才抱怨歷代可汗將此處設為禁區。”

“是啊，怎么了？”遺珠滿不在乎。

“可知其中緣由？”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抱怨了。”

“因為青女。”

“青女，誰啊？”遺珠撓著腦袋，半天想不起來。

“青女與我北原初代可汗存在于同一時代，乃是西荒的王。”萬俟充白了遺珠一眼。

“西荒？不早就亡了？”

采月沒搭理她，接著萬俟充的話茬繼續往下說：“相傳青女愛慕初代可汗幾近癡迷，愿為初代可汗自斷機緣留守北原，只為保護初代可汗留在天元大陸之上的子子孫孫。”

“這跟玄幽谷又有什么關系？”

“玄幽谷是青女的道場。”

“所以，為了不打擾她老人家休息，歷代可汗把這里設成了禁區？”遺珠真誠的發問。

“或許是？”采月認可的點了頭。

遺珠再次真誠的發問：“那……剛剛的少女說青女是她娘親哎，那她豈不是整個北原的祖奶奶啊？”

采月扶著額頭，不想說話。

萬俟充直接岔開話題：“我已讓親信在沿途設好標記，派出去的王虎一行人手中留有焰筒，若是不對，我們可以焰筒聯系。”

林子中突生大霧，迷得人暈頭轉向。

采月禁不住嚇，叫破了聲：“救命！我怎么感覺這林子在動！遺珠！萬俟將軍！你們在哪？”

“快看，是聚靈草！”大霧中突然有士兵叫道。

遺珠順著叫喊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了那一片綠油油的草。

“看來咱祖奶奶沒騙咱們。”遺珠盯著地上那片聚靈草，略帶肯定的說：“肯定是采月說的那些話不好聽，得罪了她老人家，等再見到她老人家，我一定讓采月給她磕幾個響頭，再挑十七八個美男伺候她。”

遺珠的聲音向來很大，不用靈力也極具穿透力。

遠處的采月額上冒著細汗，站在霧的某處，回應道：“什么祖奶奶，什么賠禮道歉？幾千年過去了，那青女死得說不定連渣渣灰都沒了，她一沒生在皇家二又不是名門望族，我看就是賤婢一個！”

少女鬼魅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賤婢一個？方采月，若我記得不錯，你的原名應是這個。伶城在沒歸屬北原之前，守城的將軍，好像姓方？”

“那是中州的方氏，與我北原的方族何干！”

“那你這腰間掛著的玉佩，為什么會有中州方氏的族徽？”

采月慌了神，知道這秘密的人并不多，“你倒底是誰？”

戴著惡鬼面具的粉衣少女悄然出現，一只手探上采月的靈臺，將下巴靠在了她肩膀上。

“啊！”

“不是想知道嗎？怎么我一出現就嚇破膽呢？”謝箏放開了手，眼神里略帶嗔怪。

“是你！你個賤婢，竟然敢嚇本小姐!”

“什么叫竟然啊，我敢做的事情還多了呢。”

采月低頭，腰上的綁帶被拆了個大半，只剩最后一個繩節。

“你！”采月氣得說不出話來，身周浮現一圈圈濃郁至極的橙光，劈掌向少女面部打去，“我倒要看看是哪的妖魔鬼怪在這里嚇人！”

“好啊。”少女側身，不僅輕松躲開采月的攻擊，還將她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扯開了衣服上最后一個繩節。

白衣滑落，露出女子貼身的紅色心衣。

“哎呦豁，本命年吶？”

略顯粗糙的手指在女子白皙細膩的肌膚劃過，抵達腰上那條紅繩，不經意的勾起……

“你敢！”采月漲紅了臉，干脆地轉身，又是一掌，對準了少女的心口。

手被笑嘻嘻地抓住，少女戲謔的眼神掃過采月的全身，“我為什么不敢吶？明明，都這樣了……”

一用力，最后一抹緋色的遮羞布也被褪去，玉體橫呈。

“嘶！身材……可真好啊！”

“我這可是在夸你，你瞪著我做什么？”

“嗯？剛剛那是牙碎的聲音嗎？”

采月渾身酥軟，從少女的大腿上滑落，癱坐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扭動起來，“你對我做了什么？！”

“明知故問，討厭厭。”

“惡毒！”

“我能惡毒得過你？你可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拱手把伶城幾萬妙齡少女送進北原軍營的方家大小姐呀！”

過往被提及，采月的心一下墜入谷底，還是那個問題。少女沒再說話，摘下了臉上的惡鬼面具。

“是你！羊圈里那個畜牲！”采月驚呼出聲，“我明明把你丟下了落日崖。”

“可這里是玄幽谷啊，落日崖下玄幽谷，這沒毛病。你在玄幽城中快活了七年，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可你沒死！落日崖那么高……”

“是很高啊，差點沒把我摔死，可是我命硬。”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北原野心勃勃，質子求和不過是蘇沁婉的一廂情愿，你本來就應該死在七年前的北原王庭上。”

“這得感謝我那十八位血濃于水的宗女姐姐，日日夜夜地為我祈禱，替我求了一條生路，即使作為一條畜牲，我也得活下去。”

“不然……誰替我們報仇呢？”

采月身上的藥效越來越重，她低頭盤算著：

若是在谷外，可能還還有解，處理干凈就好了。

但這是玄幽谷，北原的禁地，除了跟自己一同進來那幾個，哪還有別人？

如果是萬俟充……那張臉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還挑上了。”少女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她，“放心吧，人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品相不會差的。”

“你就不怕我活著出去？”采月咬牙，惡狠狠的說道。

“我都做完了，還怕這個？你以為我是你？手腳不干凈，留下一堆毛病等人抓。”少女挑眉，捏起采月的臉，聲色漸冷，“況且你也活不到那時候，我跟你說過只下了一種藥嗎？”

蒼月面色嫵媚，喘著粗氣，“你……你簡直是個惡鬼。”

“沒錯沒錯，我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哦，便宜的磨刀石可不好找，歡迎你常來找我玩。”

“現在，好好享受萬籟寂靜前的狂歡吧！”

山林變換，少女的身影被氤氳的霧色掩蓋，女子的急促的喘息聲中帶著歡愉。

額生雙角的惡鬼面具重新覆于臉上，看不見悲喜，喑啞的聲音吩咐道：“處理干凈點，別被林子里那伙人發現。”

一雙軟乎乎的手抱住少女的雙腿，聲音軟糯：“為什么要選擇這種方式？”

“她對別人做的惡，自己總得嘗嘗滋味吧。”

“可她看起來很享受。”

謝箏無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自我安慰：“沒關系，我下的是復合藥，這只是前調。”

“我好像太溫柔了？”謝箏冷不丁的問道。

“其實你可以直接殺了她。”

“那就太便宜她了。”謝箏笑道。

“接下來你準備干什么？處理掉剩下的人？”

“玄幽谷中地形復雜，一時半會他們走不出去。”

“這次采的藥應該夠我煉好多化形丹了，再說出來得夠久了，再不回去嘯嘯姨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