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醫生禁了甜食之后,周暢笙天天嘴巴動來動去的。
“你嚼什么呢?”
“沒東西啊。”
卷毛說這是刻板行為,要根治的。我撿了根樹枝,用醫院水龍頭的水沖沖,塞到周暢笙嘴里,讓她咬著。
她怒氣沖沖扔在地上“拜托,我不是小狗好吧!”
也對,之前都是叼著棒棒糖的,樹枝沒味道。經過深思熟慮,卷毛找來吃餃子剩的醋,給樹枝沾了沾又塞到周暢笙嘴里。
這次她沒有大叫,只是靜靜的撿起地上的小石頭,朝我們砸過來。
“別跑啊。”
“不跑是小狗。”
………………
卷毛的父母從外地回來,給她帶了甜甜圈來看她,但很快,留下錢就又走了。病房里只剩她,和白墻上搖曳的陽光。
我知道的,她和周暢笙一樣,想像其他小孩兒一樣,去踩著陽光上學,踏著晚霞回家。如果不是生病,可以上三年級了吧。
她有了甜甜圈,周暢笙便總是繞來繞去,眼神又盯著。卷毛實在受不了她的眼神,便指指盒子“小玟,把它放那邊抽屜里。”我走過去,把甜甜圈拿在手里,真的很香啊!
我想偷偷掰一口,卷毛的聲音在背后冷不丁傳過來“你也不許吃。”
然后她得意地看看周暢笙“好了我們陪你一起禁。”
周暢笙不禁仰天長嘯一聲OMG!
她說對于生命很短的人來說,活著就很不易了,糖果可以讓自己變得開心,就算做很痛的療法也不會太難過。
難怪,甜甜圈還有這種止痛的功效!
這東西突然變得高大起來,放著它的抽屜也變得發光了。我們都想著那抽屜里的甜甜圈,味道一直飄到卷毛的病房門口。
雖然這樣日思夜想,但是在卷毛的看護下我們幾次都未能得手。
直到周暢笙的治療針周期結束了,卷毛才拿出來慶祝,可是,甜甜圈已經壞掉了,融化的巧克力混著彩色糖粒,旁邊的圈口隱隱約約長著霉菌。
我們都皺著眉,又看看對方。周暢笙嘆了口氣,它也和我一樣。
“做了治療,也不會痊愈,也不會吃到甜甜圈”她攤了攤手,無奈的搖頭。我們默契的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央求媽媽買了甜甜圈,偷偷放到周暢笙的病房。甜甜圈的香味,到處飄,進了她的夢鄉。
做個甜甜的夢吧,周暢笙,你會痊愈,會吃到甜甜圈,會活很久很久。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學,踩著陽光去,踏著晚霞回家。吵吵鬧鬧,就像從來都是健健康康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