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敏下車到招回小白不過眨眼間的事情,車棚內眾人臉上還保留著對吳勇的憤懣時,下一秒他就消失在狂風中。
人群中,吳束早就癱軟在地,滿臉慘白,眼眸灰暗無神。
周圍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只得呆望著。
在時人群中的劉垚推擠出來,一把將人拉起來。
吳束看到他,如同見到救星,顧不得其他只抓住他的衣袖,眼眶紅腫的嗚咽道:
“劉垚哥,我……”
他想辯解,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事實就擺在面前,一切解釋都太蒼白。
見他這副模樣,劉垚將人扶起。
“事情都解決了,時間不早了各位都回去吧。巡邏組的人今天輪到那組巡邏了?”
“是吳束他們一組?!比巳褐幸粋€男子回答。
劉垚點頭表示明白。
“吳束,你不用擔心,你的品性大家都清楚,我爹也是看著你長大的。
關于吳老伯的事情,我們都不清楚,只能慢慢調查清楚了。你也不用擔憂,車隊會照顧你母親的,而且你如今加入巡邏組,有俸祿也不用擔心糧食……”
劉垚平穩溫和的聲音安撫吳束恐慌的心情,而且他的行為也讓眾車隊的人清楚劉家對吳束母子的態度。
另一邊,剛拿出包裹的王老頭就聽聞最后的結果,心中哀嘆的同時也加快了腳步。
不過半路就被眼尖的人攔下來了。
“老王頭,你鬼鬼祟祟干嘛去???”
王老頭被這一拍嚇的一激靈,等看清人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過去。
“呀屎啦你,差點將老夫嚇過去?!?
那人卻沒在意,反而將人拽到角落里。
“老王頭你老實說,你拿著包裹是去干嘛,莫非想學那化成灰的吳勇……”
王永臉色立馬慘白下去,直接甩開肩膀上手,一臉憤怒的說道:
“你個要死的老梆頭,你是想害死我?。 ?
那人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順手甩甩衣袖。
“我可記得你可上和吳勇密謀過什么……”
此話一出,原本憤怒的王永立馬萎下去了,低頭左右查看,見沒有人后才松口氣。
轉過頭,王永一臉無奈說道:
“你到底想干嘛?”
“說說你要干嘛,我們中就你最雞賊。吳勇事一發你就匆匆忙忙的,肯定沒什么好屁?!?
王永卻沒有反駁,而是低下聲音說道:
“那只白狼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吧,它身上的白光你想想在什么地方見過?”
那人思考片刻后,似乎想到什么一臉驚恐的看著王永。
“不錯,就是你想到了那樣。
你在仔細想想,以劉家能操控如此異獸的能力和打造如此精巧木車的技術,我們若還是沒有一點覺悟,那吳勇的下場可能就是我們的未來。”
那人低頭思索片刻后,抬頭一臉驚訝的看著王永。
“你想去投誠……”
王永一聽便不得了,話雖然是事實,但是怎么這么難聽呢!
“屁你二蛋子的投誠,我那是去做劉家的附庸,成為他們一家的家臣。”
“老溥啊,聽哥一句勸,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世道中,能加入一個能操控異獸的家族中,至少不用擔心那天被異獸吃了……”
說完直接丟下溥老頭,快步走向劉溫所在的車棚。
原地的溥老頭低頭思索片刻,然后跑回家去。
路上咬牙切齒想著“這貨一旦成為劉家附庸,那么車隊諸多人家只有成為附庸和離去兩條路了。
該死的王老鬼!”
“不行,趁現在人不多,得趕快在劉家面前露個臉,人越早越好!”
等他從家收拾好禮品,回到劉溫車棚內時,里面已經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如同他漆黑的臉色一樣。
劉溫依舊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只是如今他臉上多了一絲為難,語氣也帶著些許顫音。
“大家都回去吧,先前多虧諸位齊心協力才有如今的木車,它們都是屬于各位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搶奪它。
至于吳勇口中的話更是無稽之談,各位不用放在心上,都回去吧!”
“劉老,我們都是掙扎在泥潭里求活的可憐人,先前感激您不辭辛苦教導我們修建木車,之后更是敬佩您仁義有勇有謀的膽氣。
在座的都是不忍心后輩殘死異獸口中,才跟隨您。如今我們好不容易看到能讓后輩安穩無憂的希望,不過是為奴為俾。
在這操蛋的世界里,哪里不是卑躬屈膝,還請您收下我們吧!”
“還請您收下我們吧!”
“還請您收下我們吧!”
劉溫瞟了一眼左側的王永,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一點,也不再推辭將眾人收為附庸。
“各位,你們雖說為奴做俾,但我劉家并非那夜郎自大的吳勇,不會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更不會壓迫各位。
不過車隊還是太過臃腫了些。”
“因此我便想弄出個大家都滿意的制度,各位如何看??!”
眾人哪里還有什么意見,都成為你家的附庸了,制度什么的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之后就是劉溫說,眾人點頭稱贊的時間。
一直到半夜,才將這個名為‘五老監察會’的制度定下來。
五老分為五家由眾人推薦而成,其將決定車隊內一切各項事儀的決策,人員的任免等等。
五老之下設立護衛、慎刑、豐爻、戶典四堂,而之前的巡邏組也編到護衛堂中。
四堂人員由五老共同商議決定,而且四堂之下還有細分,就不一一列舉了。
等將眾人送出去后,劉敏從車棚后走出來,將一塊墨綠色的石片遞過去。
這么久的觀察,他們早就發現了吳勇對石頭的異常重視,之后更是借小白驗證了石頭的確能散發讓它舒服的氣息。
“爹,為什么不直接滅了吳勇一家,以小白表現出來的威力,誰敢站出來質疑?!?
劉溫沒有接,而是讓側身讓她進來。
等二人進來不久后,劉垚和挺著肚子的柳煙也進來。
“煙兒懷孕本就不舒服,你還不讓她多休息……”
柳煙一臉歉意說道:
“爹,是我讓他帶我來的,我也想為家里出一份力!”
劉溫看她臉色紅潤,便不再多說。
轉而開始議論吳家后續。
“我知你們心中斬草不除根的擔憂,也明白我劉家如今的實力。但是如果你們不想讓劉家成為一個只能在車隊中稱霸,不敢與外人接觸的車匪的話,就好好聽我接下來的話。”
“除掉吳束是必定的,但是卻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世人多畏威而不懷德,但是想要維持勢力的穩定,清晰明了的賞罰制度至關重要。
吳束他并沒有過錯,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打殺,旁人是否擔心自己會成為隨意打殺的對象,如此就埋下了禍根?!?
“怕什么,這樣只會讓他們更畏懼我們!”劉敏一臉不屑。
劉溫拿起木棍給她腦袋一棍。
“你那是在耍威風,是在彰顯自己的武力。在那些附庸眼中我們是殘暴,是兇狠。而在與我同等地位的人眼中,我們便是未開化的蠻夷,是野蠻的代表。”
“武力是維護家人的手段,卻不是唯一的手段!”
劉垚疑惑道:“那爹要怎么處理吳束?”
“給予與他能力不相符的地位,賦予他與品德不相符的權利,將他高高捧起。然后,便是等待他犯錯,一步步將他引進深淵邊緣。
到最后,等他得罪身邊所有人,等他眾叛親離后,我們再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將他處以極刑!”
劉敏聽著那溫和的聲音卻感覺背后發涼,甚至劉垚夫妻也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