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
只一夜時間,王異燒車毀糧不成反被殺的事情就傳遍整個聚集地。
借此事情,原本就好奇的人正好過去看看,那木車是什么模樣。
而在劉家帳篷。
經過一夜的安撫,劉溫已經恢復正常,坐在木墩上對于過來的人都笑臉相迎,不過本就敏感的他能感覺得出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透著一絲畏懼。
對此劉溫沒有做多解釋,世人多畏威而不畏德,今后要帶著一群人離開,多些兇戾的名聲或能輕松點。
“我老劉頭在這里多謝各位鄉親相送,厚禮無以為報,唯有祝各位平安順遂!”站在木車頭,劉溫一臉微笑的行禮。
同時催促眾人趕快上車,這木車是他依據前世的一個木器改造而來,每一個木車內都有無數個大小不一的轉軸相互組合而成,一車只需要兩個人相互配合就能催動木車。
就在劉溫也要上車時,人群突然分出一條道,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走出來。
劉溫連忙下車,他在記憶中見過這人,他便是這個聚集地的掌權人,被稱為戶刑官的人。
“難道他是不滿我殺了人,還是不滿我家如今招搖,要弄一個聚眾鬧事的由頭……”
不過劉溫心里如何想,至少現在人來了,他不能不表示。
劉溫連忙從車梯上下來,對那人鞠躬行禮。
那人卻連忙扶起劉溫,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這劉老翁好不客氣,要走也不來知會我一聲,若不是旁人議論,我還蒙在鼓里呢。”
劉溫可不信這人一無所知,不過場面上的東西還是要給的。
“戶刑大人為聚集地之事勞心費神,本想到時候去您府上的,不曾想出了王異那腌臜事情,倒是來不及邀請大人您。”
男人擺擺手,同時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不曾想這人還知道他,更是喊出‘戶刑’而字。
要知道這只是聚集地之間默認的潛規則,他們名為掌權者卻不會干預聚集地中人們的生活,只是在這里觀測到某些事候定時匯報而已。
這人居然知道‘戶刑’,難道是過來……
“這木車看著粗糙卻內含玄機,不知是哪位設計的?”
“老朽祖輩便是木匠,這木車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拙作。”
男人指著劉溫搖頭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老梆頭,實在無趣啊!
罷了罷了,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男人轉身離開,路過劉溫時將一塊石頭扔他懷里。
“路上碰巧撿到的,看著有趣送你了,就當我給你們的餞行禮吧!”男人不清楚這老頭是誰的人,不過不管是誰給的好處打點總錯不了。
劉溫接過石頭,很隨意的將它收進布兜中,再一次對人鞠躬。
等周圍人離開的差不多了,劉溫才上車,在其平靜的面孔下是一顆瘋狂跳動的心。
不過這還不是放松的時候,劉溫來到為首的木車。
這里站滿了各家的年輕人,是這一車隊的未來,同樣也是負責維護車隊穩定的護衛。
“我們順著‘天崖’走,期間如果有要如廁的到后車解決,途中我們不停車,你們要按時派人去動力室換人,都清楚了吧!”
“劉叔,我們都明白”
……
劉溫再次安排一遍后,見大家沒有意見就揮手將他們趕出去了。
他駕駛木車,盡可能的避開一些危險的區域,不過如今‘天崖’健在,這附近到是沒有多少妖獸。
夜幕降臨,劉溫將車隊停靠在一處山腰下,然后組織守夜和換崗的人員,同時一個車廂一個車廂的查看。
等將事情全部處理完,他才回到自己的車廂中,拿出那塊石頭。
石頭表面坑坑洼洼,與隨處可見的碎石一般無二,但在劉溫記憶中這和那些篆石有些類似。
將石頭拿在手心,劉溫閉上眼睛用手心的觸感摸索石頭表面的紋路,等外頭守夜的人換了三次,劉溫才睜開紅腫的眼睛。
“總算找到了,真沒有想到,這篆石居然以這種方式到我手中。”
手指或轉或拈或扳,在劉溫的操作下,原本坑坑洼洼的石頭變成光滑透亮的鵝卵石。
劉溫拈起袖子擦掉額頭的汗水,將透明的鵝卵石貼到額頭。
閉上眼睛,片刻后一篇篆文書寫的秘術出現在他腦海中,其名為《天華御靈魂印》是一部修煉精神,凝聚魂印,然后借魂印操控妖獸的秘術。
劉溫退出來,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一陣眩暈感便涌上來。
他連忙盤膝而坐,五心朝上,開始按照腦海中的秘術修煉起來。
至于所謂的真假,對于劉溫來說并不重要,因為不管真假,在他拿到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清晨,陽光透過樹葉投下一地稀碎的光斑,車廂內修煉一晚的劉溫睜開眼睛。
修煉一晚的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神清氣爽,精神愈發昂揚。
意識到秘術沒有問題,次日晚上他便將兒子兒媳和女兒喊到車廂里,至于小兒子劉恒便選擇性的忘記了。
“爹,這秘術如此珍貴,我……”
柳煙雙手局促的拈著裙擺,眼中有欣喜也有惶恐……
“娃娃,你自嫁給到家里這么久,我早就當你是自家孩子了,我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兩腳一蹬就嗝屁了,以后這劉家還要交給你們夫妻二人。
不過一道秘術,哪里比得上親人扶持的真心重要。”
“我知道你們溺愛恒小子,不過此事重大,他年歲尚小,不懂世間險惡。等他年長些,或者你們有能力護持他左右之時再告知他。”
劉垚夫妻握著老人的手,雙眼含淚,劉溫等了半天也不見二人松手,不得使勁將手抽回。
“我還沒死呢,你們哭什么!!!”
一旁的劉敏自從上次手刃王異之后仿佛覺醒了什么奇怪的屬性,劉溫幾次看車隊的青年都跟在她屁股后面。
“爹,如今我家有這秘術,這車隊未來該如何?”
聞眼劉溫立馬轉過頭,注視著自家女兒那熟悉的臉,他從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看到一股名為野心的東西,但是劉溫卻不害怕,反而十分欣慰。
“未來是你們的,不過你們要明白,這世間在如何珍貴的寶物都不及你們之間那份真心。”
之后教導三人如何入定修煉,等幾人熟悉后便將人打發出去了。
劉溫知道,當他將秘術傳出去那一刻,劉家就走向了另一個方向,但是他不害怕,反而愈發期待。
次日,天一大亮,劉溫就召集各家長輩至頭車商議。
“王大哥,劉哥突然召我們商議什么,如今遠離聚集地,我們……”
聞言前面那老人停下腳步,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老吳,劉家為守這木車那垚小子手臂的傷至今還未好,他們一家為我等奔走東西,所思所行皆稱得上仁義,我今天就當沒有聽到吳兄說的話,也不想下次再聽到。
我不想再一次見到你時,是在亂葬崗!”
冷漠至極的話將身后那人嚇的一激靈,他突然想到那晚劉家小妹那手起刀落的場景,立馬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