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來到三夫人身旁,努力擠出笑臉,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再做這種求人的做派反而舍不下老臉來,更何況求的是她從來沒有給過好臉色的三媳婦。
老夫人:“老三家的,你不是有個莊子嗎?聽說里邊還有一個小溫泉?”
三夫人一聽,老夫人想要她的小莊子,今天這出戲是沖她來的。
三夫人:“老夫人,是有一個”。
老夫人咬碎了后槽牙,她說的這么明白,老三家的裝作聽不懂,這是讓她親自開口要莊子了。
忽然老夫人松開丫鬟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說來就來,淚眼婆娑的道:“老三,我知道你記恨我,不待見我這個婆婆,可是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啊!老四現在需要銀子打通關系,等他做上官還怕沒銀子嗎?”
三夫人慌忙起身要將老夫人扶起來,婆婆給兒媳跪下要是傳出去會被天下人用唾沫星子噴死的,老夫人不為所動,大有三夫人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三夫人索性也不扶了,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比老夫人還兇:“老夫人,這是媳婦的嫁妝,你難道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嗎?”
自古以來誰用媳婦的嫁妝誰抬不起頭。
老夫人:“老三家的,你既然嫁進我們溫家就是我們溫家的人,你的嫁妝自然也是我們溫家的,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老夫人站起來,任由三夫人跪在地上,居高臨下看著三夫人:“老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三夫人靜靜的跪在地上,不說話全都當成耳旁風,說什么銀子還會再有,這一家人的秉性她再清楚不過,妄圖做官撈油水,先不說撈不撈的到,就算撈到了到手的銀子沒見過會飛走的。
“咳,咳,咳”
三夫人嗓子干咳難受,不停的咳嗽,全屋只剩下三夫人咳嗽的聲音,早在老夫人跪下的那一刻,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就像消失了一樣,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老夫人:“老三家的將莊子上的地契拿出來”。
今日她勢必要拿到地契。
三夫人強忍著咳意,一字一句道:“老夫人,這個莊子是我娘家給我的嫁妝,我是不會拿去給小叔捐官的”。
老夫人:“你是想氣死我,好讓老三回來給我收尸,你休息”。
“老三家的,你出去跪著,什么時候將地契拿來什么時候起來”。
三夫人出去跪在大雪鋪蓋的地上,雪還在下,雖然三夫人有披風也擋不住風雪的侵蝕,冷意遍布全身,三夫人不自覺的將身上的披風裹緊,身體蜷縮成一團。
太冷了,三夫人被凍的牙齒發顫。
老妖婆
莫名的這三個字出現在三夫人腦子里,徐姨娘沒有罵錯,老妖婆真對得起這個名字。
老夫人撐起頭,哎呦呦的叫喚,被老三家的氣的,拿她莊子跟要了她的命一樣,既然嫁來溫家,什么娘家的東西都是她溫家的。
四夫人偷偷偷偷出去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三夫人,四夫人站在廊道里,欣賞著雪人一般的三夫人。
四夫人:“你瞧瞧我們的官家夫人,還不是跪在雪地里”。
扶著四夫人手的段媽媽將腰彎的更低了,小小的往前一步,貼近四夫人:“官家夫人又如何?還不是讓咱老夫人治的服服帖帖”。
很快她也會有一個六品官的丈夫,老三家的再也能壓在她的頭上。
“走,我們再去舔一把火”。
四夫人扶著段媽媽又進去,四夫人將浸了姜汁的帕子往眼睛上輕輕一擦:“娘,明天那人就要銀子,三嫂始終不肯把銀子拿出來,老爺的官是做不成了”。
老夫人撐著頭的手一下拍在桌子上對著四夫人就是一頓狂罵:
“哭,你還有臉哭,讓你回娘家借點銀子,你帶回來幾兩?”
“當初娶你進門說好的有五千兩的嫁妝銀子,沒想到進門了連五百兩銀子都沒有,如今叫你回娘家借銀子你是一個銅板也沒帶回來”。
“你還有連哭”。
四夫人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她不想嗎?她不過是段家的庶出女兒,嫡母又不是吃素的,沒將她掃地出門她都要感恩戴德的謝謝人家。
四夫人不敢頂嘴,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老夫人想了想,一直跪下去也不是辦法,老三家的不將莊子地契交出來銀子一日也拿不到。
“來人,來人,將王嬤嬤找來”。
候在門前的小丫鬟立刻小跑出去,不一會一個上了點年紀的婦人跟著一起來到了老夫人院里。
婦人上前請安
“請老夫人安”。
老夫人:“快起來”。
“病可好全了”。
婦人:“多謝老夫人關心,奴才的病好全了”。
老夫人:“好了就好,好了就好,王嬤嬤你是我最器重的人,如今有一重要之事要交給你”。
王嬤嬤:“憑老夫人吩咐”。
老夫人:“好,不虧是我看重之人,你現在帶著丫鬟婆子去三夫人院里搜院子,找一個莊子上的地契交給我”。
王嬤嬤:“是”
王嬤嬤大聲應下,隨后找了五六個小丫鬟并五六個婆子氣勢洶洶的去三夫人院里,在來的路上王嬤嬤與小丫鬟打聽過,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染病因為是在老夫人面前極得臉的沒有立即被趕出府。
而是被允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養病,對于奴才二言這是極大的恩典,現在老夫人能用到她,她定會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