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結束了？不留她在這里過夜？”

城市的霓虹燈在窗外閃爍，楚云生坐在客廳盯著剛把女朋友送走的陳航。

這個時候的楚云生已經退出了游戲，回歸了現實。

“是的，結束了，完事了。”

“現在我已經進入賢者時間，我看到她都覺得煩，留她下來過夜干嘛？”

作為同事兼好友兼室友，陳航在楚云生面前裝都不裝一下。

而陳航送走的，就是那個一邊和陳航談戀愛，一邊和PR公司一個主管不清不楚的那個前臺。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和她分手？”

“還是繼續保持這段三角戀？”

楚云生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他沒辦法，也不能理解陳航的心思。

“這你就不不懂了。”

“現在的智能管家雖然也可以提供部分男朋友朋友的功能，可它們只是它們，而不是她們或者他們。”

“放得開，才玩得嗨。”

“再說了，那個主管雖然不是我們部門，不過他喜歡經常擺架子。”

“你想一想，在公司里面他職位比我高，我拿他沒辦法，他可以兇我。”

“然而下班后，我可以狠狠收拾他的女人，這不就是一種報復行為嗎？”

陳航一邊說一邊走向了冰箱。

不自覺用手撓了撓花短褲，陳航打開冰箱取出兩瓶飲料。

“這是她買給我的，別說兄弟有好處不記得你。”

手腕一抖，陳航把一瓶飲料拋給了楚云生。

“扣過屁股，再給我？”

“我怕中毒！”

楚云生沒喝。

“好了好了，給你說個事。”

陳航坐到了沙發上。

“我最近每晚都會有做夢，最后的結局都是以我的死亡結束？”

“第一次在夢里活了一天，第二次是兩天，第三次是三天？”

“我很郁悶，夢里我的死法都很窩囊。”

“每一次的死亡都是撕心裂肺的痛，還是慘不忍睹、死無全尸。”

“第一次是被水泥罐車撞，當時我只是在路邊攤等著老板給我攤煎餅。”

“我當時被壓扁，紅色血液和白色腦漿交雜在一起。”

“那個車禍現場，就算是經驗最豐富的法醫看了都會忍不住，都會把前一天吃到肚子里面的食物給吐出來。”

“第二次掉進鋼鐵廠熔爐里面。”

“當時直接被融化了，連渣都不剩。”

“就像電影《魔戒》里面，掉進末日山脈火山巖漿的那個怪物咕嚕。”

“第三次從一處廢棄建筑工地上摔下去。”

“我被十多根鋼筋捅了一個對穿，想動不能動，身體在重力勢能下，一點一點順著鋼筋往下滑。”

“我想要往上爬爬，從鋼筋上抽出身體，可沒用，很疼，使不上勁。”

“最后眼看著自己失血過多而亡。”

“掛在半空中，血水像下雨一樣滴滴答答，在泥土里匯集成了一個紅色小水塘。”

陳航猛的灌了一口飲料，像是在酒解消愁。

憋屈！

心里有火卻發泄不出來！

無力！

一點辦法都沒有！

“關鍵雖然是在夢里，可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太過于真實。”

“不像是在做夢，而是真切得和現實一模一樣。”

“看著自己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很痛苦，很絕望，很無助。”

“就像是死神握著鐮刀，一刀一刀都鈍刀子割肉，如同古代刑罰中最殘忍惡毒的千刀萬剮。”

“那種感覺，我不想再經歷。”

“可掌管睡夢的周公他老人家，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每晚都準時和我約會。”

陳航搖了搖頭，臉上苦笑比不放糖的咖啡還苦。

“那確實死得太慘了……”

聽了陳航的講述，楚云生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不用這樣唉聲嘆氣，人這一輩子誰能不死？”

和陳航同居已經兩年了，楚云生看得出來陳航很郁悶，所以他開導起了陳航。

“權勢滔天又如何？”

“家財萬貫又如何？”

“最后還不是被都得死？”

“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最后都得死，這也是生活唯一公平的地方。”

“只要是個人，都有嗝屁的那一天。”

“都要躺進泥土里面，被蛇蟲鼠蟻撕咬，最后成為花花草草的養料。”

楚云生的臉上，不由得有了一絲自我安慰的神色。

“反倒是你做夢，那才是真有意思。”

“在夢里面，你可以品味別樣人生。”

“在夢里，你就是世界的主宰，想干嘛就干嘛。”

“遇到喜歡的東西，你不用從口袋往外掏錢而是掏槍，直接搶踏馬的。”

“遇到仇人，你不用忍氣吞聲，不用擔心打架斗毆進局子，你可以罵，可以打，還可以殺。”

“遇到喜歡的人，你不用小心翼翼的追求，不用卑微的跪舔，你可以直接把她扛回家，然后惡狠狠的丟到床上，然后就嘿嘿……”

說著說著，楚云生反而有些羨慕陳航。

“女人要是敢離開你，你也不用苦苦哀求和挽留。”

“她哪只腳先踏出家門，你就打斷她那只腿！”

“成了你的女人還想跑，這還有王法嗎？”

楚云生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他一直堅持一個原則，男主外女主內，男人陽剛女人陰柔。

楚云生覺得，東瀛女人，才是女朋友和老婆的最佳人選。

楚云生可是聽說，東瀛女人會在老公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給自己老公拿拖鞋。

“雖然做夢雖然影響睡眠質量，不過也有它的好處。”

“現實生活太枯燥，做夢可以營造一個精彩的世界。”

“你不就是在夢里會死，在死的時候會受罪嗎？”

“這沒有什么，因為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苦難的修行！”

楚云生今天覺得自己之所以能說會道，全靠以前那些語文老師教得好。

因為這兩句話很有思維高度，就像哲學家和思想家悟出來的道理。

“相比于可以在夢里無法無天和為所欲為，那都不叫事。”

“死的時候又沒有多久，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前面的各種各樣的爽，完全可以抵消死的痛苦，這明明就是一筆包賺不賠的買賣。”

“人活著，不就是酒色財氣，不就是風流快活，不就圖一個爽嗎？”

“再說了，不是在夢里嗎，又不是真的死翹翹。”

楚云生說完，就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作為一個年紀輕輕就開始養生的家伙，楚云生只喝開水，不喜歡喝滿是添加劑的飲料。

“可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是你殺了我。”

陳航無奈的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