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板們也真是的，非要講什么上下平等。”

“其他公司的高層們都擁有專用電梯，我們公司卻是混裝。”

“老板們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卡拉米和他們同在電梯里面的時候，會不自在嗎？”

一個如同出谷黃鸝的女孩子，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站到了楚云生身邊。

“而且又不是你故意想看的，干嘛對你這么兇？”

女孩子開口給楚云生打抱不平。

“端人碗，服人管。”

“又不是扣我工資，兇一點就兇一點唄，誰叫我們是打工人呢。”

楚云生很看得開。

畢業前，楚云生的同學很多都喊著要整頓職場。

然而步入職場后，一個個都食言而肥的成了卷王。

生活從來不以人的意志改變，生活只會毒打每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

“今天下班有什么安排嗎？”

張莉比楚云生矮了一頭，身高只到楚云生的肩膀。

所以張莉在詢問的時候，是仰著頭。

“有啊，去約會。”

楚云生笑了笑。

張莉，楚云生，陳航，同期進入PR公司，一起從職場菜鳥變成了麻木的老油條。

“好吧……”

很明顯，張莉有些失望。

“我今天約了我的被子再續前緣。”

“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我的被子對我戀戀不舍，都不讓我離開它。”

楚云生當然明白張莉的心思，只不過他看破不說破。

卿本佳人，奈何我窮。

至于開玩笑，生活不就是苦中作樂嗎？

“我也有個段子。”

“我的被子很邪惡，它總是喜歡壓著我。”

“它還把我當做妖精，總想著封印我。”

聽到楚云生不是去和女孩子約會，張莉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壓著你？這不是邪惡吧，這是很黃很暴力，也可以說是很好色。”

原本因為無辜被叼一頓的楚云生，在聽了張莉講的的笑話后，心情也順暢了不少。

“不是，你干嘛盯著我的腿看？”

張莉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紅暈。

“你的絲襪，在哪里買的？”

楚云生不經意間，覺得張莉的絲襪很眼熟。

眉頭微皺之后，楚云生總算是想起來了。

這絲襪，不就是剛才虛擬游戲里面那個收銀員的絲襪嗎？

就連絲襪上面的字母，都是一模一樣！

而且楚云生還發現，不止是張莉穿了，就連公司PR副總裁的李清怡也穿了。

“就是在網上買的，很便宜，買一送一。”

“質量很好，要不你摸摸？”

因為很熟，因為一起玩得好，張莉還故意提了提裙擺。

張莉和現在大部分年輕人一樣，在陌生人面前靜如處子，在狐朋狗友面前動如脫兔。

“摸摸？可以啊！”

“不過你先寫一份聲明書，就說你是自愿的，我不是什么猥褻。”

楚云生談笑間，又一次按下了電梯。

“得了吧，就你一雙因為工作磨出老繭的手，可別把我絲襪刮花了！”

見到電梯馬上就要到了，張莉對著楚云生吐了吐舌頭，然后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小白兔跑開了。

……

“空虛啊！寂寞啊！冷啊！”

放下鑰匙，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楚云生一頭栽倒了沙發上面。

從一個小鎮做題家，經過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后，楚云生總算是在大城市有了一個可以躺下的床位。

一個人獨居，有好有壞。

清凈，自由，也很孤獨。

回到花光所有積蓄還只是付了首付，才買下來的單間配套后，楚云生覺得這只是睡覺的地方，差了一絲煙火氣。

“看來我是該去買一個智能管家了。”

“只不過也應該買女人型號的，還是男人型號的？”

楚云生說的智能管家，就是仿生機器人。

可以打掃清潔，可以洗衣做飯，還可以那啥。

智能管家的大量普及，有好處也有壞處。

結婚談戀愛的人更少了，畢竟智能管家可以定制。

大長腿？沒問題！

瓜子臉？葵花籽和西瓜籽，你說一句話的事！

明星臉？這個也好辦！

只要不是現在的明星，以前的明星你隨便挑，畢竟以前那些明星已經死了，也不會說侵犯肖像權。

“算了，既然睡不著，那就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吧。”

看著“自愿”帶回家的虛擬頭盔，楚云生決定再次進入游戲。

以前，楚云生也是一個熱血青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后來在被生活惡狠狠按在地上摩擦到頭破血流后，楚云生只想對著高舉雙拳大吼一聲，老天爺，別搞我了，求求你了！

……

“豹哥，你帶我來這里，是為了買絲襪，是為了我們去偷金條的時候不被攝像頭拍到嗎？”

便利店門前，楚云生熟練的跳下了摩托車。

“我說你小子，怎么突然開竅了？”

豹哥還是那個豹哥，只不過他不是真人，而是AI。

“古惑仔不用腦，一輩子都只是古惑仔。”

“跟著豹哥你這么久了，我必須得進步，不然就是枉費你的教導。”

楚云生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既然你知道了，那咱們就進去吧。”

豹哥邁開了腿。

“豹哥，你是老大，這種提包的事情，當然得由我這個當的來做。”

楚云生一個疾沖，從豹哥手里搶過了帆布包。

面具只有一個，楚云生記得。

包里有菜刀，楚云生也記得。

楚云生還記得，便利店收銀員雖然人很青春漂亮，可是腳氣很重，熏人。

為了不被豹哥脅迫把收銀員的絲襪戴在頭上，為了握住菜刀掌握主動話語權，所以楚云生才下下手為強。

“妹子，你們這里賣絲襪嗎？”

提著包進到便利店后，楚云生再次見到了那個可愛漂亮的收銀員。

“在最里面，倒數第二層。”

然而收銀員說的話，卻是和上次不一樣。

對此，楚云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還得是AI，居然自我學習，自我進步了。

“你們這里賣的是黑絲，還是白絲？”

楚云生看了看收銀員，又看了看豹哥。

“都有。”

收銀員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惡心的表情。

男人買絲襪，給女朋友穿上后用來撕裂是變態，自己穿是死變態。

只不過出于職業素養，收銀員又忍不住不讓惡心的表情明顯的出現在臉上。

“除了黑絲和白色，還有漁網襪，還有格子襪，還有堆堆襪。”

收銀員臉上是職業笑容，很假。

“豹哥，你要哪一種？”

楚云生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