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縣老城區東南角的一處大榕樹公園。
這地方是附近退休老人最喜歡來的好去處。
有下棋的,有跳交際舞的,還有在公園角落里打養生太極的,總之非常熱鬧。
這些老人之所以喜歡來這,是因為在公園的正當中,有一株存活了320年以上的小葉榕樹。
這古樹歷經300多年依舊活力四射,枝繁葉茂不說,盛開的枝丫更是籠罩了大半個公園。
即便是炎炎酷暑,也能為聚集在底下的老頭、老太們帶來大片的蔭蔽。
陳鋒騎車一到這地方,就感受到一股迎面吹來的自然涼風。
相比起科技制造的空調涼風,這種自然風最是舒爽,消除暑氣。
“大爺,給我拿兩根綠豆冰糕!”
“好嘞~一共6塊錢。”
陳鋒把共享單車一鎖,在公園內抱著個泡沫箱推銷老冰棍的老頭那買了兩根冰糕。
穿過人滿為患的下棋亭,一路來到了公園一角的老手工藝人的攤位旁。
這些攤位上兜售的東西五花八門,有賣泥塑、有做糖畫的消遣娛樂之物,也有修鞋、縫補衣衫改尺碼的鞋匠和裁縫。
經營攤位的大多都是附近老城區里的一些不服老的手藝人。
大伙抱團取暖來公園這邊支攤,繼續發光發熱從同樣一批退休老人身上掙點手藝外快。
畢竟這年頭工業網購發達,鞋子衣服穿爛了直接丟。
年輕人哪會去逛這些老手藝人的攤子,大多只有勤儉的老人會來逛一逛。
陳鋒掃了一眼這些大多空著的攤位,最后來到了角落里一個磨剪子菜刀的老頭那里坐下,順便把剛買的綠豆冰棍遞了過去:“柳爺爺,天氣熱吃點冰的解解暑!”
正在給人磨剪子的柳老頭,抬起戴老花鏡的雙眼打量了陳鋒一陣。
“哎呦!是小鋒啊!這次過來要給家里磨菜刀嗎?”老人笑瞇瞇地說著,放下手里纏著紅布條的剪子,不客氣地接過了冰棍。
這柳老頭和陳鋒過世的爺爺是工友,以前在安縣郊區的一家鋼鐵廠工作。
退休之后在家里閑不住,就瞞著子女跑來這公園里支攤子磨菜刀。
陳鋒之前送家里的舊菜刀來磨過幾次,一來二去下就和這柳老頭產生了類似爺孫親的不錯交情。
“這次不磨菜刀,想請柳爺爺你給我磨幾把飛刀。”陳鋒解釋道,順便從兜里把那個玩具手里劍掏了出來。
“飛刀?那東西耍著可危險!你磨那個干嘛?”柳老頭先是一臉狐疑,以為是陳鋒這樣的年輕人貪玩愛胡鬧。
不過當他接過手里劍一看,還是不免嘖嘖了兩聲道:“這是過去的流星鏢,以前練功夫的人都喜歡藏幾手這樣的暗器防身。”
“流星鏢?暗器?柳爺爺,你是不是做過這種鏢?”陳鋒一聽眼前頓時一亮。
柳老頭就笑著解釋道:“是做過!以前可不像現在那樣太平,到處是警察和監控!我跟你爺去廠子上班,每到發工資的日子經常碰到小混混和劫道的。被搶的多了,你爺就拉著我拿廠里的廢鋼料做兵刃防身。”
陳鋒一聽倆老頭年輕時候居然還有這樣的熱血故事,立馬拜托道:“那您能幫我做幾把飛刀嗎?這幾天巷子那邊不安全,我想帶幾把飛刀防身用。”
說著陳鋒就聊起了豆腐坊李瘸子一家的遭遇。
像公園里這些退休老頭,對于小道消息的掌握可不比年輕人慢多少。
凌晨發生的搶劫大案,這會兒早就傳遍了整個大榕樹公園。
“李瘸子那小子是外來戶,我記得30多年前才搬過來住。賣豆腐攢的又是辛苦錢,平時也不和人結仇。估計不小心露財了,被人給盯上了。”柳老頭跟著一陣唏噓。
看著陳鋒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吃完那根綠豆冰棍后,這戴著老花鏡的小老頭就勉強答應接下了這個兵器活。
對他這個老手藝人而言,做幾把飛刀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
不過得等他把手頭那把纏了紅布的剪子給磨好先。
除此之外,柳老頭還提議讓陳鋒自己去網上找找喜歡的飛刀樣式。
因為古代的飛鏢暗器五花八門,想拿來防身用必須樣式趁手才行。
“柳爺爺,我這就去找。”陳鋒點了點頭,搬來一個小馬扎坐下,很快就在網上挑選了幾款網店熱賣的飛刀網圖。
“唰唰唰~”一陣陣金屬在水滴青磨刀石上來回打磨的動靜不停在耳邊回響。
見柳老頭全神貫注得拿著那把紅布剪在磨,陳鋒不免有些好奇問道:“柳爺爺,這剪刀是誰家的?怎么用紅布包著?咱們家里用的老剪子,不都是套電線膠皮的嗎?”
因為之前帶家里菜刀來磨的時候,他可從沒見過這老頭如此認真過。
都是拿機器砂輪隨便應付幾下就完事了。
“這你們年輕人就不懂了!像這樣的紅綢剪是給死人裁壽衣用的,到了活人手里得下苦功夫才能磨的利。要是磨不好,裁出的壽衣呲了毛邊,人家穿衣服的夜里就得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投訴了。”柳老頭一臉正兒八經地半開玩笑解釋道。
陳鋒一聽也是神色一變,嘴上嘀咕:“裁壽衣用的?這年頭居然還有人量身定制壽衣?不都是在網上或者去店里直接買的嗎?”
正思索間,一位穿著一身青黑,長相有點精瘦的老頭就從不遠處的下棋亭溜達了過來。
“老柳,還沒磨好嗎?家里老太婆催的緊,你再遲點,我回去可不好解釋了!”這精瘦老頭一出現,趕忙催促了幾句。
柳老頭滿臉不耐煩地抱怨:“死老鬼,催命呢!你這剪子那么難磨,再催下次你找別人來搞。”
說著,柳老頭就把磨得差不多的紅綢剪從磨刀石上取了下來。
先往搪瓷缸裝的豬油桶里一塞,抹油防銹。
隨后就從攤上掛著的豬鬃刷上扒了根毛刺往剪子上一送,毛刺當即斷成了兩根。
“還得是你老柳的手藝才行!”這吹毛斷發的一幕讓精瘦老頭臉上嘿嘿一笑,立馬往兜里掏了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百元紅票出來。
只是沒想到,柳老頭剛剛費了大力氣磨完剪子,手有點抖。
沒接穩當這磨剪子的報酬,讓裹在里頭的一枚銅錢叮鈴當啷一下掉在了地上,一直滾落到了邊上坐著的陳鋒腳邊。
陳鋒原本好心伸手幫忙去撿。
誰曾想剛一接觸到那枚銅錢,一股屬性的陰冷感就從指尖竄入了體內。
接著面板上原本歸零的【能量】一欄,就毫無預兆地跟著往上跳動了+0.01的字眼!